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不通：“蔡副总总让我感觉他跟你很熟，但你给我的感觉又不是这样。”

凌钺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我以为他会忽略掉这个问题时，他说：“我跟他见过几次面，联系不多。”

也就是说，确实不是很熟。

那就应该是蔡副总过于自来熟。

我切换回和蔡副总的聊天，问他：“您钟意哪家餐厅？”

蔡副总：“无所谓，能体现出你的诚意就好。”

领导的话总是别有深意。

如何体现我的“诚意”？自然得用钱。

换而言之就是，越贵越好。

我一面在心里暗骂着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资本家，一面认命地打开点评搜索Z市人均最高的餐厅。

突然一条信息弹出来。

来自于早就把我拉黑了的、我一直联系不上的王悦然。

269 诽谤

发现王悦然拉黑我，是在她的抖音视频刚有热度、还没有上热搜的时候。

我想联系她删除视频，然而消息发出去，收到的只有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我始终保留着和王悦然的聊天记录，因此那个感叹号还在原处。

“学姐，我看到你刚发的微博了。”王悦然的语气比我想象的强硬，“你说拒绝我是因为我在前公司发生的事情，我想问问你，我在前公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提前跟你说下，你拿不出证据，那就是诽谤，我会找律师起诉你。”

她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她知三当三、职场潜规则的事，都是凌钺告诉我的，我确实拿不出切实的证据。

而且这些东西过于私人，除非我能搞到她或者她前领导的手机，翻出他们俩暧昧的来往信息，否则光凭一些传闻，无法将她彻底锤死甚至还会如她所说，被她反诉“诽谤”。

但我不能让她觉得能够拿捏住我，于是比她更加强硬地回复：“你在前公司发生的事情，你的前同事应该都很清楚。我们已经通过公司层面跟BY联系过了，你被开除的原因BY那边也直言不讳。如果你一定要证据的话，我会向上层申请，请BY与我们联合做一个声明。我本来想说给你留点脸面，没有把你做的事具体写出来，既然你这个态度，我不介意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就是不知道现在支持你、拼命替你讨伐AT的网友，到时候会不会反过头去骂你。”

王悦然很久没有再发信息过来。

如今她背后应该有个专业的炒作团队，大概她每一次发言，都需要跟团队共同斟酌讨论。

我心里其实有一点虚。

AT的公关小组的确是跟BY联系过，BY也的确对王悦然被开除的原因直言不讳。但他们同时也要求了：尽量不对外透露。

因为王悦然的前领导也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帮她谋福利的她的相好，在BY是个被重点培养的精英骨干。所以在两人的私情被实在看不下去的同事捅到上面后，公司也只开除了王悦然，对这位“精英骨干”的处罚则是不痛不痒的扣奖金，连意思意思压他一年不升职都没有。

如果这个处理结果爆出来，BY多半会享受和AT相同的待遇：被网友辱骂抵制，毕竟真论起来，这也算是某种“性别歧视”。

所以，BY肯定不会同意和AT联合声明。

除非他们想通了连着“精英骨干”一起开除。

我截图了和王悦然的对话，发给蔡副总，问他：“万一王悦然真起诉我了怎么办？”

蔡副总安抚我：“不要着急。她再给你发信息别回，后面我都安排好了，你安心等着看戏就行。”

有了他的承诺，我就有了底。

而他安排好的戏码，也很快上演

在我发的那条微博下面，一条评论迅速蹿上了前排：“被王女士气到离职的前同事实名爆料：王女士靠着睡已婚男领导一路从T5升到T7，每天划水摸鱼次次绩效全组最高。组里有点能力有点气性的基本上都跳槽了，某位同事跳槽之前把他们俩给举报了，然后王女士就被炒了。所以我看到王女士抱怨‘性别歧视’只觉得可笑，她自己吃性别红利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管其他同事死活的[微笑]”

270 舆论翻转

有了第一个挺身而出的前同事，后面越来越多王悦然的“熟人”纷纷跳出来爆料：

“本人女，以前跟王女士同组，是比她早两年进公司的前辈。说实话，从王女士刚来我就不喜欢她，因为她真的很茶（不是嫉妒。但你杠就是你对。）王女士曾经仗着自己是新人，每天以向【男】前辈请教之名，行让他们帮忙干活之实。当时好些男同事自己手头的工作都做不完，还要加班加点完成她的任务，经常凌晨一两点才回家。当然这是他们自愿的，纯属活该。

我们部门男同事占了绝大多数，理由跟AT的HR对王女士说的一样：加班频繁，长期出差，很多女孩子身体顶不住。也有一些已婚已育的女同事，为了兼顾家庭，最终申请了内部调岗。（别问为什么需要女性牺牲事业兼顾家庭，这是人家的选择外人没必要指手画脚。）我个人能留下来（虽然去年底因为恶心王女士与前组长跳槽了）纯粹是因为我坚定不婚不育+长期健身，王女士可以坚持两年多，应该是因为她有特权几乎不加班也不出差吧[微笑]所以她才会觉得AT劝退她的理由是‘性别歧视’[微笑]

至于她跟前组长的私情，在我们组压根就不算是秘密，虽然他们俩觉得自己隐瞒得很好哈哈哈。在那个组，你工作再努力、客户对你再满意，年中和年末都别想拿五星。因为五星都是内定的，专属于王女士哈哈哈。特别搞笑的是，组里的男同事，以前都对王女士关照有加，有人还偷偷摸摸地追过王女士，到了后来一个个全在小群里面骂她，尤其是那些明明比王女士强，最后却只得了三星的。

大家都觉得努力无用，要么跳槽了，要么内部调岗了，剩下的干脆摆烂等被开除拿大礼包。可能是走的人太多了，上面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加上有人举报，公司终于处理了王女士。可惜前组长受总监重用，被保了下来。其实我挺希望看到他们俩一起卷铺盖走人的哈哈。”

“哇靠王悦然这个大绿茶总算被人锤了！看完上面姐姐的爆料，我能说我一点儿也不惊讶吗？毕竟王女士在研究生时期就喜欢装柔弱装可怜让师兄帮她做实验替她写论文呢！而且她还硬生生拆散了一对谈了好几年的师兄师姐！然后等那个渣男师兄来给她表白，她又茶里茶气地说她只当他是关系很好的师兄，对他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看到渣男师兄吃瘪，我们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很爽，同时也对王女士越发的敬而远之。除了另一个跟她差不多茶的小师妹以外，她在实验室没有朋友。就这，她还好意思在外面说我们全实验室孤立她呢！我呸！”

……

因为这些发言，舆论在一瞬间发生了翻转。

压力也很快去到了王悦然与BY那边。

王悦然的抖音评论区迅速被攻占，骂她“小三”、“垃圾”的比比皆是。而从前支持那群“女权主义者”，这会儿骂得最狠她们把用在我身上的污秽字眼，又用在了王悦然的身上。

大概是实在受不了，王悦然把自己的账号转为了私密。

271 穿小鞋

舆论翻转的第一时间，AT就出具了律师函，准备起诉那些疯狂带节奏辱骂、诋毁AT的大V。

个人本就难与资本抗衡，尤其风向变了，一众网友纷纷倒戈，站到了AT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