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周亦珏轻声重复了一句。
他感觉到事情在脱离他的控制。
尽管,现在起来好像是马奎尔主动放弃了这张皇帝牌,丢给了下家沈惕,一切顺其自然,是符合规则的流程。
可直觉告诉周亦珏,这其中有鬼。
沈惕现在成了明面的皇帝,按照之前的计划侍卫牌会由被他收买的荷官发到艾米的手里,可现在侍卫牌究竟还在不在她手上,周亦珏已不得而知。
她对每一个人都做了换牌变牌的魔术,难是在那个时候动了手脚,把牌换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周亦珏本来觉得安无咎奇怪,但安无咎的确老老坐在桌前,什么都没做。
难不成是马奎尔?
“哎,眯眯眼。”沈惕拿指节敲了敲桌子,提醒他时间不多,“说话啊。”
艾米故意调笑,“怎么能这么叫别人,好歹也是一个帅哥呢。”
“倍就倍!”马奎尔倒是干脆利落,想着好歹摆脱了那张皇帝牌,虽说那人说的话也不能百之一百相信,但无论如何,革命党有三个,卡皇帝牌也是轻而易举。
突然间,大厅内传来不小的动静,周围的许多人都赌桌前站起来,往大厅入口的方向。
游戏还没开始,马奎尔也跟着往那个方向,许多人挡在前面,人群的缝隙内勉强能到一摞起来的香槟,被推过来。
和满场子服务生端着惩罚饮料往赌桌跟前一杯杯送不一样,这是一座摞得像山一样的香槟塔,被推到大厅中,在赌桌前停留。
数量还不少,这人群团集的架势,大概有座塔。
熙熙攘攘的,许多人说话、争吵、抢夺,一时间沉浸在交响乐中的大厅变得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沈惕也伸长脖子跟着望过,眼睛亮了亮,“居然还有人送香槟?”
安无咎也转过脸,视野范围内的绝大部玩家都被推过来的巨大香槟塔吸引了注意力,如他所料,人一紧张就会想喝水,但这里唯一可以喝的就是圣坛提供的惩罚饮料,谁都知这饮料喝下会有副作用,影响思考,所以任他们推销,大家也不敢真的喝。
现在凭空出现了新的饮品,还是上好的香槟,虽不能保证人人想,但至少没有几个人会不好奇。
“这是送们的还是收钱的啊?”沈惕还在装。
艾米起离席,攥紧了手牌,穿好皮草外套凑到人群中张望,只听到有人说“这酒真不错”,还有人说“这是在圣坛待遇最好的一次”。
她转过对桌上的人招手,让他们也来,“好像是免费送给玩家的。”
马奎尔是个赌徒,赌徒大多也是酒鬼,酗酒成性,许久没有喝真的酒,他也有馋。
之前在一楼大厅的时候,他就到了这样一座大的香槟塔,当时还觉得奇怪,没想到真是给他们喝的。
他先是望了望自己的队员,见还有人守在原,便放松了懈怠,也凑了过,毫不客气一把推搡开挡路的人,自己挤上前,先是香槟塔上取下一杯,一饮而尽。
味比他想象得还好,也不像惩罚饮料一样,喝完当即就有副作用。
于是马奎尔手一伸,又那香槟塔上拿了杯,手握着细长杯柄,丁零当啷拿,然后哐当一声放在赌桌上。
沈惕也跟着过凑热闹,取了两杯,一杯放在安无咎的面前。安无咎虽然不爱喝酒也不打算喝,但沈惕给他的,他就愿意尝尝。
“这个可贵了,”沈惕对他说,“之前和南杉偷喝了两杯,本来以为没人到,结果打开面板发现系统自己给记在账上了。”
安无咎这才笑了,这是他自坐上赌桌后的第一个笑。
艾米抿了一口,调笑:“既然现在是免费的,你就多喝点吧。”
马奎尔坐到位子中,见周亦珏一直没有动,“不愧是你周大少爷,这种香槟都是不上的。”
这番阴阳怪气的酸话并没有酸到周亦珏,反倒叫安无咎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这样一来,之前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就在大话骰的游戏里勾结在一起,也可以解释了。
荷官还站在桌边,见所有人已归位,便开口说:“游戏继续开始。”他点击了一下暂停的倒计时,时间重新恢复倒数。
安无咎朝二楼瞥了一眼,到了南杉与吴悠匆匆的影。
他的心沉了下来。
沈惕笑了笑,“刚刚们说到哪里来着?”
“刚才,大家都赞了倍筹码的事。”周亦珏的脸上始终浮现着淡淡的微笑,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阻碍他的胜利。
“就倍好了,输了的人赔付倍筹码给获胜阵营。”
“ok。”沈惕接过话,“筹码值押多少?一千怎么样?”
“1000会不会多啊。”艾米说,“万一的队友因为没了性命,会很愧疚的。”
沈惕耸耸肩,“那就888,多吉利。”
艾米向他,这个人长得并不像是中国人,但说话又很像。
她所不知的是,其沈惕也是乱学一通。
“就500吧。”周亦珏笑了笑,“这样好计算。”
马奎尔盯着安无咎,他一直没有参与筹码的讨论,仿佛并不在意这似的。
大家都不发表意见,也相当于默认了这个筹码值。
“好的。”荷官意了他们倍筹码的原则,桌上的倒计时消失了。
但他还是解释了输赢的赔付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