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1)

谢泠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人?,脸上几乎寻不到半分?表情,半晌之后?才道:“多想阁下相?救,在下裴泠。”

鹿竹发现在这个名字说出来之后?对面始终展露着?温柔笑容的脸不自?觉的僵了僵,但再看去时好像又?只是一阵风过,什么都没发生。

禾萝眼见狼群离去,从地上捡起衣裳穿好了自?己的袍子,赶过来听见她们说话,不禁悄悄附到谢泠耳边:“泠姐姐,你们可要小心?,她可不像好人?。”

“哦?为什么?”谢泠清寒的目光转移开去,低声问。

禾萝摸了摸鼻子,嗅了嗅:“她刚刚一出现就偷偷放了信香,我嗅到了。”

小禾萝也是乾元,谢泠是中泽对信香气味不敏/感?,小禾萝对信香的味道可就太熟悉了,对不同乾元的信香释放会很反感?。

而且谁家好人?对第一面看见的人?放信香啊,不都是对自?己心?仪的人?才会忍不住透露出香气吗?可见此人?是个表面功夫做的极好的坏人?。

原本还尚有?疑虑的鹿竹也禁不住看过去,那神界仙子一般的人?此刻也禁不住看起来有?些奇怪,嘴角无措的抽了一下。

禾萝小声但坚定:“你看,她心?虚了”

因为从小习武耳力太好的某人?:“.......”

第19章 第 19 章

马车连马带着备好的东西尽数摔下了悬崖, 乌卑山高万尺,深不见底,站着崖边只是看一眼都叫人目眩。

“禾萝,有路能够下去吗?”谢泠蹙眉看向左右峭壁。

山涧雾气?腾升, 只见一片茫茫雾色, 刚刚坠落的一架马车早已见不着一丝痕迹。

巫龙木和三百年份的闻瑶草都是罕见奇珍, 容商晚出自杏林,至交好友遍布九州,才好不容易寻到这两样东西?, 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替代品,而?空手上山求人相救无疑是痴人说梦。

鹿竹脸上露出一点羞惭:“小姐, 怪我......”

谢泠握了握她的手摇了摇头?, 当?时的情?境下能活下来就?是万幸,只是如今活下来就?不得不再操心其他。

“你们还想?下去?”禾萝吃惊地睁大眼睛, “下面是古神渊, 里面长满了毒虫毒草,白?狼王就?在里面,族中只有犯了大错的罪人才会被扔下去。”禾萝摇头?,“我可不会跟你们下去!”

崖边吹起猎猎狂风,掀起谢泠一头?青丝,素色长裙被风卷起,某一刻几乎让人觉得她会被狂风卷落。

“小心。”君诏心里无端发紧, 不自觉的上前?一步捉住谢泠手臂。

隔着厚厚衣裙也能感受到她瘦的伶仃,谢泠转过?头?来, 清冷的目光不带什么温度的落在她攥住自己的手臂上。

“冒犯了, ”君诏立刻意识到见第一面的人如此亲近实属不妥,有些?生疏的收回了手, 又缓和了声音,“在下也是上山求药,刚好有一截多备的巫龙木,若是需要可以出借给谢姑娘。”

巫龙木五百年生一寸,一寸千金,生长在极寒冰原的悬崖峭壁之?上,一截巫龙木便价值万金,这人见第一面便敢出借,禾萝用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她。

禾萝性子活泼,偷偷跟鹿竹小声念叨:“这个在你们中原是什么?什么非奸即盗?依我看她不是傻子便是坏人。”

君诏站在一侧不着痕迹的替谢泠挡住山崖呼啸的狂风,没去管一旁小姑娘偷说的小话,微微垂眸,显露出额上分明的美人尖,声音带着几分涩意。

“在下,也有重要之?人危在旦夕,所?以知道此刻的焦急,物什再是贵重毕竟只是死物,自然还是要以人为重。”

说这话不自觉便带了三分落寞无奈。

谢泠站在崖边没有说话,君诏一笑:“谢姑娘不如先看看我准备是与不是,再看看能不能用上。”

说罢打了个呼哨,不消一刻便听见嘀嗒的马蹄声,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驼着行囊跑了上来,那马生的漂亮矫健,通体没有一丝杂色,踩着皑皑白?雪恍若云中而?来。

鹿竹见到那马,脑子中似有什么灵光一现,然而?倏忽即逝,竟一时捕捉不住。

君诏却已经上前?,那骏马极亲人的在她掌心蹭了蹭,她这才上前?取下马背上的包裹解开?了来。

里面果然备好两只木盒,一只里面放着约莫三寸长的褐色巫龙木,表皮枯皱酥松,一副腐朽之?状,然而?树轮紧密,内里浸血一般鲜红,生机勃勃,犹然如生。

一只备着一株千岁绿,通体碧绿剔透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丝丝脉络,根部用封口?的玉瓶以药液温养,随时可以移地而?栽。

千岁绿论价值虽略逊于闻瑶草,但?胜在是可以随时移种,同样是难得的奇珍,只是用药液温养受不得任何颠簸,怪不得方才她要把马留在原地,以轻功赶来。

宁州与楚国内地相隔遥远高耸的乌卑山脉,恰恰最缺活的草药,能带上山来必然费尽心思。

谢泠的眼一错不错的落在两只木盒上,只是指尖稍微触碰就?能知道年份品相一样不差。

“山上圣湖不日就?将化?冻,一年之?中只有不过?十日能够穿过?圣湖抵达神山,此时再下山去怕是会错过?时机,相逢便是有缘,既然我有多的谢姑娘不防拿去,日后下山再还我便是。”

谢泠指尖扣在暖木盒边缘,千岁绿的木盒内部嵌入了一层暖玉保温,外头?太冷,见过?后须得立即将盒子扣好。

她心念急转,在阳光下几近透明的瞳孔看着眼前?的人,这是一张极好的脸,清丽而?不失侠气?,一派少?年侠客的古道热肠,言辞之?间极为恳切。

裴染疏危在旦夕,吱吱还在燕京等着她回去,她确实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耽搁下去。

谢泠轻轻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白?汽从她呼吸间升腾,昭示着她此刻的心境,“多谢。”

“不妨事。”君诏极轻的勾了一下嘴角。

禾萝早早拿了银钱,再说她本来今年冬日就?是要回山上一趟的,给两个人领路和给三个人领路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没了马车必然要慢上不少?。

解决完了最重要的事,禾萝和鹿竹开?始清点剩下的东西?,越清点鹿竹眉头?便皱的愈发厉害。

马车里的被褥换洗衣裳连同干粮碳火一起摔了下去,好在禾萝习惯扎帐篷睡,留下的帐篷倒也可以抵御夜晚严寒,只是少?了脚力吃食和御寒之?物接下来的路程自然要艰难太多。

鹿竹有心想?说些?什么,刚刚张口?便见那边雪色裘云鹤氅的女子从包袱里取了东西?朝这边走?来。

“我想?你们的干粮兴许落到了崖下,我这里刚好有多备的,还是吃一些?吧,不然一会儿怕是没力气?赶路。”

她手里是宁州市集间常卖的饼子,因为冷被冻的干硬,昨夜禾萝生的火堆现在还剩下点热乎气?,包起来热一热便又能香酥可口?。

禾萝不过?十五六的年纪,刚刚还偷偷咬耳朵说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一闻见吃食的香气?便立即喜笑颜开?。

君诏也不介意她刚刚高自己黑状,分了一份给禾萝,便伸出手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