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又说什么夏季赛八强比赛大名单上要有八个人，轮换，八个人至少都上场打一场。”葡萄补充道。

“有消息还说决赛是BO9。”月尘接着补充，“但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这么神经？BO9？”沈许意皱眉道，“怎么？让三追四成历史，让四追五创神话？还有那个轮换，我们这种人丁稀少的要怎么样？租借？”

“各个战队的教练还在跟联盟那边商量，不一定能抬上来。”月尘说。

“还是提前找找替补吧，你们怎么想的？要哪几个位置轮换？”沈许意道。

“其实，我觉得你们五个表现都挺好的，完全没有轮换的必要，狗屁联盟非要整这么个破规则。”葡萄道。

“你和顾轻言肯定不能轮换的，别的位置我看看二队水平怎么样，如果不行，我们到别的战队租借租借试试。”月尘道。

“以防万一，打野和射手也得找替补，这次比赛的情况不能再发生了。”沈许意道。

葡萄点点头：“但你的替补太难找了，从哪找一个水平跟你差不多啊……”

沈许意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转了个圈，道：“那也得找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退了，到时候又不提前安排好，你让这些小孩怎么办？”

葡萄最听不得这些话，要拍他一下，落下去却轻轻的，道：“你退什么退？你退了这个家得散。”

沈许意笑：“早晚都要退的，别看现在打得还行，实际早就老了，指不定哪一回让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反应速度啊手速啊都快跟不上了，早退早轻松。”

顾轻言本来想找教练单独聊聊的，结果猝不及防听到这么句话，搭在门把上的手迅速收回，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儿。

他回到训练室，在训练营练惩戒练得心不在焉，到底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说第二也很好吗？怎么就又想退役了呢？果然，是自己太差劲了啊。他们确实还能拿很多个冠军，但沈许意呢？他今年马上二十二了，算得上大龄选手了，他呢？他还能打多久？他还有多少机会？如果自己心态好一点，身体好一点，说不定就已经和他一起捧杯了……还有，会不会是他发现了自己对他的龌龊心思，觉得恶心，不想再跟自己同队了？可是昨天晚上两个人才相拥而眠啊……

那番话将顾轻言的脑子搅得一塌糊涂，训练不下去，他咬了咬牙，去找了队里的心理咨询师。

长达两个小时的心理咨询让顾轻言身心俱疲，但将心事倒出来还是好受很多。

晚上休息的时候，那番话在他脑海中久久盘旋。

他说，“早晚要退的。”

顾轻言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医生开的安眠药他也不想轻易吃，睡不着睡不着睡不着，想找沈许意问清楚，想求他再给自己一点时间。

他猛地坐起，一鼓作气开门出去，站在沈许意门前时，他又不禁觉得自己脑子犯抽，大晚上站人门口也是有够变态，敲门？怎么可能，人家肯定睡下了，大半夜把人吵醒是想干什么？回去？不想回……睡不着……

纠结挣扎良久，顾轻言自暴自弃地靠着墙抱膝坐下，想触碰那扇门却又不敢，回去又不想。好像这样看似折中的处境能稍微缓解一下他内心的不安，嗯，靠在沈许意门边有种莫名的心安……好像这样就可以留下沈许意，留在这扇门里，和他一起……

三花肉不明所以，在顾轻言脚边蹭着，试图给这个人一点安慰，喵喵叫了几声，在夜里十分响亮，顾轻言伸手摸了摸它，喃喃道：“他会走吗？会为了我留下来吗？他会不会连你也不要了？”

三花肉：“喵喵喵......”

那扇门开了，沈许意最近觉浅，迷迷瞪瞪地听着有三花肉的叫声，想起来自己把三花肉关门外了，于是眼睛都没睁开，凭着身体记忆往门外走，低声唤三花肉，结果出人意料地踢到了什么东西，睁开眼睛一看，是个人形，沈许意睡意一下子就被吓没了，下意识爆出一声国粹。

顾轻言没想到那扇门会开，慌乱之中抓住了他的手，沈许意被他吓得不轻，听见顾轻言叫了声哥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蹲着干什么？”沈许意道。

“……你要退……退役了吗？”话一说出口，眼泪就不受控地涌了出来，他无法想象沈许意退役，也无法接受，只是问一下就崩溃的程度。

情绪一瞬间爆发，顾轻言抓着沈许意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能不能不要退役？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下个赛季我们一定可以拿冠军的……能不能再等等我？不能我才刚来你就走啊……求求你不要退……我保证下一个冠军一定会是你的，你想要冠军我们就去拿，好不好？如果你是觉得我碍眼，那我可以离你远点，我们只做普通队友，好不好？我会把握好分寸的……无论如何，不要退役好不好？”

沈许意彻底醒了，他没再管三花肉，而是不动声色地将顾轻言逼在墙角，抬眼看着他，刚醒的他眉眼冷淡，声音低沉，他问：“普通队友？你受得了吗？”

他贴近顾轻言，两具身体中间没有空隙，三花肉不明所以地在两人脚边蹭，沈许意在他耳边轻声说：“你受得了我跟星灿这样吗？”

沈许意的嘴唇贴在顾轻言的侧颈上，轻轻咬了一口，道：“你受得了我跟星落这样吗？”

沈许意抓住了顾轻言的手，手指搭在动脉处感受他加速的心跳，另一只手摁住顾轻言的后颈，两人鼻尖对鼻尖，呼吸喷洒向彼此，他说：“还是这样？”

顾轻言闭着眼，抿着唇，浑身僵硬。

见他这副样子，沈许意轻轻叹了口气，正要放弃逼他，顾轻言却睁开了眼睛，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看着他，崩溃道：“受不了……我受不了啊……”

只是想想他就要疯了，他一直以来想要克制自己，不想成为像顾轻然那样的疯子，但每次看到沈许意跟别人亲密接触他都会吃醋，浑身难受，想把沈许意锁起来，想他身边只有自己一个人，但他终究不是顾轻然……

但是，他也是个卑劣的人，隐约知道沈许意对自己的好感，于是想赌沈许意心软，想如此把他留下来。

“哎呀……”沈许意轻笑一声，“怎么还急了？”

“那就......如你所愿。”

然后，一个吻落了下来。

这是顾轻言所没有料到的。他因太过震惊瞪大了眼睛，将近在咫尺的沈许意闭上的眸子看得一清二楚，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下唇在被轻轻舔咬，自己的手腕还被沈许意抓着，如雷的心跳声无可遁逃。

吻还在加深。

顾轻言眼泪又没控制住，沈许意松开他，叹了口气，为他擦了擦眼睛，道：“怎么还哭？”

顾轻言说不出来话，只是摇头。

“不喜欢？”沈许意问。

顾轻言又是摇头。

“那就是喜欢。”沈许意道。

这回顾轻言却轻轻点了点头。

沈许意一笑，拉着人的衣领进了自己房间，三花肉想跟进去却被关在了门外，三花肉：“喵？”

顾轻言被他抵在门板上，沈许意又亲了上去，比上次要凶，亲着亲着脖子有点酸，微微拉开距离，沈许意抱怨道：“啧，你怎么长这么高了？不好亲……”

顾轻言闻言，身体发生了某种生理反应，低头主动亲了亲沈许意，碰了碰嘴唇又离开，又碰又离开，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