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我常家家风如此,你不可纳妾,不准有通房……”她思虑严谨:“不过考虑你我并不会有夫妻之?实,只要不闹到我面?前来?,私底下?如何我就不管了。待过几年,我便将她抬入府中?……一个够吗?咱们提前商量好,我不太喜欢院中?吵闹。”
这是常晚晴想了许久做出的让步。
让她给孟拂寒生孩子是绝对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她连和孟拂寒同床共枕都?不愿意,更何况是要做那些册子上?的事。她也?不是没看过,看得脸红成苹果,烫得能煎蛋,也?想象不到是和孟拂寒在一处做。
“不会有。”
孟拂寒看着她一笔一划书写着,重复道?:“本就没准备有。”
那日在马车里便已经说过的话题,他本就没有要纳妾的意思。
常晚晴抬眼:“你现?在是醉鬼,说话算话吗?”
“郡主当醉鬼的时候,说话算话吗?”孟拂寒瞧着根本不像喝酒了的样子,面?色平淡,声音稳定,若非常晚晴距离极近,能清楚地看见那漆黑眼眸中?的异样,只怕也?能瞒过她。
好在身上?的酒意瞒不住。
常晚晴见他旧事重提,放下?笔道?:“把那些事都?忘掉,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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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没有任何的威慑力,笔墨落在纸面?上?,糊成了一团。
眼见着这张要不能用了,常晚晴有些烦闷,将纸揉皱,再拿了一张来?。
正准备重写,便听?孟拂寒道?:“不用商量那么多。”
“我对你言听?计从。”
孟拂寒从她手中?拿过纸笔,在下?方写了落款,按上?手印。
常晚晴抬头:“日后你会后悔的。”她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人。
他又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真如她猜测的那般,要她死心塌地之?后再甩掉她的戏码?
纸面?上?的字有些飘逸,常晚晴还?是头一回见到他写字,他的字不差,甚至可以说是极好,这让她想到了那已经被收起来?的喜服,上?头的花纹也?是出自他的手。
……他怎么什么都?会。
常晚晴暗暗腹诽,才道?:“言听?计从……那钱财呢?”
论钱财,孟家可不及她们常家世代累积。如今的孟家家主孟安礼当年还?是个平头百姓,中?了举被陈家姑娘看中?才得以有如今,在孟家,陈氏才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少了这祖祖辈辈的累积,孟家自然比不得越国?公府。
“都?交给你,”孟拂寒道?:“我的私产明日会有人来?给你过目。至于孟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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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皱眉,醉意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她在他眼前,总让他的思绪缓慢一瞬。
“我父母早亡,孟家早先?是本分耕读人家,母族也?只是在并州做些小生意,早已没了人。祖辈并无家产,如今孟家的一切,其实都?与我无关。”
常晚晴心里有了数,“好吧,你若穷困潦倒,我也?是可以养你的。”
既然成了婚,既然都?说了“言听?计从”。
那孟拂寒也?算是她的人了。有她在,他饿不死。
或许也?可以给他吃些好吃的。
她在纸上?写写画画,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她道?:“你也?可以提几个要求。”
“虽然我不一定会答应,”常晚晴有些犹豫:“罢了,看在你我新婚的份上?,就当送你一个。就一个,说什么都?行。”
烛光晃动了下?。
孟拂寒抬眸,先?去关上?了窗。屋中?瞬时静了下?来?,这会儿连研墨的声音也?没有了,常晚晴迟迟没有等到他的回应,等得有些困。
她放下?笔:“你说不说啊,不说我可就收回了。”
孟拂寒的目光落在纸面?上?。
“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提的,”他声音很轻,却并无寒意:“已经很圆满了。”
常晚晴的眼睫因为这个“圆满”轻轻一颤。
她站起身,“那就这样,你今日说的话,以后也?要记住,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她给了他机会,他想纳妾生子她也?不拦着,可他拒绝了。
那日后若是让她发现?他移情别恋……不,没有移情,若是发现?他如孟承望那般背信弃义……
常晚晴收好纸笔,道?:“我刚刚又想了一下?。既然要出气,那还?真不能让你出去睡。”
新婚之?夜让他出去睡,那不是明摆着二人未曾圆房吗?且不说是否能过得了皇后那关,只怕又要引来?一些非议笑话。
她爬上?床,往里去了些,认真道?:“你睡外面?,我睡里面?,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碰我,我可不会放过你的。”
她将一个枕头竖放在二人之?间。
“我睡了。”
常晚晴背着他,躺了下?去。
她听?见些窸窣声响,应是孟拂寒去沐浴洗漱了,水声渐止,他换了干净的寝衣坐上?床,并未躺下?。
原先?的酒气全然消散,换上?了她所熟悉的清冽竹香。常晚晴并未睡着,她在黑暗中?睁着双眼,竖起耳朵听?着男人的动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攥紧了背角,感受到身侧柔软的床榻慢慢下?陷。男人躺在了她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