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一场的温宁小脸绯红,原本卷翘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几根几根地?黏在一处, 一片阴影扫在她的眼睑下方, 正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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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半月, 陆城再次体会到怀中满满当当的感觉, 再也不是?空荡荡一片,伸手?一碰,什么都?没有。

待安心睡去,陆城却迷迷糊糊做起了梦。

他一直是?甚少?做梦的,梦里多半是?战场上的血腥与残忍,与战友的生离死别, 全是?不好?的记忆。

许是?意志力太过?强大, 对这?样的梦从?内心排斥,后?来, 他没怎么做过?梦, 一觉都?能到天亮。

可今天的梦不同?。

梦里漆黑一片,隐约能借着清浅月光的微弱光亮模糊分辨那是?一处巨大的...宫殿?

总之,那屋子的结构和现在的不一样,倒是?与之前历史书上见过?的宫殿有几分相似。

周遭安静无声,只有夜风轻轻吹拂着屋前围帐的舒展声。陆城在梦里也像是?有能自控的意识, 这?样的环境,总给人一种身处危险的感觉,他不禁警觉起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 他发现宫殿角落竟然有人!

无声无息的一个人坐在角落靠墙位置,仿若鬼魅一般, 饶是?经历过?众多生死危险场面的陆城眼里也掀起波澜。

不过?那人只是?倚靠在墙角,垂着头,没有动静。身上的衣裳明显也是?古代的衣物,他没有看错的话?,应当是?古时候的铠甲。

据陆城的观察,这?人身材高大,穿着这?样威风凛凛的铠甲应当是?意气风发的,可此刻,他单腿支起,一手?搭在腿上,月色下能隐约看见铠甲上的深色印迹,像是?血迹。

就在陆城疑惑打量之际,那男人突然抬起头来,这?一瞬间的动作令军人出身的陆城瞬间警惕,以防危险靠近。

可当男人抬起头来,看向?陆城的一瞬间,陆城眼中却是?翻江倒海。

那男人竟然长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陆城起床刷牙洗脸,在院子里将毛巾搭上铁丝线时,脑子里还在琢磨那个梦。

怎么会梦到自己穿上铠甲,一身狼狈的情形?

不说别的,就算是?战场受伤,身上穿的也该是?军装。

正当他沉思之际,裤腿却突然被人拽了拽,他低头一看,是?静秋婶儿家孙女?小月月。

小丫头快要两岁了,奶呼呼的一个,看着陆城这?样严肃高大的叔叔也不怕,还来扯人裤腿了。

小手?努力往上伸:“剥纸纸。”

她手?里是?一颗橙色的橘子糖,自己扯了半天糖纸没扯开,这?才将目光落到了同?在院子里的陆城身上。

陆城少?有和这?么小的奶娃娃打交道,这?会儿收起一身气势,尽量和蔼可亲地?蹲下,以免吓到小孩儿,接过?她手?里的橘子糖,剥开糖纸。

小月月被陆城喂了糖,笑眯眯地?抿进嘴里,奶声奶气道:“谢谢俊,叔叔~”

陆城还是?头一回?这?么直白的被叫俊叔叔,要是?换做什么大人,这?不是?调戏是?什么?

可一个奶娃娃这?么说,他倒是?笑了,柔和了满脸的严肃劲儿。

“谁教你的,嘴这?么甜?”

小月月摇晃着脑袋上的小啾啾,指了指陆城大声道:“姑,小姑画的俊叔叔~”

陆城听懂了,温宁画了自己?还被小月月看到了?

昨晚问温宁,她只说心里有别的男人,可问她是?谁却怎么也说不出来,陆城不相信。

不相信过?去那些日子都?是?假的,也不相信她会惦记别的男人,如果一切是?真的,她离开自己后?为什么又要画自己的画像?

怀揣着心头疑惑,陆城独自出门上县城邮局打了个电话?。

陆家和温家同?在一个公社,两边大队隔得也不算太远,陆城在老?家有熟人,以前退伍转业的战友回?了松阳县公安局工作,他便托人帮自己查一查。

温宁突然的转变肯定会有迹可循,既然家属院那边没有异常,那么兴许是?老?家那边?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一定要离开自己,还口口声声说心里有别的男人?

回?到家,温宁已经起床,正和杨芳带着小月月在院子里玩儿,温宁手?中还捏着一封信,正认认真真阅读着。

陆城抬眸看去,温宁读着信时,嘴角微微上扬,眉眼柔和,笑起来的时候像只漂亮的小狐狸。

让温宁心情不错的不是?信,是?红星出版社拍来的电报。

电报比寄信快多了,当然,价格也水涨船高。这?年头,写信是?绝大多数人的第一选择,拍电报得是?有重大紧急事情要通知时才用上的。

一般人都?舍不得这?个钱。

可红星出版社舍得。

温宁回?信寄去的终稿已经通过?了出版社审核,最终定稿确定将在下半年,也就是?八月出版的红星连环画画集中刊印。

黑白的红星连环画画集,凭借风趣幽默,生动诙谐的画风在这?几年里迅速站稳脚跟,销量喜人。

能登上画集的新人画家更是?被视为画坛新星,势必受到众多关注。

陆城走到温宁身边时,见她已经收起了信封,坐到她身边的条凳空余位置,问道:“谁写的信,这?么高兴?”

“不告诉你。”温宁好?歹得为自己留条后?路,陆城这?人精得可怕,自己没留下什么线索都?被他找到了这?里,哪能再告诉他画连环画的事。

“还有秘密了?”陆城难得地?同?她打趣,“总不至于是?你心里惦记的男人写的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