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将手中锁链再收紧一圈,男生的脸几乎快贴到他的小腹。

他另一只手还按在男生头顶,指尖微微用力,抓着柔软的头发,说:“回去做什么?”

头皮被轻微拉扯,但还没到疼痛的程度,只是这样仰着头的感觉实在太压迫,夏南星说话又结巴起来:“我、我是住在你隔壁的邻居,我肯定要回...”

“你不是我的猫吗?”裴景修手指伸展,托住他的后脑,“是我的猫还要回哪里去?”

夏南星明白了,男人根本没信他的说辞,大概率还在把他当成变态。

他只好放弃道:“那、那要不你还是报警吧。”

裴景修不说话了,低头看了他会儿,忽然松开放在他脑后的手,另只手仍牵着链子,退后两步,“出来。”

被束缚的力量松开,夏南星终于长舒口气。衣柜的材料很硬,他跪得膝盖有些疼,不禁拿手揉了揉。

他悄悄抬头看了眼,只见裴景修正盯着他看。

确切地说,是盯着他的身体。

夏南星这才想起来,他身上还穿着男人的衬衣,且只穿了这一件,还没有扣扣子。

他连忙扣了两颗,给自己保住最后一分体面,撑着门框,连滚带爬地出了衣柜。

终于站直了身子,虽然还是比裴景修矮了一个头,但比起做猫的时候,高度已经大大缩减了很多。

夏南星勉强有了几分底气,重新开口,郑重道:“裴先生,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让人相信,但我变成了猫这件事千真万确...”他揪了揪自己的两只耳朵,“这个真的是真的,不是道具,还有...”

他又侧过身捞起自己的尾巴,“还有这条尾巴,您看看是不是和星星的一模一样,只是略微长了些。而且这个也不是道具,您看,我怎么扯他也没有掉下来,嘶”

他边说边证明般地扯了几下,没注意力度,把自己扯痛,眼眶瞬间就红了。

裴景修果然低头看向他手里长长的毛条。

看了会儿,忽然问:“冷么?”

未曾预料的回答让夏南星愣了下,经过提醒,他好像真的感觉到冷,光着的两条腿并了并,说不冷。

裴景修还是打开了空调开关。

随后转过身牵动手中的链条,将男生带到了外面的卧室里。

夏南星呆呆地立在旁边,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男人用脚勾开床尾凳,坐下来,下巴朝着床抬了抬,示意道:“坐下。”

被子还是早上被自己弄乱的造型,夏南星却不太敢看了。

他踩着小碎步走近,在男人面前的床边坐下,只占了一小块地方。

裴景修两条长腿分开,把人圈起来。他个头太大,即使床尾凳稍矮一些,坐着也比床上的男生要高。

夏南星手指攥紧,将衬衣的衣角捏得皱皱巴巴。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男人说:“我知道你是谁。”

夏南星被这句话安抚到,松了口气,用力点点头。

下一秒,他又听见男人说:“你说是我的猫,喵一个看看。”

“......m......”

夏南星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抿了抿嘴,发现根本喵不出来。

而且这样看起来好变态。

他窘迫地抬眸看向对面。

裴景修保持着看着他的姿势没动,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细细的链子。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泡在岩浆和冰水里,浑身又冷又热,指尖收紧,抠了抠掌心,感到疼痛后又松开,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猫了...”

“那我的猫呢?”裴景修扔掉链子,十指指尖交错,“你变回去。”

夏南星感到头大:“我不知道怎么变...”

“你又是怎么变回人的?还变得这么...”男人瞥了眼垂在床边的毛茸尾巴,舌尖抵住齿关,最终没把剩下的两个字说出口。

夏南星低着头,两只耳朵耷拉下来紧贴在头顶,小声咕哝道:“我不知道。”

“那我换个话题。”

裴景修分开手,自然搭在膝上,身体向前微轻,认真盯着男生问:“你变回人的契机又是什么?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大概是酒?”夏南星歪着头,想了想,“我喝了一瓶酒,然后睡了一觉,就变成这样了。”

男人回来时大概已经看到了休息室的现场,也知道他说的是哪瓶酒,便没有对酒过多询问。只是平静地分析道:“一般人喝完那瓶酒至少要睡一整晚,但你醒得很早,而且醒来后也没有表现出醉酒状态,意识清醒,说话也正常...”

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蹭到边上蓬松的尾巴,“这说明你并没有醉,酒精也不会成为你变态的契机。”

夏南星花了好几秒才理解过来他说的变态应该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形态变化,转而又思索起男人说的契机,实在想不明白,才摇了摇头。

裴景修善意地提示:“比如最近有去什么奇怪的地方,遇见什么奇怪的人,吃什么奇怪的东西之类的。”

他一连用了三个奇怪,这让夏南星不得不认真检索一遍大脑,发现除了阿沨外,再没有别人符合条件。

可是阿沨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是个非常温柔的男孩子,除了有点过于干瘦。

尽管如此,他还是如实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