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的传播速度之快,甚至连御史?都未来得及介入。

原来,范老爷的夫人不是因为心思?过重,积郁成疾才撒手人寰的,而是被他?下了名为骨香的慢性毒药。

下了药,他?居然还?腆着脸去孝顺应老太爷,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就为了能?接手侯府。

心机叵测!!!

果然,最毒男人心啊!

而且,这个罪行甚至不是御史?揭发的。茶馆里上演着“赘婿杀妻”大戏,贩夫走卒在咿咿呀呀的唱腔里议论纷纷的时候,大概不知道他?们隔壁就坐着微服私访的皇上本?人。

皇上的脸色简直比戏台上的人还?要黑,都黑出包浆了。

这也难怪,当时就是他?金口玉言盛赞范老爷长着副“旺妻相”的,没想到“旺妻”的范老爷转眼就把妻子给嘎了。

这是做什么?

这是打他?的脸啊!

百姓们充满了愤慨,更?别提其中还?有想做赘婿而不得的男人添油加醋早就说过,男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纷纷谴责范老爷的不仁行径,还?说他?就是仗着皇上逞威风。

这些风言风语给皇上的怒火又加了一层buff。等他?气冲冲地摆驾回宫,陆家世子呈递上的证据确凿,已经压在了皇上的书案上。人证就被押在后院,事情的起因、经过以及结果逐一呈现,使得整件事情勾勒出极为清晰明了的轮廓。

都不需要再劳动官员,皇上怒发冲冠,对范老爷的美好印象更?是早已土崩瓦解,整个人都在哆嗦,脸上散发着不自然的潮红,令范老爷复职的圣旨被他?本?人撕了个稀巴烂,当即下了谕旨,将范老爷押于?死?牢之中,秋后问斩!

小苹口干舌燥地说完,圆圆的脸彻底涨成红苹果色,说完便?求了休沐一日,要回家和家人们分享细节。

应止玥看小苹毛毛躁躁地关门跑开?,转头看向?陆雪殊,眯起了眼,“你骗我。”

她捂住那双欲说话的薄唇,左不过又是道歉而已陆雪殊这个人,道歉归道歉,下次总是还?敢干的。

应止玥轻声道:“你之前在书案前,就是在忙活这个吧。”

虽然小苹说是陆家世子,也就是她的侄子递上去的证据,但应止玥知道,真正整理?出来的人肯定是陆雪殊以及从前的小姝。

应止玥虽然从清音观主那里拿到了证据,但是书稿极多,再加上人证的证词稀乱,很难整理?出清晰的逻辑链。即便?是她自己梳理?,也要费上几个月的功夫,清音观主是不可能?等她这么长时间的。

也正是因此,她才会勒令陆雪殊必须回来。

陆雪殊不愿独自离开?,但是帮她把该做的都做了。

凝视着那双漂亮的黑眸,应止玥忽然笑了,把他?压在榻上。

春霜淋枝的清软,散开?一点微甜的迷离香气。

可即便?是这样

应止玥跪坐在他?腿畔,发丝如瀑散开?,偶尔扫过两人相触的部位,微不可察的痒意。她的指抵进?他?唇齿,也不顾此举令他?身上的血又洇出一分,“李念还?没来杀我。”

刚刚在剑上的时候,大小姐曾对他?愤怒宣言:要是李念没杀掉我,你就死?定了。

陆雪殊轻握着被她咬在自己嘴里的手,漫不经意地用齿尖压过她软柔的指尖,轻声问:“姑姑想要我怎么死??”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为坦荡荡,可被外边凉雪沾过的手,却?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腕子,勾勾缠缠,还?想要接着往上绕。

应止玥拍开?他?作乱的手,想要训他?,可是严肃的冷脸绷不住,还?是消融开?,耳尖溶了点春色,觉得他?真是不像话。

眼睫微颤着,她浅浅瞪他?,“你不要撒娇。”

虽是第二日,但太阳未出,只有廓落的一点微薄光线。屋内没有点烛,可他?周身都是被鬼魄划伤的细小口子,血气滟滟,面上的皮肤却?是光洁的白,池水濯过一般,愈衬得咬在她手指上的唇色殊艳至极。

……陆雪殊真的好漂亮。

应止玥没忍住,抽开?自己濡湿的指,转而俯身,轻轻用自己的唇代替,又去亲他?脖子上的喉结,看他?难耐地搂住她,才用上牙齿慢吞吞地咬。

陆雪殊的呼吸,好像也被控在她的唇齿下了。

亲到一半,应止玥抽开?抱住他?的手,果不其然看到手掌处染了一片的血红颜色,她问:“李念还?会来杀我们吗?”

要是不杀了,就要给陆雪殊上药缠纱布。

要是还?要杀,给人上药也没什么用嘛,还?不如再多亲一会儿。

不知是她的哪个称谓触动了他?,陆雪殊眼睛微弯,回搂住她,浅浅地啄过她的额头,“不会了。”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吗?

这不太符合清音观主的做事原则。然而,比起还?需要御剑或者用符的他?们,如果李念真的想追上来,只需要在九衢上操作一番,半柱□□夫不到就可以杀过来。

总不能?真是中午的汤喝多了,一直在跑茅厕吧?

应止玥这么想着,但还?是拿出来药粉,又取过桌上的温热紫苏汤虽说大半进?了她自己的肚子,让他?用了。

然而陆雪殊比起自己换药,更?热衷于?先帮大小姐换衣裳。

他?换就换了,可是指腹总若有似无?地擦抹过一些地方。应止玥怜两人怕是没几个时辰好活,并不曾斥责,只眉心微颦地盯着他?,眼眸雾蒙蒙的落了一层水汽。

可惜大小姐的耐性是有限度的。

在后背生出的一点汗意黏住衣衫时,应止玥忍无?可忍,把他?的手臂拎出来,转身自己去沐浴,走的时候还?在轻声斥他?:“就不能?乖一点吗?”

换上干爽的衣衫回来时,陆雪殊也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散发着一种清冽好闻的浅淡药味,无?害地冲她微笑,“姑姑。”

应止玥向?外面眺望了一会儿,发现应府的人基本?都走了个大半,很是清幽,因是隆冬,虫鸣的声音都听不见。

便?将窗子上的隔板拉下,把陆雪殊从刚换好的床上拉下去,令他?坐在床边的小椅上

铺着松软床垫的拔步床,当然得是大小姐坐,她可是不管谁病号不病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