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归鸿喉结上下滚了滚,用力闭了闭眼才忍住让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滑去,谢望舒看得好笑,微冷的指尖轻轻点上青年的鼻尖,然后被一把紧紧的攥住,放在唇边用牙尖轻轻咬了咬,留下一点浅淡的殷红齿痕,暧昧不明。
“谢望舒。”柳归鸿声音带着哑,好听之余还带着说不清的勾人,“别再撩拨我。”
“你我现在是什么关系,你比我清楚。”
“是什么关系?”谢望舒却反问他,被攥紧的指尖勾起来挠挠青年的掌心,“我好像不清楚呢。”
柳归鸿看着他,黑眸竟然一派古井无波般的平静。
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谁又能说清呢。
现在有爱,曾经又有恨,有意难平,也有说不清的欲言又止。
是初见时便一箭穿心的死敌,也可以是虚与委蛇的师徒。
是觊觎师尊的弟子,也可以是离经叛道的师父。
是抵足而眠的一晌贪欢,也是无限接近于爱侣的一双人。
可抛却这些,他们又是什么?
“师尊。”柳归鸿看着他,只看着他,“望舒。”
师徒,或是爱侣。
这重要吗?
没什么重要的,柳归鸿如是想道。
不过都是世间平凡一双人罢了。
于是相顾无言。
只有对影话夕阳。
……
谈完情抒完爱,终于能坐下来谈正事了。
昏暗的屋子已经点起了蜡烛,村长也没谦虚,在屋子确实很简陋一张不算大的床,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木板潦草钉起来的衣柜,除此之外便再没什么大件的东西了。
烛火哔哔啵啵的摇曳着,在桌面上淌开了一小滩烛泪,谢望舒坐在柳归鸿对面不怕烫的用指尖去拨弄烛心的棉线,被柳归鸿一把抓住手拿得远远的:“所以,你是从指尖蔓延开的那些焦黑印记里看到的……那‘活死人’的记忆?”
“也不算是记忆,她仅剩的那一魄根本记不住也留不住什么东西。”柳归鸿学着谢望舒去摸烛火,被烫得‘嘶’了一声,“准确来说,我看到的是那具躯壳之内尚未消散的执念。”
“过了两百年,她都不愿意去忘记的执念。”
谢望舒皱起眉,这人又没死,哪来的不散的执念:“仔细说说。”
柳归鸿却摇头了:“时间太短,我没看到太多。”
“……”谢望舒翻了个白眼,“那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明月山,金沙湾。”柳归鸿不拨弄烛火改摆弄谢望舒的指尖,“我在那些执念里,看到最多的是天上的一轮满月。”
“满月……”谢望舒思忖着,“十五月满,今日是…冬月十四。”
“那最近的一次满月不就是……明日?!”
柳归鸿颔首,确实是明日,而且冬月十五…他记得在那女人的执念里,这好像是个什么很重要的日子。
是什么呢……
他想不起来了。
谢望舒想了想:“这样,今天已经入夜了,暂且不多做打算,待到天明,你我即刻出门。”
“先去那‘神山’上看看。”
神山就是明月山,满月夜,明月山,谢望舒不觉得这是什么巧合,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这就需要他们自己去发掘。
柳归鸿点点头,他跟谢望舒想得大差不差,既然谢望舒已经被干什么都安排好了,索性他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不如谈点别的。
谢望舒的手还被他握在掌心,指腹柔软,指甲圆钝,骨肉匀停,白皙修长,端得一派金质玉相的无边光景。
柳归鸿捏了捏那柔软微凉的指腹,被人用指甲在掌心用力剜了一下,他不恼也不松手,双手合十状夹紧那只手又揉又搓:“谢望舒,为什么你不怕烫?”
谢望舒听笑了:“我是凤凰,你见过那只凤凰怕火的?”
“更何况,我玩的就是凤凰离火,我怕什么烫?”
柳归鸿思忖了片刻。
好像有点道理。
第92章 神山
夜晚的光阴消磨的很快,天光乍泄初泛白时,谢柳二人轻轻推开了房门,没有惊动村子里的任何人,一路径直去了村长口中的那座“神山”。
据说山有神明,庇护一方福泽。
可谢望舒和柳归鸿怎么听怎么有端倪。
最开始是村长昨日说漏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