陈衿身侧跟着白毓,六王府隔着陈洛泱的公主府不远,几个府邸都是挨着的,往远了偏点的王府都在燕都城之外。
白毓那日并…未找到…司徒清的卷宗,陈衿听着她说,才觉得不妙,“难怪这么些年,我查不到…师傅的死,卷宗在两年后被孟太后调走,她为何要拿?”
“不过,属下觉得,她应该不知殿下的身份。”白毓看…向她,“她调走卷宗一定是另有图谋,或许她知道…真相。”
陈衿也是这么想的,孟澜音能拿走司徒清的卷宗应该是怕人查,陈衿说:“孟家又一女…儿入宫,师伯曾娶过孟家的旁支庶女…,而这姑娘便是旁支正…妻所生,算起来也是见过师伯。孟澜音想打…璟国铲除孟素商,给这女…子铺路,她一定不会让关…山雪上战场,从…而能调走的只有阮临熙。”
“这一仗势必会输,她这么做也只是想保住孟家的地位,先皇的手端让孟家遍体鳞伤,她还能爬上朝堂已是不易,她不敢再停下来。”白毓带着惋惜,“那殿下接下来怎么做?”
“监察院还是由闾丘知节稳坐,今天司华年查刺史公子的死,而二皇子殿中…失火一事也是交由了大理寺查,且往下看…,看…看…这背后的狐狸会不会着急。”陈衿淡淡一笑。
她说道…此处,正…好便见着阮倾竹从…外边回来,畔月扶着人款款而来,陈衿顿下步子,白毓也没有接着往下说,噤声点头退了下去。
阮倾竹目送着白毓离开,转向陈衿问:“可是发生何事了?”
陈衿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往屋内而去,畔月没跟着,园中…掉落了桃花后铺上了小…石子,等进了屋子她才说,“刚刚白毓说,师傅在大理寺的卷宗早年便被太后调走了。”
“这事情莫不然和她有什么关…系?”阮倾竹眼眸微转,“不过要是想知道…,是查不到…的,只能皇太后自己说。”
陈衿倒了茶水给她,屋中…的挂画都是从…外边买的,她没有作新的图,府内进进出出的人太多,容易被人发现端倪。
“要她自己说,可有点难处了。”陈衿便只说到…了这儿,“坐,别站着。”陈衿见她额头带了些汗,在盆里湿了手帕替她擦拭着。
阮倾竹说:“今日前去太师府,阮桃说,朝廷要打…璟国,关…山雪如今不离赤临,可能会派哥哥前去。”阮倾竹手握上杯子抬眼看…着陈衿,“皇太后想要保住孟家的位置,若是一旦打…起仗,整个浔州都会遭殃。”
陈衿见她眉梢焦急,安慰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一仗不会打…,太师指点江山心系民生,从…前他依附皇太后,是因为垂帘听政人懂取舍,为民之所向放我母妃回璟国保天下安宁,而后边,孟家坍塌,她又不曾处置关…山雪,此等大义之举让太师所欣赏,故而太师才能认为天子为私利,而到…如今,陈亦夭是他的学…生,这皇权也该归还了。”
阮倾竹愣愣地看…着她,从…前不曾觉得对面之人心思如此缜密,好似也能明…白为何会潜伏在宫中…这么多年,了解朝臣政务,一个画师本事会如此之大。
“看…什么?”陈衿察觉扬眉问道…,第一次刚见阮倾竹的时候,这句话说得冰冷彻骨,如今倒是带上几分宠溺。
阮倾竹立马收了眼神,抿着唇去喝杯子里热茶,她发现陈衿一直看…着她,在喝完茶后不自然地说了别的事儿:“府里的账本乱的很,先前大婚做的账目是璟国的记账方…式,我不太能看…懂,想重新做……”
陈衿拉过她,让她坐到…了怀里,笑说:“都听你…的,但你…若是觉得做账麻烦,可以不用管,交给畔月姑姑,我们先说点别的。”
“嗯?”阮倾竹反应了一下,“殿下要同我说什么?”
“换个地方…说。”陈衿抱着她起来往床榻上去,阮倾竹明…白了眼尾瞬间爬上红色,不敢去看…陈衿,屋内的窗户都是闭着。
陈衿放下她的时候动作很轻,阮倾竹见她头上只带了一根簪子,便伸手将簪子抽了出来,头发一散那扮男子的英气淡了些,陈衿眼角的泪痣生得好,瞧着让人挪不开眼。
“你…这是找了嬷嬷问了闺房之事?”阮倾竹自打…新婚夜后便知道…了治陈衿的法子,面上瞧着是个登徒子说话没分寸,实则内里什么都不懂。
陈衿刚准备吻她,忽然顿住了,她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缓了一阵后,故作轻松说:“我九岁入宫,倒也没人跟我说过这些事儿。”陈衿极力解释,“我可是姑娘,总不能自己去查。”
她见阮倾竹还一直盯着她,那眼神好似不信,她又说:“再说,我若是去查,那我成了什么人。”陈衿语气有点委屈。
阮倾竹没忍住笑出了声儿,她看…着陈衿面上潮红,调侃问:“那怎么办?往后我们便一直不圆房?”
陈衿想了想,悠悠抬眼看…着身下的人,她能听到…阮倾竹的呼吸声,试着吻了上去,缠着对方…的气息便不松开,“谁说的?这次不会错了。”陈衿接着换气的时间,语气轻飘飘回答阮倾竹。
衣衫尽褪,帐暖缠绵,阮倾竹脸红的厉害,不知所措地垂下眼睫,她能很清楚地看…到…陈衿眼眸中…炙热,帐内温度升得很快。
纱帐隔绝了安静,羞涩之感油然而生之时,便将翻云覆雨盖住了些,她稳不住呼吸,好似胸口闷了一团烈火。
阮倾竹压住自己的呼吸,生怕乱了步子叫人嘲笑,当…她视线下移时,发现陈衿正…好抬头看…着她,她瞬间难堪,说道…:“你…别看…着我。”
“姌姌这是害羞了?”陈衿笑笑调侃,扑上去吻在阮倾竹面颊上,她知道…阮倾竹容易害臊也不多问,带过被子将人盖住。
…
璟国皇宫大内一片安详,御书房内悬挂着一面黑旗,白日也点着油灯,油烟味将香炉的气味掩住了,李未晏在看…折子,身侧是江渔,宦官平常不侍奉在侧。
江渔正…研磨,她做事不细腻,没有太监研得好。李未晏倒是也不嫌弃,她的手刚碰上御笔,却…见大门猛地被打…开。
二人同时抬眼,见着孟素商疾步走近来,身侧跟着的侍女…险些在门口被绊倒,江渔本要拔出腰间匕首,在见到…孟素商的时候收了回去,往后退上一步下意识去看…李未晏的神色。
孟素商额角被撞破,正…在气头上,整个人带着一股杀气,脚步停在李未晏的书桌前,她先是看…了李未晏一眼,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那眼中…的泪水立刻滑落。
李未晏偏头看…了一下孟素商额角的淤青,紧接着御书房进了第二人,宫里的老人闽瑶步履蹒跚慌慌张张进来,跪在了孟素商后边,整个身子都前仰趴在了地上。
“陛下,奴实在拦不住娘娘。”闽瑶说话声音抖动,小…心抬眼去看…了一下孟素商的背影。
李未晏看…着孟素商的伤,心已了然,她继续看…着手里折子,不以为然道…:“不是让你…禁足?江渔送皇后回宫,找个蛊医看…看…伤。”
江渔领了令上前,孟素商往前挪动,“陛下,臣妾知错,往陛下恕罪。”
李未晏眼神划过折子上方…,看…着孟素商面上的泪痕,她缓缓合上折子,问:“错哪儿了?都下去吧。”李未晏身上的龙袍穿透御书房的光束。
闽瑶看…了看…江渔这时候才站起身退了出去,随着大门一声关…。孟素商抹了面上的泪水,没有起来,反倒是李未晏坐到…了旁边的小…榻上。
“人走了,别演了。”李未晏在榻边的小…桌内翻出了药瓶,红纸做了筛子压住瓶口。
孟素商这时候才站起身,擦干净脸上的泪,说道…:“李未晏,你…还要关…我多久?”
李未晏淡笑道…:“着什么急,朕刚给你…封后,两边要打…仗,若是不多关…你…一阵,朝臣不得骂朕昏庸无道…,为了个女…子三两句挑起战乱。”她看…了孟素商一眼,“过来坐。”
孟素商直呼大名她倒是一点也不恼怒,自己选的她从…不后悔,而这人的性…子她似乎舍不得让人改掉,孟素商到…旁边坐下。
“你…下手倒是挺狠,若是这面上留了疤痕,往后可就不好看…了。”李未晏倒上药粉给孟素商上在额角,白沫一碰上,孟素商吃疼地嘶了一声。
孟素商曾经毕竟是大源朝的皇后,如今到…璟国,李未晏张口就封后,难免会让朝臣说三道…四,孟素商助璟国端掉了潜藏的探子,算有一功。
而她的此举无疑会让人怀疑是大源朝派来的,又做了皇后的位置,对战事不利,李疏玉同意这一场战争不过是为了在赤临的陈衿。
李未晏作为皇帝,要打…消大臣的顾虑,又要巩住孟素商的皇后位置,这人不得不锁上一月,她帝王的威严在孟素商这儿没有,但在外边还是得做样子。
孟素商别过脸说:“你…几天不见我,这事情如何我也不知道…,自然得寻着法子过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