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坎渊招招手:“过来。”

元学谦顺手把剩下的一半鱼食扔进池里,拍拍手走过去。

钟坎渊皱眉:“撑死了你就等着挨骂吧。”

“它们又不蠢,撑不死,”元学谦笑眯眯地走到一旁的水池洗手,“你忙完啦?”

钟坎渊忽略了这个问题,走过去,面色不悦:“难得带你回一趟家,你不抓紧时间去沟通感情,在这儿喂鱼?”

元学谦理直气壮:“我跟锦鲤沟通感情呢!沟通得好,明年它们保佑我们交好运。”

钟坎渊冷哼一声:“你去,聊了点儿什么?”

“就……”含糊其辞,“随便聊聊家常。”

钟坎渊闻言,似是露出一个微笑:“你跟他说你是瑞玄的职员了?”

“他……”元学谦洗净手,总觉得眼前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危险,他不禁后退一步,他与钟坎渊处得久了,那人一压眉眼便能觉察出大事不妙,“伯父问我,我总得答吧。”

钟坎渊毫不犹豫地揪起他的耳朵:“你说你参加A06竞标了?”

“啊……啊啊,疼、疼疼疼!”耳朵被人拽着往上提,元学谦没想到他竟然在老宅跟他动手,垫着脚喊疼,眼睛不自觉地四下张望,幸好现在四下无人。

“说了还是没说?”

钟坎渊揪着他的耳朵,用力拧了半圈。

“说……说了,”元学谦被他吊着耳朵,好像不听话的孩子被父亲教训,脸都红了,他忍不住争辩道,“可是,那是伯父问我的啊。”

“谁允许你什么都往外说的,恩?你跟我面前怎么不见这么坦诚?!”

元学谦垫着脚被他拎着踉跄了几步,耳朵和脸蛋红成一片,他小声地抽气:“啊……疼!轻点……”

“轻点?我看还是打得太轻!”钟坎渊冷着脸,非但没放开他,反而加了两分力,把那只可怜耳朵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他恨铁不成钢地斥道,“不长记性!”

他斥完这一句,才甩开元学谦的耳朵。

他一松手,元学谦立马捂住自己被拧得滚烫的耳朵,呜咽道:“那……那我总不能说谎吧。”

钟坎渊正要开口,瞥见院门处来了人,于是压低声音斥道:“回家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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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っ?

【原创】海啸幕中人:第一百章 余生

【文案及设定】

在往餐厅走的路上,元学谦心里升起一股疑惑,钟坎渊是怎么知道他将自己是瑞玄职员以及参加A06竞标的事告诉钟至荣的呢?

刚才钟坎渊气势逼人地上来就拧他的耳朵,元学谦不假思索地答了实话,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和钟至荣聊的时候,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聊完以后他便去了后院喂鱼,以钟至荣特地支开钟坎渊才与他聊天的方式,钟至荣必然不想把他们两个的谈话内容告诉钟坎渊,那么,?是谁告诉他的呢?

除非元学谦恍悟除非,是钟坎渊诈他的;除非,钟坎渊早就猜到了钟至荣要跟他聊什么。

等等……钟坎渊早就猜到钟至荣要跟他聊什么,刚才还揪着他耳朵训斥他?!

元学谦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点,看向钟坎渊的眼神不由地多了几分幽怨,这么一想,刚才那一顿骂他挨得真的很冤。

若是搁在三年前,他必定会觉得委屈,可现在,想通以后的元学谦觉得那个人时不时任性地发火,好像也,蛮可爱的。

当然,觉得那人可爱这种话,他是万万不敢当着钟坎渊的面说出来的。

只敢偷偷地瞄那人的侧脸,顺便腹诽,毕竟,钟至荣知道自己也参与A06,恐怕会给钟坎渊带来一些麻烦。

而在午饭的饭桌上,元学谦才明白,麻烦不是一些,是很大。

午饭是在别墅的餐厅进行,餐桌上只有钟至荣、钟坎渊、钟习薇和元学谦四个人,不知是巧合还是安排,袁德衷今天不在家元学谦从一早进屋起就没看见过他,现在看见餐桌上除他以外只有三个人,更是佐证了他的想法。

元学谦悄悄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在饭桌上看见钟坎渊和袁德衷剑拔弩张的局面,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袁德衷今日不在的原因。

这一餐的开头很是愉快,大家喝了一点白酒,兴致不错,钟坎渊话少,桌上基本是钟至荣在与钟习薇闲聊,菜是大厨在厨房现做的,一边做一边往上端,确保客人吃到的都是新鲜出锅的热食。

酒过三杯,端上来一盘鮰鱼烧花胶,香浓的酱汁鮰鱼在底、切成段状的花胶在上,风味浓郁,钟习薇以公勺舀了一满勺递到钟至荣的盘子里。

“学谦说,他此前在国外留学,是今年刚回国,与坎渊重遇也不过数月,”钟至荣抬眼看她,好似开玩笑地说道,“算起来,你弟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着家的吧。”

“怎么会?”这虽然听起来是一句玩笑话,钟习薇却知道她爸特地这么说,必有后话,因此笑着打马虎眼,“坎渊最近在道山的时间也不少,他去广南比较多,是为了跑项目。”

“跑了半天项目,也没出成果!”钟至荣头一转,看向儿子,“信誓旦旦地在项目会上说要建席荣城,给集团打品牌,结果呢?还是没能拿下A06!”

他语带责备,钟坎渊却并未道歉或认错,他只是淡淡一笑:“事出有因,我解释过了。”

“薇薇,你听听,”钟至荣看向女儿,“毫无悔意!”

他言罢,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鮰鱼放进嘴里。

钟习薇心里打鼓。

爸明明批准了袁崇旭对钟坎渊的重新提拔令,显然是知道袁德衷在背后捣鬼的事,怎么如今非但旧事重提,而且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钟至荣品尝着鲜美的鮰鱼,一时间桌上无人说话,直到他慢条斯理地嚼完,拿手边的湿巾擦了擦嘴,才再次开口:“手一挥就给集团损失了几十亿的利润,还狡辩什么‘事出有因’,这要是嫡子,你得把祠堂的青砖跪穿!”

此话一出,桌上其余三人皆是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