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柳逸轩冲我堂姐点点头，肯定了她的付出。

就在我大伯一家以为找到了机会，准备好好砍价的时候，他又说：“但是我也用了同样的时间，也给了你同样的感情。所以这一部分，我认为是可以抵消的。”

“那怎么能一样！”我大伯用力地一拍桌子，“我们家秦芸最宝贵的青春都耗在了你的身上！你现在退了婚，招一招手，能有一群年轻小姑娘凑上来，可秦芸呢？她三十岁了，不是二十岁，在婚姻市场上已经不吃香了！她以后找的男朋友，只能一个比一个差！这个损失，谁来赔？”

他这一番话虽然我并不是完全认同，但确实对于大多数的三十岁女人来说，对另一半的选择权是要远小于同样三十岁的男人的因为当前这个社会对于男人，就是要比女人更加宽容。

很显然，柳逸轩也想到了这一点。

“你们说个数吧，要我赔多少。”他很直接。

我大伯更直接：“起码得一百万吧！昨天你们家一折腾，把我们家秦芸的名声也毁了！你们必须得负责任！”

他的狮子大开口把柳逸轩逗笑：“一百万？叔叔，我可不是什么冤大头。还有，要论毁名声”他指着我身边的柳煦，“我妹妹被那个老男人揩了油，在场可是有无数人看见，私底下有更多的人议论。她以后要是嫁不出去，这个责任，你们是不是也得负起来？”

我倒是没想到，柳煦竟然就是那个倒霉的伴娘。

不过从她的状态来看，似乎并不为昨天的意外困扰。

我大伯被柳逸轩问得哑口无言。

大伯母不屑地说：“大不了我给你妹妹介绍个男朋友就是！多大点事！”

“是啊，多大点事！您有这么多好资源，不如留给您女儿。我相信，您一定能给她介绍一个比我好几百倍几千倍的男朋友。”柳逸轩用她的话噎她。

眼见着自己的父母双双败下阵来，我堂姐眨一眨眼，蓄了许久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滑下。

“逸轩，你真的一点感情都不顾了么？我们俩这么多年，难道是假的么？”她绞着手，按住自己的肚子，“还有我们曾经的那个孩子……”

221 见证

我倒是不知道我堂姐曾怀过孕从我爸妈和大伯、大伯母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也是头一回听说。

“你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大伯母抓着堂姐的手，看着她满眼的心疼，“你这孩子，怎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都不跟爸妈说呢？！”

堂姐却只是哭，吸着鼻子，一阵一阵地抽泣。

柳家没有人说话，直到柳逸轩开口：“那个孩子……确实是我对不住你。”提到孩子，他强硬的态度缓和了些，“彩礼我可以不要，就当做这些年对你的补偿。但是”他话锋一转，把柳煦扯到人前，“你爸妈今天必须给我妹妹道歉。”

“我们凭什么道歉？！”我大伯红着眼，冲上前去一把拽住柳逸轩的领口，控制不住地大声吼：“你把我女儿肚子搞大了，还让我们道歉？！”

“大哥，你冷静点。”我爸怕他们俩动手打起来，急忙把我大伯拉开。但他也很在意，沉着脸问柳逸轩：“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柳逸轩看向我堂姐，神色有些复杂，像是在犹豫要不要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铃突然响起。

所有的人都被惊动，动作一致地朝着门口望去。

我爸妈彼此对视一眼，眼神里是如出一辙的疑惑。

我夸张地一拍脑袋，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应该是凌钺到了！他昨天跟我说今天要过来拜访你们俩，后来出了那么些事，我就给忘了。”

我妈一下急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呢？”

我爸也埋怨地瞪我，看着屋里的一大群人，面上又露出了些尴尬。

我没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径自去开了门。

凌钺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两手拎得满满当当地跟着我进了屋。

我爸妈强笑着起身迎接：“小萱也没提前说你要来，我们这也没什么准备……”

凌钺倒挺善解人意：“不用特意准备什么，我就是过节，来看望看望叔叔阿姨。”

客厅里的一群人都看着他。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又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现出了适当的局促：“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我妈连忙摆手，冲我使眼色：“小萱你带小凌上楼去坐，一会儿吃饭了我让阿姨叫你们！”

“那可不行。”我故意没有一点眼力见地拒绝了我妈的提议，“柳先生一家是我请来的，而且，我大伯和他们还没有达成和解呢，我怎么能走呢？”

柳逸轩点头附和我：“没错，秦小姐还需要留下，给我们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我大伯再度气血上涌，“见证你是怎么搞大我女儿的肚子还不负责的吗？”

“该负的责任我都负了。”柳逸轩的回应不卑不亢，“一发现秦芸有身孕，我就向家里说明了情况，并且请求父母同意我和她结婚。即使后来她因为意外流产，我也没有想过要反悔。昨天如果不是因为……反正，在这件事上，我问心无愧。”

我大伯脸涨得通红，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质问：“你问心无愧？你问心无愧怎么会让她意外流产？我看你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这个孩子！昨天的事，恐怕也是你借题发挥！好趁机甩掉我们家秦芸！”

然而还不等柳逸轩解释，本应该置身事外的凌钺突然幽幽地开口：“堂姐流产的事……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意外？”

222 这事儿没完

凌钺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令得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大伯很快变换了攻击的目标，而战火也迅速烧到了我的身上：“秦萱，这就是你交的好男朋友？帮着外人污蔑你姐姐？”

倘若今天凌钺与我堂姐不是第一次见面，我或许还会认为他知道什么内幕。可显然，他多半和我一样，只是想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虽然在心里默默为他叫好，但为了防止被我大伯秋后算账，我还是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严正警告：“别乱说话。”

凌钺从容地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我忽然有点兴奋。

而他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