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几个月前,谢惟就开着这辆跑车,载着满车的红玫瑰,一声不吭跑到她大学宿舍楼下做香车玫瑰的告白。
彼时,他有女友,她有男友。
社死的施若宁只能把后车门盖死,恨不得焊死了。
如果温铮良、谢惟、施若宁三人都在场,谢惟是不会越矩的人,他们之间隔着客气的距离。但温铮良不在的时候,谢惟的一动一静都不计后果,好像就变得没有窗户纸这层东西。
“宁宁,”男人坐在车里叫她,独处时认真或者戏谑,无瓜葛的朋友的女友,他都这么叫她了,“如果婚姻是坟墓的话,你得跟我走。”
谢惟这样说,那一格的前视镜,以往轻飘促狭的视线突然沉钝起来,施若宁的心脏漏了一拍,他撕开了一些东西,但比起自己被识破的身份,她更惊异于他预告的那份惊喜。
那份惊喜似乎也包含她的自由。
不要其他东西了,自由是她最向往的东西,她拉开门往回跑,气喘吁吁地往回跑着,没顾得上谢惟喊她的声音。秋风穿过胸膛,本该是冷,却有快意。
十几年,二十几年,她都知道自己的人生不能靠自己拯救,必须通过一个男人。
气匀上来些,秋风吹得她冷静些,施若宁走进民宿,夹道是欢迎声,比任何时候真切几分,她站定,温铮良走到她面前,跪在她面前,举起她惦念很久的那枚戒指。
这时候她爱温铮良,最是浓时。
但戒指、证书、结婚、婚礼,每一项都不是可以匆匆划上等号。也许是年轻气盛,温铮良和她,那时都没有早早警醒,这每一项过渡都可以逐渐击溃彼此的信任。
温家没有揭开她的皮,当然也没有戳穿她母亲的营生,但是每一次冷淡和轻蔑的聚会里,施若宁逐渐感受到温氏高宅大院所垒起的墙壁。
又一次聚会后,施若宁体贴地让温铮良留在温家,她借着照看妹妹的理由离开那个窒息的地方。
夜色里,快要到家的街道上,谢惟的车在那里等着。
男人从车上走下来,拦住她的去路。
“宁宁。”
“……谢惟。”
“你上次是不是没有懂我的意思?”
她木然地看着他,谢惟的眉宇间因为她的不动容难得浮现一抹焦躁。
“我的意思是,如果婚姻是坟墓的话,你得跟我走下去。”
施若宁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谢惟是一个意外,是她沉没成本以外的意外。本应该是意外之喜,施若宁却只感觉难过。
但两年以后,施若宁还是跟谢惟“闪婚”了。
筹划两年恋爱空白,谢惟让施若宁在圈子里安稳降落,即使曾是温铮良的女友,她嫁给谢惟却鲜有非议。
本来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但结婚后的四年,如果“恩”不在前,又何谈“恩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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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关于本文男主们非处or处的问题。现在主要的男性角色,其实出场不到一半,作者君真的很犹豫啊,到底怎么说。
之所以不在评论区回答,主要考虑到光回答一个非处or处,谁处谁非处,简单粗暴,容易赶客。作者君也是np文的老书虫了,如果在评论区看到“非处”这种回答,倾向性是没有“全处”舒坦。
问这个问题的读者肯定想男全处,但本文构想设定的时候,想追求的还是逻辑自洽,确实――男主们不全是处。
现在可以公开的是,谢忱、段羌这样比施若宁小几岁的年下全是处,毕竟在末世前几乎都还是学生。比女主大or同岁的男角色非处,像谢惟、温铮良、黎羿,有过感情经历。
写到这里,作者君突然想到,设定里是有个男性角色比施若宁大,是老处男,还没登场。除他以外,后面登场的都是年下c。
Ch.58保护
来帝陵据点已经有一周了,黎羿没再碰她,睡觉极为老实,连翻身的动静都不会让浅眠的施若宁醒来。
他已经出了两次任务,每次都结交几个生死之交,亲眼看着来交换物资的人越来越殷勤,施若宁知道他在帝陵里的声望逐渐崛起。
所有人都认为她的运气太好,来第一天,就能被这样的男人挑中,成为娇养的金丝雀。
她确实受惠于黎羿,但只是限于他投喂她一些少见的食物。
比如一颗糖,一袋咖啡。
但她出去的机会却是零,任务指名往往发生在早晨,或者说正因为有人扯着嗓子派发任务,人们才意识到暗无天日的帝陵还能说得上“一日之计在于晨”。施若宁每天都从催促的敲门声和交杂的人声里醒来。
施若宁也得出去,她虽然在帝陵里打转,但出去也是重中之重。最终还是唐小栗神色暧昧的调侃她,才让她知道是谁堵了她的门。
她穿梭整个墓道找到温铮良,又是温照菱在一旁。
施若宁眼里写着愤怒,但气势还是嫩气,她追上温铮良,拉住他的手臂:“你不可以把我关在这里。”
温铮良回过头时吃惊的神色没有隐藏,他回过神,压了压眉道:“你想出去?这里可有太多人不想出去。”
“……跟你没有关系,你没必要再拿我的主意。”施若宁不打算铩羽而归的,这件事肯定不可能退让。
温铮良没有话语,沉默里,施若宁赫然看见温照菱笑看这一切的发展,她手里多了一条金属锁链,叮当脆响,链子的另一端系在之前同一天来的小女孩脖子上。
女孩焕然一新,只是多了条狗链。
这当然不是末日式的虐童,而是末日式的保护。
施若宁没有想到她会利用这种方法来保障小女孩的人身安全,极端又霸道。
果然,温家人的冠冕堂皇还是如此令人作呕,也不是艰难窘境时生出的不得已,而是他们本身就流着那样的血。
“好,明天你可以去。”施若宁的手一松,他的手臂变得结实很多,挣脱了她。她没想到听见温铮良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