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1)

贺知延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去摸绵绵的头:“茵茵,它很乖,你摸摸它。”

“我不,”芜茵感觉自己掌心里甚至有了冷汗,她捏着贺知延的肩,随后狠狠锤了一下,“贺知延,你先叫……绵绵离远点――”

贺知延轻笑一声,手掌按着绵绵的头向后轻轻一推。绵绵前腿便从长椅上落下来,规矩地在长椅前坐好,随后懒洋洋地趴了下来。

芜茵觉得它呼吸似乎是远了一些,才谨慎地转过了头。绵绵趴在地上,正在低头嗅着松软的土壤。她松了一口气,意识到贺知延是故意的,抬头看向他的脸――他正低着头笑,顺手拉过了她要捏他的手掌,低头吻向她的指尖。

带着凉意的吻一触即离,她来不及抽回手,腕上的手镯微微滑动。

她不再说话,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翡翠手镯,抬手将它从手腕上取了下来。这手镯圈口比她的手腕要大一些,所以取下来并不费劲。芜茵掰开他的手掌,将取下的手镯放到了他的掌心中:“这个先还给你。”

贺知延并没有意外,芜茵是个绝对不肯轻易受别人半点好处的人,这一点他早就明白。

他看着掌心里手镯,不禁抬眼:“茵茵,其实和我结婚是个不错的选择。”

芜茵有一瞬间的意外。

难得贺知延终于开始讲道理――

“茵茵,至少和我结婚以后,你不会再因为任何经济问题苦恼,也不用再做任何你不想做的工作,”贺知延语气一顿,“听你的同事说,你入职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买一套大的新房送给你的母亲,然后再和纪珩一起买一套小房子过日子。按照平江现在的房价,你们大概要奋斗半辈子才能勉强还完贷款。和我在一起,你不用再考虑这些问题。”

芜茵还在惊讶于他怎么突然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因此慢慢反应了几秒。

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很清楚和你结婚确实能拥有这些,但是我――”

她声音忽然停住,抬头看向他的脸。贺知延的神情认真,正注视着她的眼睛。

她低着头,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理由其实有很多,比如贺家的家庭氛围让她感受到一种难言的怪异,今天下午在贺家见到的人,除了贺亭抒以外的每个人都像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情,她现在甚至有些怀疑贺知延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具有遗传性。不仅如此,林念蓉还与纪珩生前调查的案子有关,至少在调查清楚以前,她无法和贺知延更进一步。

再比如――

婚礼宣誓环节应该说的那句“我爱你”,在她亲吻纪珩墓碑上那张照片时,已经说过了。

鱼网

芜茵正不知怎么回答他的话,乔裕便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像是刚刚挂了电话,手机还没来得及收起来。芜茵还没见过他这么急的步子,她马上推开贺知延的手,在一旁板正地坐好。

乔裕在贺知延身边低身,声音顿了顿:“贺总,别墅那边出事了。”

芜茵和贺知延走后,别墅里剩下的人似乎也无心再参与饭局。朱慎和常文遇本就是和林念蓉更熟,和小辈一起吃饭也拘谨。贺亭抒更懒得管他们,她和盛临津打了个再见的手势,回身凑到沉蔚之耳畔,声音压得极低:“蔚之,吃过饭后来我的房间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贺亭抒平时不住在这里,别墅的房间基本还是好几年前的陈设。她推开门,打开了灯,只见窗帘后的人影动了动,随着灯光的照射又向内躲了躲,露出一只脚翘在窗帘垂下的流苏边上。

“滚出来,”贺亭抒懒洋洋地躺到床上,声音听着有些疲惫,“你再从外面爬进来,我就把你寄到美国演蜘蛛侠,反正我看你的身手也不错。”

方序意闻言闷笑一声,胸膛甚至在震动。小时候他躲在窗帘里偷偷看贺亭抒,那时她刚从香港回来,普通话里还夹着粤语的声调,遇到无法理解的词干脆直接用英文代替。她那个时候已经很会瞪人,骂人的话张口就来:“像蜘蛛一样的人,滚出来。”

她说话的语序时常有些混乱,但这并不妨碍他第一眼就爱上她。

方序意叹了一口气,从窗帘后走出,顺手拉起了窗帘。见贺亭抒倒在床上,他坐到了梳妆台边。她平时不住在这里,所以很少会留东西在这儿,今天桌上却多了几张反扣着的文件。

“亭抒,文件乱丢,小心贺知延找你茬,”他一面笑着,一面将文件翻过来。

他瞥向纸上的内容,本来只是随意的一瞥,他笑容却慢慢僵在唇角。

贺亭抒坐起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

方序意没顾得上和她说话,他快速地浏览过第一页内容,然后翻页看向下一页。五张纸并不多,他一张张看下来,眼睛仿佛结上了厚厚的坚冰。他转头看向贺亭抒,她的双眼没有情绪,正和他直直地对视。

方序意站了起来,嘴唇似乎抖了抖:“贺亭抒,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连名带姓的叫她。贺亭抒挑了挑眉,低头点起一支烟。其实一开始她并没有烟瘾,不知不觉间就上了瘾。呼出一口烟气就像呼出积郁的不快一般,有种自我安慰式的快感。

她点点头,仰头看着他:“知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些事,这么惊讶干什么。”

方序意声音猛然一顿,他将文件丢回桌上,似乎在极力压制出口的语气:“你……你当初只说鼎润建筑就算要承担白鹤山项目90%的责任,林念蓉也会把你捞出来。只要是钱的事都还好说,但是那个项目出过的事故你不清楚吗?你怎么能在这上面签字?”

贺亭抒依旧语气平平:“我签的东西又不止是这一个。”

“还有下面这些――贺亭抒,”方序意翻起下面的几页纸,声音跟着颤了颤,“万一开始追查白鹤山的项目,贺亭抒,这些事情够把你枪毙八百回了你知道吗?”

贺亭抒看向他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肩膀,沉默地又抽了一口烟,随后将还剩半节的烟碾灭。她起身走到方序意身前,踮起脚吻向了他的唇。他蓦然僵在原地,柔软的唇瓣紧贴着他的唇,呼吸灼热又急促。

“我要你。”

红色的裙摆被大力地撕开,她手攀住他的肩,被蓦然闯进身体的东西撞的仰头。即使很长时间没接触,彼此的身体还是迅速接纳了对方。贺亭抒低头咬住他的肩,被凶狠冲撞的力道撞向床头。

方序意的手垫在她的脑后,低头吻上她的唇。过于凶狠的力道让她整个下身都开始痉挛,她喘了喘,轻轻吻着他的下巴:“……坏心眼儿,每次都用这么大的力气……太深了,轻一点啊……”

贺亭抒鲜少在床上主动吻他。

他低头咬住她的R尖,冲撞的力道仿佛要将她钉死在床上――他早该发现她今天的情绪不对劲,在这么多年为林念蓉的事业做垫脚石的忍耐之后,她终于快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只要哪一天东窗事发,林念蓉只需要将她抛出去就可以高枕无忧。

她冷静地看着母亲一步步将自己骗进早已编好的网中。

现在她决定自己收起这张网。

“不会的,亭抒,”他咬住牙关,身下的动作不停,眼泪却要掉出来,“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些。“

贺亭抒不禁笑了出声,她抬臂揽住他的脖颈,吻向他颤抖的唇瓣。房间内的灯隐隐闪烁,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沉蔚之脚步一停,随后拧开了卧室的房门。

漆黑的床单上,两个人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贺亭抒的压抑的呻吟自床上传到门口每一个人的耳中,她眨了眨眼,看向门口僵在原地的沉蔚之,做了一个“对不起“的口型,继而继续与身上的人亲吻。

沉蔚之看向床上交缠的两个人,额头暴起一层青筋,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贺亭抒的叫声中,他终于回过神来,看着高C后剧烈喘息的两个人,缓缓地攥起了拳头。

林念蓉站在他的身旁,面无表情地看向床上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