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这个小哑巴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所以特意等爆炸前才说。
倪知:……
早知道?先把他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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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之?后?,阎定焱果?然没再出现。
倒是席惟,又让人送了?不少复习资料过来?,倪知埋头苦学,连带着尤白羽一起,都进入了?地狱式的?复习模式里,半夜倪知听到尤白羽说梦话,都在背资料。
圣诞时,倪知还按照平常的?习惯,上完课又去图书馆自习了?两个小时,图书馆闭馆前才恋恋不舍离开?,出了?大门却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地上已经积了?一层白,路旁依旧苍青的?松柏上,也染上了?厚重的?白
崇德学院不愧是贵族学院,为了?氛围感,进入十二月之?后?,就把行道?树一夜之?间全给?换成松柏了?。
倪知抱着书匆匆往寝室走,没戴手套,雪白手背上单薄的?皮肤被冻得泛红,似是流淌着浓郁的?玫瑰花汁。
室内室外温差太大,镜片容易起雾,倪知脖子上围着厚厚的?围巾,眼镜摘了?,挂在胸口的?袋里,一头长发随意地别?在耳后?,因为怕冷,校服外套外面,又额外加了?一件羽绒服,整个人裹在里面,却仍就能够看出纤细高挑的?身形,漂亮的?眼睛附近,皮肤被冻得泛红,倒像是揉碎了?的?桃花,随意地涂抹而?成。
不少人都相伴着一道?出来?过节,当?倪知走过他们身边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正在聊的?话题,沉默着将视线投向倪知,直到倪知走远了?,他们好像才发觉自己?的?心不在焉,彼此尴尬地对视一眼,默契地不去提刚刚的?惊鸿一瞥。
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那是……吗?”
有人“嗯”了?一声。
还有人回味说:“没想到下郡也会有这么漂亮的?特招生。”
刚说完,就被人撞了?一下:“还敢说!那可是席惟看上的?人!”
当?时校庆上,倪知登台亮相实在是太震撼了?,哪怕他是下郡人,也有不少人真的?被他迷倒了?
况且下郡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如果?同为上郡,还不能那么肆意而?为,下郡人嘛,就算是欺负了?,他又能怎么样?
可所有漆黑黏稠的?心思,都在席惟上台将人抱下时烟消云散……
或者?不是烟消云散,而?是藏得更深,似是水下的?冰山。
那些觊觎垂涎的?目光,那些肮脏却又裹挟着欲望的?妄念,全都在席惟面前,被狠狠地压制下去。
有人说:“可席惟难道?能一直护着他?”
“是啊……”有人应和,“再好的?菜,总会有吃腻的?那一天吧?”
到那时,又有谁能继续护着这个低贱的?、美丽的?、天真而?脆弱的?特招生呢?
倪知早就习惯了?投注在自己?身上明明暗暗的?目光,他连一点?眼神都没有分给?这些人。
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他其实都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并不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过去家人说过他,有点?太冷漠了?,但又夸他,这样也是好事,外面坏人太多了?,像他这么漂亮又乖巧的?孩子,很?容易上当?受骗,所以还是冷漠一点?别?让人接近比较好。
所以倪知有时候在想,自己?能这么我行我素,和家里人也脱不开?关系。
在他们眼里,自己?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就算干了?什?么坏事,也是别?人不好,把他带坏了?。
很?久没有想起家人,现在回忆起来?,倪知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很?浅,唇角和眉眼都轻轻地弯了?起来?,眼下的?卧蚕饱满,浓密漆黑的?睫毛遮住一点?纯色的?瞳仁,大雪落下来?,落在他的?发丝和鼻尖,似是冰凉的?亲吻。
节日?的?夜晚,所有人都成双成对,向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走去,只有他,逆着人流,独自一人,就显得这个笑,格外的?清澈而?寂寞。
“倪知。”
闻声,倪知抬头看去,就看到席惟居然站在那里。
他也穿着校服,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长度过小腿,这样的?长度,一般人很?难撑得起来?,会显得臃肿浮夸,可他身量高,肩宽背阔,到了?腰那里,却极为克制地向内收拢,小说里写他,说他是八块腹肌公狗腰,现在虽然看不到他的?腹肌,但却能感觉到他的?腿有多长,所谓的?脖子下面全是腿。
倪知自己?个子不低,但看到席惟的?时候,也要微微抬头。
长这么高干什?么,浪费。
倪知在心里腹诽时,席惟已经走了?过来?。
路灯下,灯光是晕黄的?一束,大雪的?夜晚,无数雪花凌乱地飞舞。
他应该是等了?很?久,肩膀和发梢上,都挂了?一层雪意,离得近了?,甚至能看到眼睫和眉毛上,都挂了?雪花。
倪知眨了?眨眼,席惟看到了?,忍不住笑了?。
这个小哑巴,好像在抛媚眼。
但这话不能说,说出来?倪知一定要生气。
所以席惟只是问?他:“又去图书馆啦?”
倪知点?点?头,比手语:“你来?干什?么?”
席惟说:“今天平安夜,来?给?你送苹果?。”
倪知这才看到,他手里提着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盒子,却没有递过来?,而?是说:“太冷了?,我帮你拿着,到了?寝室楼再给?你。”
倪知也没有伸手去接,点?了?点?头:“谢谢。”
席惟又问?:“吃饭了?吗?”
倪知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