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都流行什么‘姐弟恋’、‘小鲜肉’、‘小奶狗’吗？萱姐别害羞，大胆上！咱们兄弟都是你坚实的后盾，一路为你保驾护航！”

我一个个地瞪过去，冷笑着威胁：“你们现在胆子大了，敢拿领导开涮了。我估摸着，今年的年终绩效，咱们中心可能要有好多个三星了。”

016 悄悄发芽

迫于绩效压力，先前闹得最欢的几个人立马闭上了嘴。其他人见势不妙，也都做贼心虚地收回了落在我和凌钺身上的视线。

之后他们再没敢开那些不着边际的玩笑。

也或许是因为这样，凌钺对我的照顾越发明目张胆，拿烤串、倒牛奶、递纸巾样样不落，不见半点要避嫌的意思。

然而我只觉得头大。

我不是没感觉到凌钺对我的不同于同事之间的好感尽管我不确定是原本就有，还是那一晚的酒后乱性后突然产生，但一来我尚未从上一段失败的感情当中完全走出，暂时没有要谈恋爱的想法；二来我与凌钺年龄相差太大，他又是我手底下的实习生，我们俩真在一起了，风言风语一定少不了。

最理智的选择，就是与他拉开距离，维持普通的上下属关系。

于是回到酒店，我在凌钺进房间之前叫住了他：“我们聊聊。”

客厅的长沙发是四人座。

我首先占据了靠着扶手的其中一边，凌钺却没按照我料想的那样远远地坐到另外一侧，而是留出了大约半个人的空间，不远不近地挨着我坐下。

电脑包被他卸下来随手放到身后。捋了捋被背带碰乱的刘海，他侧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秦总监想聊什么？”

“我想跟你聊的事情还挺多的。”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提前打好了草稿。

凌钺兴致盎然地挑眉，一点儿也不怵：“嗯。”

“从今天早上开始说吧。”我换了个姿势，把背挺直了些，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你去找过赵嘉奇了？”

“对。”凌钺没有否认。

“好。”我点点头，对他的坦诚表示认可，“下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来闹事的人和赵嘉奇有关系？”

线上开会的时候，他分明去洗澡了，那女人说的话，他多半没有听到。

“我去‘御庭’看了监控，她在敲门的时候提到了赵嘉奇。”凌钺回答得很简短，却足够解开我心中的疑惑但也使我产生了新的疑惑：“‘御庭’的经理不是不让看监控吗？”

当时凌钺也在场，甚至还因为酒店不给看监控的规定与对方发生了争执。

“我报警了。”凌钺说，“警察要监控录像，他们不能不给。”

“所以你昨天大晚上跑出去，那么久没回来，就是去搞这些了？”我一下子想明白了。

凌钺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看着他那张清隽的脸上始终淡然，我的心底忽然生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感动之中，有别的什么似乎在悄悄发芽。

我舔了舔唇，忽然有些口渴，也有些慌张。

“我去拿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我逃避般地站起身，胸腔之内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加速乱跳。

“和你一样。”凌钺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好像没有发觉我的异样。

冰箱就在客厅，距离沙发不过几米远，走过去甚至都不需要一分钟但完全能够让我冷静下来。

冰凉的矿泉水被我握在掌心，迅速降低了我体内近乎于沸腾的温度。

然而就在我准备转身时，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紧紧地环住了我的腰。

017 我希望你幸福

凌钺作为组里资历最浅的实习生，晚上被那些不怀好意的前辈们用各种各样的理由灌了不少酒。

此刻他的鼻息就喷在我的耳后，混杂着啤酒的麦芽香气，不浓不淡的，熏得我头脑有些发昏。

“姐姐。”凌钺压低了嗓音，喑哑又黏腻，“你别生我气。”

他委屈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让人心疼，又不至于油腻到反感。

“生什么气？”被凌钺小奶狗似的可怜模样勾得反应慢了半拍，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问这个，而不是将他推开。

凌钺似乎是做了个低头的动作，湿润滚烫的唇不小心蹭过我的后颈，仿佛有电流通过，我的身体一阵难耐地颤栗。

我昏沉的脑袋也因此而有片刻的清醒可转瞬又变成一片空白。

凌钺将下巴搁在我的肩膀，声音比先前更轻了：“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做了决定，还可能……对赵科长造成影响。”

眼角的余光被他镀了一层浅粉的侧脸占满，我努力直视着前方，不去看那双绯红的、诱人的唇。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压根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只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去否认自己生气这件事。

身后有半秒的静默。

凌钺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会在意赵科长。”

“赵嘉奇？”我的思考能力伴随着这个名字一点点回笼，与此同时，不久前林蕊拎着夜宵在市政府楼下耐心等待赵嘉奇下班的模样再度浮现在我的眼前，而我的耳边也开始回荡昨晚那个女人近乎于吼叫的威胁：“离别人老公远一点！”

我和赵嘉奇是和平分手的。

毕业那年，我很顺利地拿到了AT的offer，赵嘉奇却被Z市的多家IT大厂轮番拒绝，只收到了几家胡乱海投的小公司抛出的橄榄枝。

他不愿意将就，而我也无法割舍无数IT人梦寐以求的AT。正当我们俩在选择“分手”还是“异地”当中挣扎的时候，意外发生了他的妈妈确诊了乳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