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我送你?回去。”

常晚晴显然有些抗拒,不愿再听他说话,她连眼神?都不想多给:“我不与?你?回去,那是你?的住处,我不要见到你?。”

“回去吧,”孟拂寒紧紧牵住她的手:“放心。你?若不想见我,我绝不会出现在你?身?前。”

酒意上涌,她今日一人独自闷闷饮酒,身?旁之人自是谄媚讨好,可半点?却没哄得?她欢心。她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孟拂寒,就委屈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听他这么说,莫名又有了几分恼,硬气道:“好啊。”

她独自上了马车。

临到要马车即将前行之际,那晕晕乎乎的脑袋还没忘了从车窗中钻出来,大声道:“你?以为我没有人喜欢吗!多得?是人对我真心真意,他们哄着?我捧着?我都来不及,我才不稀罕你?那点?好。孟拂寒,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讨厌你?!”

安四坐在车前,后背发麻。

随孟拂寒而来的禁军低着?头随侍在侧,眼观鼻鼻观心,只恨自己长了双耳朵,为什么要听见这样的话。

小郡主眼泪汪汪,从车里钻出个因为淋过雨,此刻半干的毛茸茸的脑袋,双手扒在窗边,怒气冲冲地?好似宣誓一般:“我最讨厌践踏真心的人,孟拂寒,你?……”

“姑娘哎……”

安四赶紧驾车往回,一声声道:“姑娘可别说了,姑娘喝了酒,明日回想起来肯定要头痛的,我的好姑娘哟,这可不是在府中!”

常晚晴靠在车窗上,夜风穿过车帘送入衣衫,她看见孟拂寒抬眸望向她,那双眼眸沉静,黑得?似墨般浓郁。

她低下头,声音小小道:“我才不要喜欢他。再也不要。”

已经记不清是何时回府的。常晚晴被严妈妈抓去喂了醒酒汤,一翻洗漱之后已然失去了意识,软软趴在床榻上。呼吸绵长,几乎在沾到枕头的时就沉入了梦乡。

雪团被她吵醒,踩在她的肩头喵喵叫了几声。屋内熄了烛火,玉澜躺在外间,半梦半醒地?注意着?里面?的声音,怕姑娘醉酒醒来难受。

孟拂寒放下外衫。

玉澜惊醒,瞧见是他,默不作声退后些许,道:“姑爷,姑娘说不想……”

“我知晓,”他沉声道:“我去看看她。”

玉澜心中有分寸,颔首退下,关上了房门。

孟拂寒步入其?中,身?上带着?些夜风的凉,他靠近榻前,看着?她还有些红的手背。

男人从怀中拿出药膏,细心将其?敷上。清凉的药膏应是起了效果,凝起的眉头舒展几分,却仍旧面?带愁容。

闭上眼也能瞧见微红的眼睑。

孟拂寒将她的手放回被中,叹了口气,指尖拨弄开有些乱散的发丝,他极轻柔地?为她按了按眉心。

“我知道这很?不好,”他低声道:“可知晓你?是为我伤心,阿晴,我竟有几分高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躺在她身?侧,带着?几分强硬地?将她拉入怀中。常晚晴在睡梦中隐有几分抗拒,又在感?受到那温暖的、无?比契合的怀抱时放松了下来,脑袋轻轻地?搭在肩头,无?意识地?攥紧了指尖。

孟拂寒环住她,贴得?愈发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直到她身?上芬芳的香气将自己填满,确认那不该属于她的脂粉气被洗净……他垂首吻了吻她的发丝。

这是否能证明她对他也有几分动心。

孟拂寒不敢确定。他运筹帷幄,算无?遗策,自来胸有成竹的他却无?法肯定她的心中,是否能留下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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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常晚晴都没有看到他。

她的手恢复得?很?快,本就只是轻轻蹭了蹭,头一日瞧着?泛红,第二日便好了许多。她淋了雨倒没如前阵子那般生病,严妈妈给她灌了不少暖身?的姜汤,辣得?她眼泪直流,怎么讨饶都不成,喝得?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孟拂寒不回府,常晚晴也不在意他去了哪里,但玉澜还是规规矩矩每日为她细细说来:“孟大人今日与?太子一道去了兵部……夜里歇在东宫。”

“大人下了值便在府衙歇下了,董荀传回来的消息。”

“不用与?我说,”常晚晴随口道:“我要那串南海的红珊瑚手钏,从他的账上出。”

玉澜叹气:“姑娘近来买了不少东西了,库房都要堆满了。”

“我的东西自来不少,不是打通了屋子么?再辟一间出来便是,”常晚晴道:“没道理我嫁了人,过得?还不如以往在国公府的时候了。”

玉澜无?奈地?看向严妈妈,先领命去了。

她们甚至不知常晚晴为何这样和姑爷别扭着?,姑娘不愿意说的事,她们怎么也问不出来。瞧着?姑娘平日里没什么,可这几日买了不少东西,像是泄愤般,都从姑爷的账上出。

钱也不是花不得?,可也不是这么花的呀!扔进水中好歹也能听个响,姑娘分明不高兴,买来亦是沉着?脸,她们旁敲侧击打探,却什么也没探出来。只是姑娘让人将库房中先前姑爷所?赠的小弓送了回去,不准任何人代为说情。

玉澜苦恼地?离开了。

严妈妈送来姜汤,见常晚晴仍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屏退众人,关上房门,坐在她身?旁。

“姑娘还在闹别扭?”

“我不是闹别扭,妈妈,”常晚晴为自己正名:“我是在生气。”

严妈妈陪伴她多年,自然知道她的脾性:“生气?姑娘因何生气?我们姑娘心胸宽广,若有人惹了姑娘不悦,定是那人的错。”

“妈妈,你?也哄我。”常晚晴好容易扯扯唇角。

“他没错,”常晚晴如实?道:“我不是生他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

他报恩又有什么错呢,对她好也能算错了?

只是她太笨,傻傻地?以为旁人待自己好便是喜欢,全然忘了曾经是她与?孟拂寒说要“好好过日子”,她尚且什么都没做呢,孟拂寒不过履行了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自然没有错。

她趴在桌上,“严妈妈,我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