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1)

主要他那个书是真的难读,美学阐释四个字完全在他的知识储备之外。

不过他笃定这些人在军方绝对有“朋友”之类的存在,因为他人还跨在摩托车上,刚点完入学邀请上的“确定”键,立刻那条帖子就有人更新:别猜了孟拂雪去军校了(别问消息来源,爱信不信)。

仿真纸张可以折叠,他折了两道揣进口袋,拧上油门继续巡逻。

其实孟拂雪自己也觉得很奇怪,理论上他对上幽城并没有那么强烈的保护欲,大不了来一个砍一个,砍不过拉倒,该死的时候会死的。所以奇怪,这股莫名其妙来势汹汹根本无法自行消解的保护欲究竟是为什么?

“N区汇报。”孟拂雪上前一步,站好,“两名无ID游荡者收进当地警局,其他无异样。”

军团总署大楼。今天是维和小队交接日,大家交换巡查区域和巡查方式,从明天起孟拂雪这一小组做空中巡查。

大家依次有序上前做最剪短的汇报,坐在汇报厅前的仍然是目前军衔最高的白理深。制服军帽军靴,军用手套,配枪,抬眸看了眼孟拂雪,问:“有交火吗?”

“没有,少将。”孟拂雪回答。

“等我一起下班。”

“喔。”

喔完觉得不对,孟拂雪眼一睁,愕然看着他。这么多人听着你在说些什……好吧你军衔高没人敢外传。

白理深下班的时间已经近夜里,他需要等另一位军团长,也就是提尔军团纵向下属一军团的长官过来接替。孟拂雪在食堂吃完饭后就等在他办公室里,刷着论坛打发时间。

和辉利飞舰军团同等级的低空舰队军团长匆匆小跑过来,一进门就道歉:“久等了,实在抱歉,射频塔台出了点小问题。”

白理深问:“又运算过载了?”

“对,烧了一小会儿,不过抢修及时,没有出问题。”

“好。”

孟拂雪收起手机跟着白理深一起站起来。

有些东西他无权过问,在这里叫做没有权限。于是一路忍着直到离开总署大楼,孟拂雪悄悄问他:“我们还能撑多久?”

白理深走到摩托车旁,递给他头盔。

夜里风凉,白理深先伸手将孟拂雪卫衣的拉链向上拉到下巴,然后整理了下他兜帽的边缘。

平心而论白理深对面前这个人的心态非常矛盾。一方面他希望孟拂雪迟钝一点、乐观一点,换个说法是更像他这个年纪的状态。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孟拂雪是成熟的,那样自己不至于罪恶感太强。

譬如现在。白理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快撑不到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我不太喜欢惊喜,少将。”

说话间,总署大楼管制路段忽然出现了不该出现的声音一段滚烫的跑车引擎声!孟拂雪不管不顾地拔枪直指过去,第二次了,白理深捞他贴到身边按下他手。

“看来你确实需要一些心理干预。”白理深看着他头顶。

“这是闯军区!”孟拂雪反过来瞪他。

然而很快,他意识到是自己听错了。

非常近,但未到军区,因为声浪已经穿过他面前这个横面奔向远处去。

两厢对视,孟拂雪垂下眼,准备道歉时白理深松开他,说:“还能撑两个月。”

孟拂雪抬眼:“……”

“射频塔目前供着城里基础设施和普通家用仿生人,军警仿生人启动了1/5来维护治安。”白理深看着他,一时竟不知两人谁才是长官。

“抱歉少将。”孟拂雪点头,“你告诉我这些算是违规,我也不该问。”

白理深不明白:“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乎这里。”

“我也没想到。”孟拂雪蹙眉摇头,“我不知道……算了,回家吧。”

宣之于口的话就在嘴边,孟拂雪生生咽下去没再多说。就像白理深没有通过人格评估的那天,他走进那个观察室之前,究竟带着怎样的心态朝着门锁开了那么多枪以至于虎口差点抽筋。

自己到底是在保护什么,这座城市,还是保护白理深。

这个战斗力离谱到不像人类的人,竟需要自己保护的话,那是不是有点可笑。他捡起刚刚拔枪时脱手的头盔,心不在焉地掸了两下灰尘其实根本没掸对地方。

接着白理深摘下手套探过来试着顺了顺他的头发,他望过去,不晓得自己是眼神凄楚还是如何,总之白理深慢慢地拥过来,宽慰着说:“好……没事的,放心。”

少将安慰人的用词很贫瘠,手指间揉着他头发的温度却丰沛有余。

第60章

上幽城律法中没有死刑, 不过军方有处决权。换个方式说就是议事厅杀不了的人交给军团去杀。仁和之政固然得人心,但该杀之人不杀也说不过去。

处决陈船和利昂的前一天,孟拂雪去了监牢。

透明的玻璃墙里面, 陈船细细打量着他,玻璃墙是通话模式,可良久无人说话。

“你长高了。”陈船说。几个月来孟拂雪窜了点个头,已经比陈船高出一些。

孟拂雪自己没什么概念,军装裤脚长了短了都无所谓的, 直接塞进靴筒里。他跳过陈船这句如长辈般的寒暄,直接问:“二十年前杜鸦不可能预料到这次变故, 他当时选择5个人植入机械心脏的目的是什么?”

陈船面容憔悴得很, 所以他笑起来显得很苦:“你知道吗你真的不按常理出牌,比起这种事情,你就不在乎你的父母是谁,是否还活着,更甚, 你都不问问你原本的心脏去了哪里。”

陈船说完又摇摇头:“人与人的确不同。”

“所以这5个人的原始作用是什么?”孟拂雪继续问。

陈船眼睛里忽然冒出一丝诡谲, 他嬉笑起来:“你那么聪明,猜一猜喽。”

“原来你也不知道。”孟拂雪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便走。徒留陈船在那个不到4个平方的玻璃监牢里狰狞地朝他背影大喊“回来”和一些大概是“我还有情报”之类的话。不过孟拂雪已经不在乎了,他对人就是如此, 只给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