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1)

王令君道:“那姑多说话,当歌听。”

玄姬的脸颊上细白如缎的皮肤顿时出现了一点红红的浮色,她回敬道,“那卿在这里走几步,我们当赏舞。”

秦亮一声不吭,但听到这里差点笑出来。

王令君撇了一下漂亮的嘴,说道:“姑唱,妾跳。”

“真的?”玄姬有点动心了,估计她也没见过王令君跳舞。毕竟王令君在家的地位挺高,估计没人叫她跳过舞。

王令君点头道:“真的。妾不会跳,不过看会了一些动作,随便走两步?”

玄姬道:“那我随便念几句罢。”

秦亮乐得其成、喝酒还有节目看,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一条腿在地上平伸,一条腿支起来、踩在筵席上。跪坐着王令君,俯身够了过来,提起酒壶给秦亮倒酒。秦亮最不能看令君这个姿态,因为她的腿很长直紧致、腰身又很柔韧,探身时把长裙的绢布一绷|紧,殿的圆|润饱满线条就非常清晰了,髋部的绢布皱褶下、那柔美曲线也非常叫人上头。

秦亮急忙拽了一下袍服,把伸直的腿默默地收了回来。但目光又看到了她俯身时的交领,看到了漂亮的锁骨、以及脖颈上雪白紧致的肌肤,甚至肩膀的皮肤也能透过宽松的秋白色领子看到、娇嫩如削的肩膀。

王令君看了他一眼,放下酒壶,走到了旁边。

玄姬也清了清嗓子,等了小会,终于开口清唱道:“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她一开始还没太放得开,声音挺小,表情也看得出来,有点羞涩。但是非常好听,比那些整天练习的歌女唱得好,嗓子是天生的,确实没办法。

王令君没跳过舞,也是刚开始不太适应,她的眼睛低垂着、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浅笑,拽地长裙里的脚步轻轻踱步,身子温柔地微摇着。接着她终于抬起了宽袖,做出了像舞姿的动作。

虽然不是什么排练过的正式舞蹈,王令君的动作幅度也不大,但她会跟着歌词做应景的好看动作。玄姬唱到“青丝为笼系”,王令君便双手轻轻扶着秀发发鬓,动作十分娇羞,煞是惹人怜爱。唱到“桂枝为笼钩”时,王令君把纤手抬到上面,明亮的眼神也跟着手指轻柔地仰视。

秦亮一边喝着甜酒,一边惬意地欣赏着。美妙动听的声音,柔美婀娜的舞姿,他仿佛不是在“哗哗”的秋冬冷雨里,而是在春光明媚的地方。

他把背靠在了墙壁上,浑身都放松下来,仿佛在泡温泉一样。秦亮心道:若是生在无忧无虑的太平盛世,也有这两位妙人儿陪着,整天哪都不去,该多好阿。

此刻秦亮忽然有点理解唐玄宗从此不早朝、把江山玩丢的原因了。

这时王令君越舞越靠近,后来便跪坐在秦亮的面前,在他面前上身缓慢地轻舞。离得很近,秦亮借着赏舞的理由,仔细盯着她看。

她的瓜子脸很清纯漂亮,圆润的颧部生的位置也很完美、不像有些女子的颧骨向两边生影响脸型,还能让她的脸型有点立体感,小鼻子挺挺的,嘴唇和下巴最是秀气端庄。雪白极致的皮肤很娇|嫩,单眼皮下如潭水明亮有情的眼睛、乌黑的青丝、朱红的嘴唇、洁白的贝齿,整张脸的颜色十分明艳动人。秦亮已经闻到了她身上的清香,好想亲她一口。

王玄姬可能见令君离得太近、也察觉异样,停止了歌声。顿时外面“哗哗”的雨声就占了上风,幸好有噪音笼罩,似乎能稍微缓解此时的冷场尴尬。

令君默默地伸手端起了案上的酒杯,缓缓喝了一口,一双美目却看着秦亮的眼睛没挪开。秦亮也一直看着她的动作,靠坐在筵席上没动弹。她把酒喝在口中、却没吞,雪白的腮部也鼓着,缓缓靠近秦亮,竟然把酒喂到了他的口中。

秦亮身上的肌肉绷着,他不可能拒绝,只是觉得玄姬在旁边看着,好像有点对不起玄姬。

这时令君一把将玄姬拽了过来,玄姬声音婉转地轻呼一声,吓了一跳。别看令君清纯秀丽、腰身苗条婀娜,她可是剑术精湛有武功的,体力也非常好,玄姬还真不容易反抗。秦亮也很知趣,酒只咽了一半,见令君把玄姬的头按了过来,他便配合着吻住了玄姬的嘴唇,把酒灌进了她的口中,嘴唇的触觉又哗又阮。玄姬的全身都绷住了,眼睛紧闭着,重而芬芳的呼吸全呼到了秦亮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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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第九十六章 青山见我应如是

秋冬之雨下得很大,没有停歇的迹象,即便四面窗都紧闭,仍无法隔绝雨声。

王令君会武功,且剑术精妙。她主动来到了一座风景俊朗的青山上,忘情地舞着剑,剑刃如虹,婀娜的身姿随着剑招上下起伏跳跃,腰也跟着武功身法在摆动,绵绵剑式柔韧有力,青丝也在风中飘散。

青山上强劲的风吹来,仿佛有极大的有形压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仍旧与强风正锋相对。风起得很大,她的衣服袍袖甚至整个身心都在风中满満地鼓了起来,衣带在风中飞扬。她就像之前最后喝的那口葡萄酒一样,大口痛快地饮酒,还自己探到杯子里去贪吮酒水。

王令君舞剑有些乏力了,便在筵席上跪坐下来,又变成了像起先给别人倒酒时的姿态。不过她没有倒酒,而是展开了双臂。强风从身后袭来,她在山巅上眺望着远方,终于仰起头来,把多年以来积压的各种感受,大声地喊了出来。

以前不敢喊,总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怕被人听见,担心这样、局促那样,许多情绪都憋在心里,但有时候人真的需要一个契机,不再隐忍。“阿!”她闭上眼睛再次吼叫大喊,心情非常畅快,仿佛一生的不快与委屈都发澥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哗哗哗”的雨声再次进入了人的耳中,其实雨声一直都在,不过此时突显了出来、乃因周围只剩下了雨的噪声。

跪坐在几案旁边的玄姬已经呆了,一脸震惊地看着王令君的脸、怔怔出神。玄姬身上还披着敞着的深衣,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埋头默默地拉拢衣襟,伸手去找衣带。秦亮的声音道:“卿的声音太大了,不过亏得是在这个庭院,也幸好雨声不小。若是平素在我们家里,恐怕整个院子的人都能听见。”

王令君这才知道自己的大喊、真的出声了,她以为自己在梦里。

秦亮拿着丝绸手绢,靠近过来,轻拭王令君的额。王令君顿时好像如梦初醒,明白了刚才玄姬那怔怔的眼神,她急忙简单整理了一下,便小声说道:“我先回房了。”

王令君提着拽地长裙,从木梯上跑下来,就像是在逃亡。她出阁楼后,来到隔壁卧房门前,闪身进去立刻把门闩了。独自留在房间里,这才感觉冷静了点。

她定了一会神,来到里屋,马上走到梳妆台前,俯身往铜镜里看了一眼,马上伸手就“砰”地一声将铜镜按在了木案上。她立刻绕过一道锦缎屏风,在木桶旁边伸出玉白的纤手一探,之前烧开的热水还有一点点温度,至少不会冰冷刺骨。

王令君拿起瓢,自己舀了一盆清水,先清洗头脸。她忽然发现自己的青丝长发很不好洗,泡到水里不仅无法溶垢,打湿后还浆成了一团,只得拿手指慢慢梳一点点清理,挺花时间。那时候,她确实有点做不到,轻尝了一下后只是犹豫片刻就这样了。沐浴更衣之后,王令君重新跪坐到梳妆台前,伸手把铜镜扶起来,看着浅黄光滑镜面上秀美白净的脸。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跪坐在那里出神。

坐了良久,忽然有人推外面的门。王令君听到了响声,但她的感觉又乏又懒,脑子里一片空白,便没有马上起身。外面的人很快就离开了,从脚步声听来,多半是秦亮,不是个女郎。

王令君独自呆了很久,没有擦干的秀发已经自己干了,她才慢慢地开始梳头。

此时鬓发和衣裙都整洁如初,王令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过去把卧房门打开。及至傍晚,雨也小了,一切又回到了平常时那样,静谧而安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秦亮在门口唤了一声,王令君便去隔壁阁楼厅堂里用膳。她的姿态依旧庄重平稳,行礼时一丝不苟,并不急躁,“君先入席罢。”

“好。”秦亮点了点头,不时观察着她的脸与眼神。

两人对坐在几案旁,不知道多少次这样面对面吃饭了。秦亮有时候会很随意,甚至盘腿坐着,全不讲究仪态,王令君自然也不在乎,人在熟悉了之后本就容易放松随便。不过今天秦亮是跪坐着的,姿势很端正。

王令君看了他一眼:“妾刚想开门,君便走了,去了何处?”

秦亮指了指外面,“不远处不是有间书房,我在那里看书,其实也没看太久,便到了晚饭时间。”

彼此间仿佛忽然回到了刚成婚的时候,秦亮的举止自然,说话也很正常,不过仔细感觉、能发现他隐约有点拘谨。别听他说的话不算少,但其实尽说些无关痛痒、反正不会错的内容。

王令君再次主动开口道:“君最近几日为何都回来得晚,有时身上还挺脏。”

秦亮道:“我在为太后准备一样东西,想起来好像简单,做起来失败了几次。”

王令君问道:“郭太后?”

“还能有哪个太后?”秦亮看了她一眼,“郭太后传旨叫我去参加大朝,专门叫人带话,应该是挺看得起我。我得抓住机会,试试能不能让郭太后说句话,给我弄个太守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