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王金虎、还是王凌称赞秦亮的表现,秦亮都没有过多谦逊。然而他也只谈内战,绝口不提江陵之役、或者东关之役。
平叛战争刚刚胜利、自然值得庆贺,但若当着面,踩王家捧自己,那面子就不太好看了。
虽然两家人在私下里、必定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如此再次见面,相处的感觉还是那么亲切热情。一些不利于感情的事,大家都还没有表达到明面上。
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又隐约有了些许不同。哪怕双方都是知趣的人,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是那种微妙的感觉难以言表。
秦亮能准确算出来,王凌已经七十五六岁了,在大魏官场堪称年迈。现在秦亮也不想咄咄逼人,最好还是等王凌老死、或病死。
娶了王凌的貌美如花的孙女,秦亮却是这样的心思,好像有点不太厚道。但人没法欺骗自己,他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几个人喝冰镇绿豆汤的时候,女人们已不在厅堂里。秦亮转头看门外的阳光,时辰离傍晚还有一阵,他便起身道:“仆先去把身上的铠甲脱了,一会晚宴,再来拜见外祖、外舅、三叔。”
王凌点头道:“卿刚到洛阳,去先歇会罢。”
秦亮向亲戚们揖拜道别,从厅堂里走了出来。
他径直出前厅门楼,然后往东边令君住的庭院走。此时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脑子里浮现出了令君那漂亮的小嘴、美妙婀娜的身段,以及玉白的肌肤。
之前几个月他身边都没有女人,只要不去想、其实还好,可一旦惦记起来,那几乎是一刻也不想等。何况在这样的大热天,似乎让人的心情更容易着急!
玄姬的美貌当然也不遑多让,可惜白天在王家府邸、不便单独与她见面。
但是秦亮没见到令君,碰见了侍女莫邪,一问才知、令君好像正在前厅厨房里。
不等秦亮感到失落,他就在阁楼门外、见到了刚走出来的玄姬!旁边没了外人,玄姬也无须掩饰心情,她见礼时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秦亮连礼节也省了,径直说道:“姑来帮忙,把我的甲卸了。有些地方的皮绳、我自己够不着。”
他的目光从卧房那边扫过,然后直接进了前面的阁楼,带着玄姬就往楼上走。玄姬跟在后面,秦亮转头看她时、见她的脸颊已经浮上了红晕。她显然猜到秦亮想做什么。
玄姬小声道:“这处庭院,已不如以前那么密实。或许是因为有了阿余和阿朝,阿母、诸葛夫人时常都会来。我也住在这里。”
秦亮随口问道:“姑不是有自己的院子吗?”
玄姬的神情顿时稍微黯淡了一些,“没有了,公渊此前又买了新的家伎,发现我的院子没人住,已经安排了别人。我与令君回来后,只好住在令君这里。”
秦亮也感觉到了她似乎有点伤感,遂好言道:“今晚我们就回卫将军府,那里有姑的庭院,比这里修得更漂亮。”
玄姬美艳的凤眼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点头道:“我也想回去。”
两人来到阁楼上,秦亮便在玄姬的帮忙下,先把身上的两层铁甲弄下来。不管他多心急,身上这玩意确实碍事。
等到秦亮把甲胄卸下之后,玄姬的衣衫也被他弄得不再整齐。她的宽袖上衫已经被拉歪了,肩头圆润的削肩一览无余,以及锁骨下方丰腴的肌肤也露在了空气中。
天气挺热,哪怕在屋子里、玄姬的皮肤上也有一层潮濕的细汗。不过她的肌肤十分细腻,雪白如缎,有点汗水反而更显得有光泽,看起来非常水灵美丽。
“哐当”一声,秦亮把最后一块札甲扔在地板上。两人四目相对,情意与热情仿佛已在空气中无形地流淌,秦亮解开了她的衣带。
不料就在这时,木梯上竟然传来了“嘎吱”的一声轻响。玄姬神情一变,急忙埋头去拾地上的绸缎衣裙,她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一边顫声道:“我先前说了罢,这庭院不如以前那么密实了。”
来人好像是故意小心翼翼上来的,等发出动静时,没一会她已经走到了楼梯口。此时玄姬仍然衣衫不整、风光显现,秦亮也在帮她整理衣裳,场面十分尴尬。
诸葛淑站在了楼梯口,看到这样的景象,红着脸开口小声道:“之前我就猜到,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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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接风洗尘
刚才玄姬帮秦亮卸甲时,能听到阁楼外面有不知名的鸟雀、各在一方越唱越急,这时好像却没听到了。
慌张与难堪过后,玄姬把交领拉拢遮住肌肤,羞意难当之余、忽然又感觉很生气,便蹙眉看着诸葛淑,没好气地说道:“汝去告诉别人好了!”
秦亮的袍服形状十分显眼,神情也挺难堪。但见到来人是诸葛淑,他好像稍微松了口,开口道,“姑不用太担心,外姑应该不会说出去的。”
诸葛淑用诧异的眼神瞧着玄姬,“妹还挺泼辣的呀。”
诸葛淑才十几岁,年纪比玄姬还小。但她的夫君王广是玄姬的长兄,所以玄姬还是她的小姑子、也可以被她叫作妹妹。
玄姬没好气地说道:“汝就算说出去,也只能让我在王家的人面前难堪。除此之外,不会有什么用!”
诸葛淑的声音软了一些,轻声道:“妹真的怀疑我会乱说?我不会说出去的……我、我只是自己对妹的事有点好奇。”
玄姬横眉相对,反倒是诸葛淑感觉尴尬起来、好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似的。诸葛淑手足无措的样子,忙道:“那我先下去,我帮你们看着,不让别人上来。”
说罢诸葛淑提起深衣下摆,逃也似的转身走了。
阁楼上又只剩下两个人,彼此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秦亮把手轻轻放到玄姬的削肩上,轻言道:“姑在王家的处境不好,我却仍没办法改变。”
最近几年玄姬深居简出,生活没再依靠王家。但女子结交的圈子本来就有限,家人亲戚是最重要的人群,玄姬尴尬的身份、确实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这时玄姬却撇嘴看了他一眼,转身瞧着木窗外面。她偏了一下头,终于看到了外面的房屋瓦顶。
秦亮也循着她的目光,朝外面看去:“有什么东西?”
玄姬道:“没有了,以前那里出现过纸包豆腐……呀,来了只白鸽!”
秦亮顿时恍然,笑道:“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我们约定过的见面信号?”
玄姬的凤眼垂下,心情有些复杂地轻声道,“每次我等仲明的时候、时间难熬,总会想起这里的景象,那块瓦上的豆腐。”
她稍作犹豫,便用很小的声音悄悄说道:“仲明还不明白吗?只要时常能见到卿,比什么都重要。”
秦亮没有说话,立刻从背后緊緊搂住了她,触觉与力度已准确传达了他的感受。
他的手掌用力绷着,却只是轻抚玄姬的身体,仿佛是初学书法者临摹着笔画、仲明也在临摹她的身材曲线,他的口鼻在玄姬的颈窝里深深地吸着气,发出贪婪而迷恋的细微声音。玄姬的身后感觉着秦亮贴紧的身体,心里也变得乱糟糟的。刚才被诸葛淑搅了的情意,迅速又重新升高。
木窗发出了声音,玄姬一下子把面前的这扇木窗关上了。不过没能关严实,玄姬从木头缝隙之间、依旧能看到外面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