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山英怒气冲冲回到家洗完澡,钻进被窝刚要亲亲宋临青,一阵不属于这个家里的气味钻进鼻子里,他把宋临青蹭醒,问:“你身上怎么有她的气味?你还抱她了?!起来洗澡,宋临青你起来洗澡!我就该把她轰出门,不该让騲她进来跟你卿卿我我,真是讨厌死她了!”
“别闹了好吗?我真的很累。”宋临青抬手一下一下地拍着纪山英的脑袋,“我过几天有事要外出一趟,这两天我要养足精神……”
“去哪?你的腰刚好,哪都不许去。等我比完赛我陪你去,这样我才安心。”纪山英抱紧宋临青,想起今天范思蒙的奇怪行为,他第一反应不是他们要怎么针对他,而是想到了宋临青。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都不会允许宋临青在没有他的陪同下外出。把宋临青关住,就能保护好他。他坚信。
“我必须去。”宋临青也不让步。
纪山英没回答,抱紧了怀里的人,浑身冰冷的气息将宋临青冻住,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僵持着睡过去。
纪山英照例早出晚归,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纪山英以为宋临青妥协了,宋临青则以为纪山英那晚答应他了,只是他睡着了没听见。
在他预备出门这天,他才发现门被锁住了,他的手机也被纪山英拿走了。
他站在那扇紧锁的门前,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纪山英……!”
纪山英训练走神,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脚踝一阵刺痛。他正欲弯腰去揉,在栏杆下的教练刘建面色凝重地看向他,对他招手:“纪山英,你过来一下。”
纪山英心一沉,快步跑了过去。
刘建把手机拿过去给纪山英看,说:“我没限制你们谈恋爱,但你这、你这怎么能跟男人谈恋爱?还跟这样的人谈?十号就要飞国外参加奥运会了,你能处理好吗?”
纪山英听不清刘建在说什么,他死死盯着那些针对宋临青的流言蜚语,里面竟然还有他的聊天截图,他跟宋临青的合照,还有一些网友添油加醋胡乱编造他们跟宋临青的第一次,无数次,把宋临青说成是名婊……他也完全没在意那些人又把他殴打范思蒙的事拿出来说,他至始至终,都只在乎宋临青。
金北大学的官方迫于舆论压力,也出了通告,要跟宋临青解聘。
“纪山英?纪山英你有没有在听……”
刘建话没说完,纪山英已经冲进人群,拽出范思蒙就狂揍:“是你……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范思蒙,我操你妈!你敢对宋临青出手,你敢动我的宋临青……去死去死去死……!去他妈的奥运会,老子要送你去见阎王!”
纪山英目眦欲裂,嗜血可怖的模样吓得周边的人不敢上前,胡帆上前去拉,也挨了几拳,他眼泪汪汪地跟刘建两个人才堪堪拦下纪山英。他看着纪山英,仿佛回到了刚进省队面对宋凌的那段日子,他的心也为好兄弟悬着:“你打死他,就真的跑不了步了……宋临青,宋临青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冷静点纪山英。”
“我……我……”
纪山英咽了好几次从喉咙里弥漫上来的血腥,落下一滴仓皇万分的泪,“他本来就不喜欢我,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又做错事了,他要生气了,他不会再要我了,我又要失去他了,我、我……”
他后面的话再说不完整,极度的恐惧让他听不见别人讲话,四周仿佛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他听着自己的心在滴血,眼前也模糊一片,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没走几步,便一头栽在了塑胶跑道上,眼角渗出丝丝血泪。
像是真摔死了。
第六十二章
十二点整。
宋临青错过了爸妈的忌日,纪山英也没有回来。
他一口饭没吃,纪山英早上准备好的饭菜冷在餐桌上,明明客厅离厨房那么远,宋临青却还是闻见肉类冷透的腥味,胃里翻江倒海,右眼皮也不受控制地一直在跳。
他不知道自己身体的难受是来自纪山英还是没能按时去祭拜爸妈,QQ似乎看出了主人的烦躁,不吵不闹,静静陪在宋临青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凌晨三点,门开了。
宋临青缓缓抬眼看去,门口的人走得很慢,从前见他就上扬的眼睛耷拉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贴,似乎是刚挂完点滴。
“……”
宋临青的胃似乎疼得更厉害了,他把关切的话咽下去,起身快步走到纪山英面前,冷声质问,“我说了这几天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出去一趟,你是没长耳朵吗?哪里学的限制人身自由还没收手机的下作手段?我不愿意跟你住在一起了,我要回家,让开。”
他说着就撞开纪山英,往大开的门外走。
在踏出门口的最后一秒,纪山英抓住了他。
“别烦我!”
宋临青猛地甩手,纪山英反应迅速,接住了将要掉在地上的手机,递到宋临青面前。
“……”
宋临青觉得纪山英反常得厉害,他气消了大半,接过手机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装可怜给谁看?”
纪山英怯怯看了宋临青一眼,心一沉到底,仿佛没在跳动。沉默许久后,毫无血色的两瓣唇慢慢吐出字来:“范思蒙拿走我的手机,截了我的聊天记录,还有我跟你的合照发到网上,他们造你的谣,金北大学……金北大学要跟你解约。宋临青,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敢看宋临青,低着头抽泣着说,“我花了很多钱让他们撤稿,可他们不稀罕我的钱,我去 網 站 : ?? ?? ?? . ?? ?? ?? ?? . ?? ?? ?? 金北大学跟人事处说明是我缠着你,是我一直在骚扰你,你名誉清白,为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他们也没办法,舆论一边倒得厉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什么,你能不能、能不能别不要我?”
最后一句几乎涅灭在无尽的悲伤哽咽中,门外的风吹进来,纪山英似乎冷得厉害,止不住瑟瑟发抖。
宋临青久久凝视着纪山英,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却比一开始和颜悦色。他抬脚关上门,靠到墙边,问:“为什么去医院?”
纪山英抬手擦了把眼泪,依旧低着头:“这段时间训练过度,身体不舒服晕倒了。”
“难得一见。”宋临青说。
纪山英微微抬眼,想要看宋临青是什么表情,还没看清,只见宋临青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这算什么事。早跟你说了,讲话文明点,放到网上也不会难看。下次注意点吧。”
“你……你不生我的气?”纪山英瞪大了眼睛,像只傻狗一样看着宋临青。
宋临青说:“生气啊,你关着我,气得我一天都没吃饭。我说了我有……唔……”
咸湿的眼泪连绵不断地滚落至唇边,宋临青习惯性想要推开的手抽了出来,轻轻拍着纪山英还在颤抖的肩膀,他想睁眼看纪山英,可惜纪山英闭着眼,眼泪流得飞快,也打湿了他的脸颊。
“这事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宋临青喘了口气,捂住纪山英还要亲过来的唇,手指轻轻点着纪山英脸上的雀斑,“多留个心眼,他们不想让你拿冠军。”
纪山英埋到宋临青颈窝里,紧紧抱着,仍有些哽咽:“你这么好,只会让我想把你关住的心越强烈。他们哪里配见你,只会听风就是雨,玷污我的宝贝。”
怎么还适得其反了?宋临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说:“爸妈忌日,我得出去。谣言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攻击力,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不是公众人物,反倒是你,不要被影响发挥失常。”
“可是,可是金北大学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