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今晚温柔又得像水一样,缓缓淌过他的心扉。他突然觉得孤独,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很想把她留下来。
于是,他扣住她的手说:“韩娆,留下陪我过年。”
第22章 “别勾引我”
韩娆听到他的问题, 忍不住翻过身来面对着他。男人闭着眼睛,静静等待她回答。
他一动不动,反倒让韩娆觉得有些恍惚, 她想, 他刚刚那个无理的要求会不会是她幻听了?
赵继川没有得到答案,便睁开眼,捏了捏她的耳垂,“我说, 留下陪我。”
他其实特别喜欢这样轻轻地碾她的耳垂, 她的耳垂很饱满, 按北城的话来说,这样饱满的耳垂是有福气的人。
韩娆眨了眨眼睛, “不行, 我要回苏州的。”
她拒绝得很果断。
她当然不可能陪他在北城过年,这事儿一点儿商量周旋的余地都没有。从苏州走之前外婆还叮嘱过她一定要回来, 她答应了, 不能出尔反尔。
况且, 她觉得赵继川是烧糊涂了才说的这种话, 他有他自己的家庭, 怎么可能陪她一个无名无份的人过年?
简直是天方夜谭。
韩娆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还是很烫, 她叹了口气, 让他早点睡一会儿吧,睡一觉就该好了。
赵继川不满意她搪塞的态度,也不满意她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的拒绝。
他不喜欢炸着毛和他掰扯时候的她。
他箍住她的腰把她锁在自己怀里, “我没退烧你敢走?”
韩娆心一沉,觉得他这人不讲理, “你发烧又不是我弄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在车上嫌热,要开窗户?”他索性无理到底。
韩娆耳根有些红,脑子里闪过许多画面,淋漓的汗水,纠缠的身体,滚烫的体温……
结束的时候,她轻轻喘息着,硬是说热的受不了了,车内氧气要没了,人快要憋死了,于是自己给窗户开了个缝。
韩娆抿了下唇,没搭理他,又翻过身。
她总觉得他脑子不清醒,或许是生病了觉得无聊,于是故意在她身上找茬儿。
赵继川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扯了扯唇角,她总是这么扫兴,甩脸子给谁看?
他生病本就难受,没精神,现在更是懒得惯着她,于是抬手把台灯关掉,两人分居在床的两侧,仿佛画了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室内的窗帘是紧紧拉上的,一点儿光都没泄进来,暗得瘆人。
韩娆浑身不适,抱紧自己,盘踞在床的一角,她数了会儿羊,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韩娆在没有安全感或者神经高度紧绷的时候,会习惯性做噩梦。
她的梦没什么花样,无非就是被压在包间厕所的门板上,一双手上探,硬生生地撕碎了她那条绿色的碎花裙子。她叫得歇斯底里,也没人听见,最后一个酒杯砸下去,见了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卫生间的花纹地板砖上。
她骤然好像看到了那张狰狞的脸,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出了一额头汗。
韩娆小声粗喘着,睁开眼才发现卧室是亮的。
赵继川穿着灰色的居家服,脸色看上去比昨晚好点儿,精气神也不错。他一边举着电话,一边狐疑地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
韩娆习惯性掩饰情绪,或者说,她早就习惯了如何消化这种糟糕的梦。
她抬手擦了擦汗,下床去找自己的手机,出门的时候隐约听见赵继川打电话说:“知道了,月月愿意自己去就去,不去就让人陪着。”
韩娆在心里问:月月又是谁?
她回到客房摸到自己的手机,脸一黑,她他妈的睡过头了。
九点十五的飞机,现在都他妈的八点五十五了。赵继川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小区,距离机场远的不行。她要是没有翅膀,估计打死也赶不过去了。
韩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恰好这时赵继川也打完了电话,他靠在门口幽幽地看着她冷静地发疯。
“得,走也走不了了,去做饭吧。”他说。
韩娆毫不避讳地赤/裸裸地瞪了他一眼,她严重怀疑,他就是故意的。
但她没证据。
赵继川轻轻咳嗽两声,她才想起来他是个病号,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烧吗?”
“嗯。”
韩娆内心的善良又在作祟,她看了最近的机票,最早也得晚上走了。
既然走也走不了,她就当“送佛送到西”再照顾他一个下午,“那我给你煮点粥吧。”
韩娆直接去了厨房,搜罗了一下,她没想到,他家里的东西但是挺齐全。
她弄了点儿大米,又意外发现了家里还有红枣、枸杞、龙眼、核桃,就清理干净,不管三七二十一放在一起一熬。
这也算是“八宝粥”,她韩式自创的。
她熬粥的时间,赵继川还见缝插针地开了个远程会议,她隐约听见他在讲英文,好像是在谈论一个有关广告投资的项目。
韩娆英文水平还算不错,基本的交流沟通没问题。她从小是上补习班长大的,上了大学后自我规划意识更强,便更看重这门语言,会在休息时间,找个无人的角落定期练习口语听力。
年少的她总是有野心,那时候一腔热血,就连梦想都远大。她不为别的,就想万一有一天她有机会进军好莱坞,她不能因为语言不通关给自己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