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1)

再仔细确认一遍。

傅修辞看她急匆匆地?找,忍不住笑着,揽过她的腰:“别找了,丢了就?丢了。”

宁书禾觉得?莫名:“……不是很重要吗?”

她虽然不清楚那?枚戒指就?是是何来历,也因?为他从不肯坦白而感到忿忿不平,但她知道,既然傅修辞总是一刻不离地?戴着,那?一定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丢不得?。

意识到这?点,傅修辞不由得?怔忡一瞬,许久才?堪堪落下一句:“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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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黑压压地?坐了一群人,宁书禾和傅修辞是最后到的,整个?葬仪期间,两个?多?小?时,她挎着傅修辞的手臂,除却仪式所需,一刻不离。

并不意外,等媒体走后,在遗嘱宣读会上,其他人才?开始发难,先是作?为长子的傅云霆严肃指出:如今怎么着也算是老三当家,前些日子傅修辞不仅对殡葬事宜极其不上心,半点表示也没有就?罢了,毕竟华尚那?头?也实?在是忙,大家都理解,但今儿是老爷子葬仪,他们小?两口却姗姗来迟,实?在是不合规矩,简直是完全不把老爷子当回事。

“我看,老爷子也是白疼他一场,这?遗嘱里头?的东西究竟如何,老三的份额都得?打个?折扣。”

傅云霆这?话落下,傅家有几位没什么印象的生面孔随即便应声附和,却也是少数。

经傅修辞这?半年里不分昼夜地?忙碌,如今傅家日进斗金的生意,几乎全都依仗他一手操盘,傅云霆对自?己和儿子被赶到东城心有不甘,旁人却还是要在北城混口饭吃,不会傻到跟财神爷过不去,反对的意见颇多?。

非议气?氛稍稍缓和时,傅云纤倒是一派柔弱悲痛的表现:“大哥,爸留给?老三的也只有个?位数的股份和一栋房子而已,还要折扣到哪儿去?更何况,爸这?才?刚走,你又何必这?么急……”

傅云霆一听这话:“正是因?为老爷子刚走,这?事儿才?要理清楚,才?对得?起在天之灵。”

言下之意,傅修辞连这?点可怜的东西都不配有,这?些年他任劳任怨替傅家当牛做马攒下的资本,纯粹是给?傅家其他人做嫁衣,不仅如此,他仅剩的一点儿少的可怜的“报酬”都要被敲骨吸髓,最后连渣都不能留下。

宁书禾在一旁听着,实?在觉得眼前的场景过分熟悉,只不过,被攻击和安排的对象由当年那?个?手足无措的她换成了她的丈夫罢了。

越往后听,她的脸色越是沉黯下去。

直到傅云霆说出一句:“老三,这?遗嘱又没什么限制条件,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只是这?房子是当年我母亲娘家给?的婚房,就?算之前是在爸名下,也……”

宁书禾的脸色已?经难看极了,忍不住想要再次开口时,身侧有些按捺不住攥紧成拳的手却被谁轻轻碰了碰。

宁书禾被惊了一下,倏然转头?看向傅修辞,他的脸色沉静,似乎已?打好腹稿。

又是那?个?,面对任何意外,都游刃有余的傅修辞。

随即,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傅修辞开口,是对她说的,他的声音清朗:“书禾,方才?奉的花还没送过去,你去催催吧。”

“我不能”

傅修辞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指尖。

宁书禾咬了咬下唇:“……好。”

可哪儿有什么奉花,他早早便盯着人送走了,他只是想把她摘出来,不想让她瞧见接下来的不体面罢了。

礼堂外的右手边有条遮荫长廊,宁书禾闷着一口气?走出来,在长廊旁的长椅坐下,长长地?呼出。

她抵着木质的靠背,梗直脊柱,两手不太自?然地?放在腿上。

她努力想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却更加紧张,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意识到自?己正紧咬着牙关,刻意微微张开下颌,脸颊却一瞬间微凉。

她当时就?坐在这?样的椅子上,没有任何助力,只能推出自?己能拿出的所有底牌,却仍然无力抗衡,连插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她曾以为这?是所谓命运的宣判,如今再回头?看,哪里是什么命运,不过是一群醉心权术的老家伙们的肆意瓜分蚕食罢了。

甚至懒得?费什么拐弯抹角的功夫,不过三言两语就?达成共识,鬣狗一般。

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而已?,能成什么气?候。

傅修辞不是她,更不是当年的她。

宁书禾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还是觉得?窒息,找了个?通风的地?方,她点了支烟,却一直没抽,任由风吹。

“不冷吗?坐在这?儿。”

倏然,身后有人说话。

宁书禾转头?看过去,几分诧异:“小?姑?”

宁钰扯了扯嘴角:“不想看见我啊?”

宁书禾按灭那?支尚未燃尽的烟:“没,我以为刚刚您和舅舅他们一起回去了。”

“本来要走的,傅修辞的助理打电话来,说要给?我送份文件,我就?又回来了,刚好在门?口看见你。”宁钰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宁书禾这?才?看到她手里的文件袋。

宁钰上下打量她一眼:“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里面在遗嘱宣读。”

“你现在和傅修辞结婚了,你也应该在场才?对。”

“出了点意外,傅修辞在里面处理,让我出来等他。”说罢,宁书禾意味深长地?看向她。

几乎只是一瞬,宁钰就?听出来她的意思。

“里头?在重新分配话语权,他却把你推在外头?。”宁钰笑了笑,故意说,“之前傅修辞跟我说,他要给?你上牌桌的机会,怎么不继续履行?敢情这?招只敢用在我身上,在傅家人面前露都不敢露,书禾,小?姑说句实?话,你找男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单从宁钰的表情和语气?,宁书禾猜不出她说这?话的来龙去脉,只觉莫名:“……什么意思?”

宁钰语气?一顿,也没什么想瞒她的,直接说起,是宁书禾到澳洲的第二天,傅修辞忽然发来一封正式的邀函,不是对宁钰,而是对宁氏,他要谈话的对象,不是宁钰,是宁钰背后的老头?子们,是宁氏。

“我的确不知道大哥当年拟过遗嘱,那?份遗嘱确实?有用,但拟的草率,有不少空子能钻,更何况,你当时和傅修辞领了证,急着去澳洲,单凭那?份遗嘱,就?算我不插手,那?几个?老的也要把你拖死在北城,鱼死网破也不无可能,但他们没有,我也没有,可里头?的两份合同,原本可以律师代理,但我一定要你回来处理,你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宁书禾蓦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