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为可以带家属,居然满满地坐了两桌。
我当年的小姐妹一个都没到场,在场的人里头,跟班长关系好的男生居多。
班长很体贴地把我安排在他那一桌,让我跟几个女同学坐一起。
但仍无法缓解我的尴尬。
尤其这些女同学各自都带了老公或男朋友来,每每打起招呼,除了给我们双方介绍以外,还会顺便问一句:“你谈男朋友了吗?”
然后我就会“嗯”一声,告诉他们:“谈了。”
再然后,她们就会问我:“怎么不把你男朋友带过来?”
我只能不停解释:“他工作忙,今天没空。”
“你男朋友什么工作呀,忙成这样?”对面,一个瘦猴似的男人突然插嘴,语气听起来并不友善。
他脸上挂着笑,明显的讥诮的那种,吊着的三白眼让我立刻回忆起来这位正是曾经向我表白被我拒绝过的魏明扬。
我隐约听人提起过,他大学读的金融,毕业后进了国内顶尖的财会事务所,如今在我们这群同学里,也算是站在了最高的那一层。
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他仍憋着一口气,就等今天这个机会找我讨回来。
324 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作为S市当之无愧多年蝉联第一的老牌名校,实验中学的校纪校规是S市所有重点高中里最严格的甚至“严苛”。
而“早恋”,则是排在“违法乱纪”之后的首条禁令:不仅每周一早晨的校长例行讲话会提,班主任在各种场合也会见缝插针地强调。
幸好实验中学的生源几乎是全S市最优质的,学生们学习的欲望高,大多“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在升学的强压之下仍能空出心思早恋的人屈指可数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魏明扬便是其中之一。
魏明扬的学习成绩是所有人公认的好,次次考试都会跟班长马伟俊争班级第一。而他的家世,在普通人扎堆的公立高中足以称得上“显赫”父亲是遍布S市的连锁便利店老板,母亲在某家世界500强的外企就职,且职位不低。
所以在一众同学面前,他常常自视甚高,举手投足之间,总会有种近乎于“装逼”的优越感。
我高中时期还没有大学那么不合群,和班里的同学不说熟络,起码都能相处得好。唯独魏明扬,是我光听见声音,就会感到心烦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区别对待太明显了些,渐渐的,魏明扬的目光投向我的时间变长。我难以也懒得去解读他眼神里晦暗的光,直到某个轮到我做值日的晚上,他把我堵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高高在上地通知我:“你的处心积虑有了效果,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秦萱,我同意你当我的女朋友。”
这其实是我人生里第一次收到异性的表白如果这也算是“表白”的话。
有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我是困惑的。
困惑的点在于:我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给了他那样大的错觉?
以及,他究竟有什么毛病,才说得出那样油腻到让人反胃的台词?
偏偏魏明扬没能理解我的困惑。
我的沉默在他的眼里,就是少女心事被“暗恋对象”戳破后的紧张与害羞。
他的嘴角高高地扬起,一如偶像剧里“邪肆”的霸道总裁。但我如今回想起来,却能找到一个更加恰如其分的形容:歪嘴龙王。
“我知道你现在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得意洋洋地开腔,仿佛完全将我拿捏。他冲我伸出手,“喏,想牵就牵吧。”
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语气,仿若施舍。
我盯着他的手。
很少有男生会像他一样留长指甲。
虽然指甲缝里看不到污垢,但还是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
“你可能误会了。”我的视线向上,转移到他的脸上,“我对你没有任何你以为的那种意思。”
我尽量表现得礼貌,不让自己的厌恶流露出来。
魏明扬却一脸“你别解释我都懂”的表情,嗤笑着劝我:“欲拒还迎这种招数用一次就够了,多了就惹人烦了。”
我深深怀疑他爸妈在造人的时候忘记给他把情商点上,以至于他自傲到压根听不懂人话。
“那我就直白点说好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郑重地告诉他:“魏明扬,我不仅不喜欢你,还很讨厌你是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将就的那种讨厌。”
325 鲜花插在牛粪上
话说到这个地步,魏明扬才终于听懂了。
他脸上的颜色几经变换,最后定格在了青与紫的中间。
像是愤怒,又像是不甘,他咬着牙,恨恨地威胁:“秦萱,你以后可千万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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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我压根没放在心上甚至都懒得拿出来跟我的小姐妹们吐槽。
但被我拒绝后,魏明扬似乎铁了心要跟我杠上。
我作为班里的学习委员,经常被科任老师安排任务。其他同学都能好好配合,唯独魏明扬,总会晚交或者漏交材料。
等我问到他,他才慢吞吞地从书包或是抽屉里将东西拿出来,不屑地扔到桌面上。有一次遇上他心情不好,还不干不净地骂了我一句:“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狗仗人势!”
我没跟他吵。
就是在那以后,他不交材料,我再没去催过,而是直接把名单给到老师,让老师亲自出面解决。
工作上刁难不到我,魏明扬又换了新方式整我,包括但不限于:从我座位旁经过时故意撞一下我的桌子、在我做值日的时候故意往地上扔一堆撕成拇指盖大小的碎纸屑、偷摸着把我的作业本藏起来让我一顿好找、以及谈了个“校花”女朋友后多次在我面前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