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终于忍不住说道:“已经发生过了的事,再去想对错,还有什么用?”
甄瑶怔了一下,只得默认。
秦亮站在墙角里没过去,他想了想,探手到袖袋中,拿出了为郭太后准备的绢布,伸手递了出去。
甄瑶的眼睛里露出了不解之色,自然地走了过来,接过绢布、展开来看。这时她才抬眼道:“此乃何物?”秦亮做了个揉成一团的
动作,示意她的小嘴。甄瑶潭水一样黑眼珠转了一下,面露恍然之色,脸颊更红了。
时间紧迫,秦亮的手便缓缓放在了她的侧腰上。甄瑶的腰立刻一弯、想要躲开,反倒让弱骨丰肌的身段曲线更加漂亮。她立刻抓住了秦亮的手背,却没有试图掀开,随即抬头看着秦亮的眼睛、颤声道:“我对仲明是有心意,却没想做那种人,我有些害怕!”
既然有心意那就容易了,秦亮随口说道:“别怕,上次其实是在给王妃治病。”
“阿?”甄瑶顿时一动不动,她的眉头微微一蹙,竟认真地想着什么。给她把脉的陆凝,并不是正经的郎中、主业是个道士,谁知道陆凝是怎么对甄瑶说的!
看着眼前十几岁的女郎,秦亮忽然醒悟、自己这样忽悠她有点不太好。但他自己也有点困惑,刚才随口一说,确非故意。
于是秦亮不再多言,试探着把甄瑶拥入怀中,立刻在触觉上感受到她的线条,一股好闻的清香、随之扑面而来。甄瑶仍然紧紧抓住秦亮的手臂,确实有害怕和犹豫的表现。
或因距离变近的缘故,秦亮隐约能贴近理解她的心了。她除了担忧害怕,秦亮觉得她那句、没想做那种人,应该不是随便乱说。
有时候确实需要倾听女郎的心声,秦亮遂强辩道:“殿下当然不是那种人,上次病重,无力反抗罢了。我虽有心亲近,却也不敢轻易亵渎殿下
,后来是不忍见、殿下这样天仙一般的人香消玉损阿。今日亦是此意。”
他说完自己都怀疑、此番说辞是否太过荒谬?不过浩然正气确实会影响人的言行决策,秦亮情绪上头之时口不择言、也不是一次两次。甄瑶小声的声音道:“上次我……”过了一会,她又悄悄问道:“我要是有了怎么办?”
秦亮立刻想到玄姬,以及几天前玄姬倒葡萄酒时、秦亮与她说过的话。虽然不是谁都像卢夫人一般,但叫玄姬密封酒坛的法子也可以。秦亮便安慰道:“不会的,卿不用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郭太后忽然走上了阁楼。但秦亮没有立刻与郭太后见礼,又等了一会、他才转头拱手道:“殿下。”
郭太后衣冠整齐,穿着青红色的蚕衣,仍端正地跪坐在旁边的筵席上。阁楼上没有外人了,她自然也不用隔着帘子,而且坐得很近。郭太后轻叹一声,开口道:“我叫仲明在阁楼上等我,还有大事要密谈的。”
秦亮看了郭太后一眼。
躲在秦亮身后的甄瑶抱着蚕衣蜷缩着身子,忽然没好气地说道:“君看着我上阁楼的,故意想看我出丑。”郭太后却道:“我以为,卿的病已经好了,可以自己下来。”
之前的情景是比较过分,甄瑶几乎要哭出来。她当然知道郭太后在胡说,竟又无从辩驳。
秦亮不管那么多,便往旁边挪了一点位置,伸手握住郭太后
修长的手。郭太后却看着秦亮,轻轻摇了摇头,柔声道:“今日密议朝事,怕是来不及了,仲明不能在此逗留太久。”
郭太后自有考虑,秦亮只得依她之意,整理了一番衣冠、然后告辞下楼。
等到临近中午,秦亮回到了大将军府,混乱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来到阁楼西厅的里屋,独自坐到椅子上,冷静之后才又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作为确实有风险。不过他也无法欺骗自己,诸如此类看似危险、却没有败露的事,似乎能让人获得某种莫名的慰借。
关键还是这个不上不下的阶段,确实应该更谨慎!
并不是事情败露、别人就能拿秦亮怎么样,只是难免会产生一些不利的因素。便如同他已经成了权臣,却不愿意公开野心一样、非要表现得像个忠臣的形象。因为事情总有个过程、需要时间准备,既然还没有摊牌,就应该继续维持住局面。
所以连攻灭蜀国的意图,秦亮也不愿意公开。他在西线筹备,不一定是为了大举进攻;比如今年朝廷要在西线用兵,结果就会证明、大将军府并没有打算灭国!
秦亮缓缓呼出一口长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原地踱了两步,他便转身看后面墙壁上的图纸。
大将军府的新制军用地图,要比一般的图纸详尽一些,各种关隘、山川、道路都有标注,但仍然要靠平时收集的文字信息。米仓山那边的实际
地形,应该非常复杂;秦亮琢磨了一会地图,也是不得不佩服、当年诸葛孔明的独到眼光!
因为北方军队一过剑阁关,便能立刻脱离米仓山的主要山脉,剩下的低山丘陵地带、将有无数道路可以深入益州腹地;加上剑阁关所在的金牛道,本就是进入蜀中的主道。所以北面来的军队一旦拿下剑阁关,回报将非常大!
偏偏诸葛亮找到了一处天险之地设关,几乎不可能被古代军队攻破,这就要命了!如此咽喉之地,在诸葛亮之前、竟没有人发现。
而长途奇袭的战略、如偷渡阴平的结果,其实根本不仅是军事问题。历史上邓艾的具体判断、几乎全都没猜中,但是邓艾看准了大势,对蜀汉糜烂形势的估计,倒是准确的。
因此如今同样是邓艾,他应该也不愿意采用那个策略罢!
不过秦亮还是当即决定,今年用兵让陈泰去督军,邓艾负责西路、马隆胡奋分别负责东路。再给邓艾写信,叮嘱他以大局为重!
就在这时,钟会拿着一迭东西走了进来,他先是揖拜见礼、然后把纸张放在了大案上。
秦亮回头说了一声:“旁边有椅子,士季随意。”
钟会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说道:“仆在台基下面遇见了陈长史,他知道仆要来见大将军,让我顺带这些文书。”
秦亮点头道:“先放在这里。”
钟会既然不是来送东西的,那便是有话要说。秦亮继续看
墙上的地图,没有急着问,让钟会自己开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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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别有蹊径
钟会坐在木案对面,主动选择了话题,「大将军认为,姜伯约丢掉了蜀汉的汉中三郡、还能否复起带兵?」
站在地图前面的秦亮侧对着钟会,他听到钟会的声音,便把目光从图上挪开,先坐回了椅子上。
秦亮寻思片刻,说道:「有可能。这么大的责任,如果蜀汉君臣已不信任姜维、想拿他平息众怒,姜维应该活不成了。」
但现在还没听说姜维被杀,什么官职、秦亮倒还不知道。据报陈泰劝服了一个汉中人、已前往成都,消息却尚未报回洛阳。
看见秦亮坐到椅子上,钟会的坐姿也变得端正了些:「姜维虽败于汉中,但回想起来,其用兵还是挺让人佩服的。他在战场上没出什么错,只是遇见了大将军这样坚毅果决之人,实属他的不幸!」
秦亮不好说姜维是否厉害,反正不如诸葛恪那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