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禾接过ipad,指尖轻点屏幕,一边翻看,一边不经意提起:“谢总在?电话?里说,想法是文化商业综合体?”
“嗯,虽然是个社区项目,但规模比较大,所以我想谨慎些。”谢远说,“内里的功能?性要做好,但名头也得打出去,整个北城有点名头的搞艺术的,论不仅风头正盛、炙手可热,还?有实力?这点,谁比得过宁老师?”
宁书禾笑了声,没说。
其实有点没太明白?为什么傅修辞身边的朋友都一个样,油嘴滑舌,却不会让人讨厌。
丁铭是,谢远也是。
宁书禾笑着把这奉承略过去:“等项目完工说不准我就过气了,谢总不怕亏本??”
“怕什么,这不还?有傅总给咱们兜底么?”谢远凑近些,故作严肃,“悄悄告诉你,傅总说了,钱不是问题,他只掏钱投资,不过问细节,想怎么造都行?。”
闻言,傅修辞不由得挑了下眉。
宁书禾笑问:“那这个社区的地址在?……”
谢远简单回答:“荣城市区。”
宁书禾思考片刻,随后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想法:“能让谢总这么上心,荣城就算是市区也只有文水区能出得起这个价了,不过,这么肥的差事?,怎么……”
她话?还?没说完。
就微微侧目,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在一旁始终沉默着的傅修辞,听到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勾了下唇,伸手捏她后颈。
谢远毫不留情地直接揭穿傅修辞,确认她这猜测:“本?来这么肥的油水我说什么也要独吞,宁小姐猜猜谁非得从?我这儿捞一把。”
宁书禾故作思考状,目光看向傅修辞。
谢远当即表示:“对,就是他,他威胁我。”
听到这话?,宁书禾先是一愣,过了两秒钟以后,刻意压低声音,凑拢在?他耳边,问出那个早就猜到答案的问题:
“三叔还?真投了这个项目?我以为谢总刚刚那句说你可以兜底的话?表达的意思是如果投资失败的话?要找你当冤大头讹你的钱。”
“他还?没那个胆子。”傅总相当不屑。
宁书禾了然地点点头,突发奇想似的再问:“这么赚的话?,要不我也投点儿?”
傅修辞认真看她一眼,煞有介事?地提出:“要不干脆把他踢出去,换你进?来。”
宁书禾捂嘴惊讶,声音更低,小心翼翼:“这真的可以吗?不好吧。”
傅修辞点头:“需要费点功夫,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操作。”
见他们两个就在?他脸上大声密谋,谢远的方向传来声一惊一乍地暴吼:“喂!你们两个!我听得见!”
宁书禾笑得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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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席间,三人才?正经起来,宁书禾说了说自己的想法,但话?总留三分,她只负责以专业性为基础再天马行?空地提出一些意见,但不考虑也不负责可行?性,更不考虑成本?和效益。
谢远还?打趣她:话?里话?外这一套商人作风和傅修辞没什么两样。
宁书禾笑:“整天呆在?宾大MBA硕士身边,也得学个样子。”
等吃完晚饭,谢远被朋友的一个电话?叫回他那家刚开业的山间酒店,留下他们两个在?茶馆,宁书禾这才?反应过来:“谢总不是刚回国没多久?这酒店不会也是三叔的手笔吧?”
“那倒不是。”傅修辞垂眸,认真解释,“谢家老爷子给他打水漂用的。”
“……啊?”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宁书禾猜测,多半是谢家当谢远在?国外浪荡成性,怕他回国以后祸害家族企业,就忍痛割爱把这酒店送给他造,用一点小损失换一大家子的安宁,但是:“不知道其他,但我感觉他对那个社区项目挺认真的也挺专业的,没必要……”
傅修辞沉默一瞬,只说一句:“别人一句话?的事?。”
在?这种?事?上,宁书禾总是一点即通,不需要连篇累牍的解释,只见他神色听他语气,便?能?明白?其中深意。
并不意外,丁铭说谢远这些年一直待在?国外替傅修辞做事?,必定不是那般只知玩乐毫无抱负的二世祖,但他究竟是又?与否,并不重要,信不信只是别人一念之间,会不会对他委以重任,不过也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身无分文,即将?饥饿而死。
站着可要不到饭,抛下自尊,弯腰嗟食好歹能?先填饱肚子。
回去的路上,傅修辞开着车,漫不经心地提醒:“你提的美术展厅那一条恐怕要被直接否决了。”
“为什么?”
傅修辞笑问:“门票不赚钱,美术厅赚得是卖画的钱,宁大画家会大发慈悲去社区中心办画展吗?”
“现在?当然不会。”宁书禾故意这么说,“我这不是‘风头正盛’嘛,要是能?受邀白?嫖,可能?……”
傅修辞笑她:“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市侩。”
宁书禾笑说,反正不论怎么造,不都有傅总的钱包兜底?有这种?机会不去把想法落实,下回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呢。
“看来真得让你入一股。”傅修辞不着调地揶揄她。
“也可以呀。”宁书禾脸上的笑意更甚,放松地往他身上靠,“有三叔在?,我总不会吃亏吧。”
她温软的语气,听着和撒娇似的,让傅修辞受用极了,车程不远,傅修辞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到了自己在?市中心的那套别墅,到了车库,把车停下熄火。
宁书禾看清这地方,笑了一下,伸手去解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