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妈妈得了陈氏的眼?神?,几乎要上前给这个口无遮拦的丫头一巴掌,“孟家的公子?怎会缺银两,又怎看得上你院儿中那些?破烂玩意儿。”
在场众人也不大相信。
孟安礼可?是朝中二品大员,陈氏族中亦在京都经营多年,要说缺钱,谁缺也不会是孟承望缺。
金盏哭道:“诸位不信的话,自可?去瞧瞧我们姑娘的屋子?。”
“成何体统!简直是胡闹,”陈氏沉着脸开口:“今日这样大喜的日子?,你这样胡搅蛮缠非要你主子?丢人,是何居心?”
陈氏一开口,就将矛头转了回来?。众人亲眼?瞧着方?才小贼一事还未处理,这丫鬟便急着跳出来?为她主子?叫屈,指不定是什么心思。
原本静下来?的场面又嘈杂了起来?,有与陈氏交好的夫人适时?开口:“这倒是,这丫头凭空说这么些?话,倒是让自个儿主子?下不来?台。你好好说说,究竟是奉了谁的命,要攀赖谁?”
金盏不卑不亢,跪直了身子?:“是与不是,贵人们一瞧便知,奴婢人微言轻,便是说了些?什么也做不得数。只有事实摆在眼?前,才能让大家信服。”
今日是孟府孙儿的满月宴,众人也不可?能真听了一个丫头的话去看倪馨的屋子?,是与不是,还不是任凭她一张嘴说么?陈氏恨得牙痒痒,只恨不能啖其血肉,让她丢掉的颜面都从这个丫头身上找回来?。
场面一时?僵持,常晚晴这才施施然开口:“这贼人,二婶可?认识?”
那小厮被安四叔押住,跪在众人身前。闻言抬头,脸色苍白一片。
陈氏扫他一眼?,戴妈妈开口道:“府中这么多人,主母岂能人人都认识?”
“我瞧着可?都有些?眼?熟,”常晚晴轻笑一声:“像是二弟身边的人。”
赶在陈氏与戴妈妈开口之前,安四拧了一把那小厮,小厮哀嚎一声开口:“是是是,小的是自小跟在二公子?身边的,当年还是夫人给小的挑进?府,戴妈妈,您前几日还与小的说过话啊!”
不知是谁在院中发出了一声低笑,嘲讽之意宛然。
陈氏脸上挂不住,道:“你说,这样慌慌张张地在府中乱窜,是要做什么?”
“小的……小的……”
“说不说!”
安四下了狠劲儿,给他胳膊一拧,他身子?一弓,怀中的东西叮当一声掉了出来?。
玉澜赶紧上前一步,将那掉落的东西捡起。她细细一看,惊道:“这都是皇后娘娘赐于郡主的东西,还有一些?……啊呀!这可?是御赐的夜光宝珠!好你个贼人,竟敢偷盗御赐之物!”
她将东西递与常晚晴,常晚晴配合地错愕出言:“这夜光宝珠世间?唯有那么几颗,这一颗是我及笄那年圣上所?赐。我知其珍贵,感念圣上恩德,将其供在佛龛前日日礼拜,不敢擅动,你怎能”
陈氏这下看明白了。
明晃晃的设计,明晃晃的陷害,她们就等着今日,众人齐聚一堂之时?,让孟承望背上一个偷盗的罪名!
陈氏愤而开口,对一旁的孟月珊道:“你兄长在何处?还不快些?唤他过来?,没得让人将脏水泼到他的头上!”
孟月珊自这场闹剧开始之时?,便没怎么开口。
她眸光一直紧盯着常晚晴自个儿的兄长将人得罪了个干净,只怕没了今日,还有无数个日后,可?她却少有得罪早先的一些?言语冲突,算不得什么。
她想一步登天?,可?陈氏却固步自封,犹如井底之蛙,只知晓让她许给八皇子?。且不说他们之间?根本毫无感情,便是一个皇子?妃的身份,如何能配得上她?
偏偏常晚晴是太子?的表妹。
偏偏就在昨日,常晚晴派人,赠与她一串珍珠手?钏。
……
孟月珊摸了摸手?腕,道:“娘,这人是自幼跟在哥哥身边的长随,人赃并获,敢去偷盗郡主的东西,只怕也不是第一回了,不如好好审一审他,说不得还有更多偷鸡摸狗之事呢!”
陈氏瞪她一眼?:“你……”
“娘,既然是咱们府中的人,便更不能姑息,”孟月珊缓声劝道:“让他老实交代?,也好还哥哥一个清白。阿娘莫急,我去寻哥哥来?。”
常晚晴也道:“是啊,我瞧二弟定然做不出这种事,只怕是身边的人养肥了心,干出这等不三不四的事来?。还是早些?将话问清楚,给人赶出去,莫要扰了大家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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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此事无法善了了,陈氏死死看着常晚晴:“你想做什么?”
常晚晴却不与她对视,施施然唤了一声:“玉澜。”
“你老实交代?,偷这些?东西做什么?”玉澜中气十足。
“偷出去……去卖……哎哟!”
他答得慢了些?,被安四狠狠一捏,“我我我说!这些?东西成色好价格高,自然是拿出去换些?银两……”
“好啊,还是惯犯了,”玉澜道:“第几回偷我们郡主东西了?换了银两要做甚?”
“松涛苑平日看管严,我也只去了第二回……真的!今日真的只是第二回!”
“都偷到郡主的院儿里去了,怕是自家的都偷空了吧!”玉漱脚程快,已然从东院回来?了,手?上抓了个生得貌美的婢子?,扔在众人面前:“你来?说,那满院的东西,还有皇后娘娘所?赐之物,都去了何处?”
那侍女一直在院内伺候,跟着孟承望自是吃香喝辣,很有些?娇柔在,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所?见皆是京中可?当一面的当家主母与自幼精致养着的姑娘,尤其是陈氏脸色那样凶悍,安四抓着的人又是……
她“啊”一声:“二公子?不让奴婢说……”
金盏开口:“自然不让说,这样丢人的事谁会张扬!你家公子?将我们姑娘的嫁妆都变卖了去,可?知那些?嫁妆都是天?家御赐,皆有天?家印记,便是卖出去,亦能寻回,且让人去当铺一寻便知。”
那婢女一听,赶紧开了口:“可?那东西,二公子?说都是二少夫人自己给的……”
金盏当即道:“自然是我们二少夫人给的,否则如何能在这吃人的府中活下去,我们姑娘刚生产,如何能抵抗二公子?一个大男人?”
“挪用妻室的嫁妆?!”有夫人不屑开口:“还没见过这样无耻的男人。”
陈氏愤然道:“口口声声说我儿盗用嫁妆,又偷他嫂嫂的东西换来?银两,可?他要这银两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