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但好像总有一些人?把他?当作会刮钱的大风, 可笑又可悲。

他?的出现如同飓风, 在寒冬时节刮得?孙龟脸颊生疼, 膝盖发软, 他?忽然想起自己吞的那些钱,账面真的万无一失吗?公司会不会有人?出卖他??还有这栋小区他?私人?房产有没有被?查到?

千头万绪,在瞬间涌向?孙龟,让他?长跪不起。

直到虞惊墨踏上约莫半米高的台面,长腿阔步,都不需要走阶梯就直接跨了上来, 停在孙龟面前。

“这么大的礼, 应该去跪你父母。”虞惊墨冷冷道。

孙龟抖若筛糠, 刚才的意气风发全都变成了拼死一搏的狡诈,歪着脸谄笑道:“虞总驾到,我当然要恭迎。”

虞惊墨向?来缺乏为商的奸邪世?故, 只?淡声:“不必。”

田阮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孙总的膝下是有棉花吗?”

底下传来笑声,孙龟油光满面的五官微微扭曲, 慢慢站了起来:“这么重要的剪彩仪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这位小朋友,你还是下去吃瓜子吧。”

田阮:“我可不是什么小朋友。孙总贵人?多忘事,忘了我先?生结婚了。”说着他?挽上虞惊墨手臂,二人?关系一目了然。

孙龟干笑一声:“原来是虞夫人?,失敬。”

田阮故作天真:“既然孙总跪了我先?生,是不是也?该跪我,以示恭迎?”

孙龟脸颊肌肉抽了抽,不知如何应答,虽然他?去参加过虞惊墨婚礼,但只?听说是个爬床的狐狸精,没有过多关注,却原来这样牙尖嘴利?

“看来孙总是不欢迎我了。”田阮笑道。

“……”

安妮上前,低声和虞惊墨说了几?句,虞惊墨颔首,冷嗖嗖地扫了一眼孙龟,低沉冷淡的嗓音不用话筒便传达全场:“诸位请坐。”

只?一声,大家不多时便全都坐下了,肃静寂然。

天生的领导,镇得?住场子,虞惊墨向?来无师自通这方面的能力。

田阮跟着狐假虎威,“孙总真是当地头蛇当惯了,忘了祖宗是谁,我今天就代表月亮……代表虞先?生消灭你。”

“……”

“开除你。”

孙龟面色惨淡,垂死挣扎:“虞夫人?真会说笑,我犯了什么错,居然说开除就开除?”

田阮:“想知道?你扪心自问?。”

孙龟还要说什么,主持人?像是接到什么指示,战战兢兢从?台后出来,脸上堆满故作轻松的微笑:“欢迎虞总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亲自来为浅糊湾剪彩!”说罢自顾鼓掌。

底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主持人?打铁趁热说:“剪彩仪式现在开始!有请云飞集团董事上台一同共筑辉煌时刻,有请……有请……”

合作商与承包商领头人?一个一个上台,与虞惊墨寒暄,似乎全忘了还有孙龟这个人?。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孙龟狂妄自大犯了大错,已?无翻身之日。商场如战场,唯一的区别就是商场尔虞我诈,没有战场敌我分明。

有利益可图时是好朋友,没有利益可图时不落井下石就是有良心了。

虞惊墨之所以在商界叱咤风云多年?,也?是因为他?光明磊落,大家都知道以他?品性就算非善类,也?绝非穷凶极恶之徒,与之合作不用担心有诈。

十几?盏射灯照亮整个台面,还有一盏玲珑旋转的五彩灯,音响师很有眼色地将?音乐换成轻柔的曲子。

红绸彩带由礼仪小姐恭敬地端上来,配上一把金色的小剪刀。

台上的人?自发地将?彩带铺陈开来,拿在手里像捧着一份光荣,虞惊墨站中间,手里拿着剪刀,闪光灯不时亮起。

虞惊墨侧过脸,看向?侧后方的青年?,“过来,你剪。”

田阮受宠若惊:“我剪?”

“嗯。”

底下有细微的讨论声,孙龟正愤懑挤不进剪彩队伍里,又有记者在拍摄,闻言阴阳怪气地说:“虞总对?尊夫人?真是纵容,这样重要的剪彩仪式都要交给尊夫人?。”

虞惊墨:“夫夫同心,我夫人?有资格剪彩。”

说罢便将剪刀塞在田阮手里,大手包着他?的手,一起剪向?红绸彩带。

咔嚓一声,红绸倏然断为两截,飘然落在边上人的手中,这叫彩头,需要的人?可以拿回家收藏起来,寓意好运连连。

砰砰砰彩色的金纸从?台面两旁射出,落了满地满身,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不停地祝贺之词。

虞惊墨发表致辞,剪彩仪式正式完成。

之后就是热闹的表演,跳舞,相声,走钢丝,没了虞惊墨的“以身作则”,他?们很快又像村口的大爷大妈似的,欢闹不休。

田阮端着小板凳坐在前排吃瓜子,和路秋焰虞商视频电话,他?们说什么根本听不见,耳朵快被?震天响的音乐给轰聋了。

看完走钢丝,路秋焰就把视频电话给挂了,须臾,虞商也?挂了。

田阮耳朵贴着听筒:“啥?!”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

虞惊墨忍了小半天过于热闹与热情的环境,实在忍不下去,抓起田阮的手就走。后面有人?喊着什么,根本听不清。

直到走出小区,听觉功能才慢慢恢复。

徐助理本来在台下摇头晃脑地欣赏肚皮舞,忽然发现自家老板不见了,吓得?爬起来就跑。孙龟一把拖住他?,“徐助理,我想请虞总吃个饭,你给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