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套房是不是隔的有点远了?一个房主?”

萧越熟稔的将门打开,屋内那股带着浅淡味的熏香便迎面扑了过来,他应了一声,复而补充道:

“户主是我。”

江言:“......”

他被萧越的这句话给定在了原地,隔了数秒后便由原先的那点震惊恢复到平和的心态,名下没个几套房,貌似还对不上萧越的这身份。

住房选楼层这事儿也论点风水讲究,江言不清楚其中的关窍,只依稀记得个七上八下的说法,也没明白五楼这套房的楼层含义,室内是一水常见的时尚混搭风。

他只看了两眼,就被从房间里出来的萧越给带离了这套大平层,转而进了通往顶楼的电梯。

“这么快就看好了?”江言盯着电梯里的按键,问完这句话后,又止了声,两套房的户主都是萧越,还有什么好看的,重点需要看房的是他。

萧越沉声回道:“不用看了,就顶层那套。”

这两套房都是他前几年在国外时盲狙买的,室内的装修全是由裴垣经手,如果不是这次来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房子被裴垣装成了这么个样子。

回想起主卧里那张巨大的,情趣意味拉满的床,萧越忍不住皱了下眉,好在顶楼的那套房在装修时裴垣做了个人,风格是他一贯熟悉的后现代极简风,主卧里的那张落地窗也没再添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言只随意地看了几眼,便同意了萧越说的这套。

房子久不住人,每周都有固定的人来打扫,一点灰也没落下,电闸打开便能直接入住。

*

王贵是在下午才接到的消息,将家里的日常用品和江言的那一堆宝贝画具颜料给送到这个新房里时,江言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整理着刚买回来的食材袋。

他跟萧越早上都没吃饭,确定好住处后只在外面随意的解决了一顿,手里的这一大袋食材还是他硬拽着萧越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买回来的。

此刻看见王管家将自己的那一堆画具给送过来了,江言的眼睛不由地亮了几分,几乎是立马就抛弃了手里的红虾和蛤蜊,朝着门口那处走过去:

“王叔,我房间里的那些东西......”

“画具和颜料全部都在这了,剩下的那些不急用的东西会在近两天内送过来。”王贵将手里提着的两大箱东西平稳的放在地上,洁净的瓷面上映出两道影子。

江言打开盖盒,见自己的宝贝颜料都好好的在工具箱里有序的放着,没有一点磕碰挤压,心里不由地满意两分。

王贵也是第一次经历房子住了十来年又要经历重装的事情,毕竟萧越回国脱离萧家选中那套独栋的别墅时,看中的就是前户主的装修品味,现在又要重改,就面临了一堆事宜。

他在门边立了一会儿,见江言清数完盒内的颜料和彩铅后,才问道:“萧先生呢?”

“在房间里冲澡呢。”

江言语气平静地回了一句,唇角却忍不住扬起了一点弧度,憋着笑在。

起因是他和萧越在买生鲜时,没忍住心思用手戳了一下玻璃柜里将水管探出水面呼吸的蛤蜊,那小玩意儿便不甘示弱地接连滋出了两道水柱,恰好就落在了萧越的衣服上。

最后那一处聚集着的蛤蜊也被江言尽数挑起一个不漏地给买回来了,打算做个蛤蜊浓汤给人道歉。

王贵这次来,不仅带了江言的那些宝贝画具,还带着萧越常用的那台笔记本,地上的那个画具箱里还有两个硬盘,全是从家里台式电脑里拷贝的资料。

他朝着江言道了句谢后,便帮人重新抱起了地上的画具箱给送到这套平层唯一的书房里,随后才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去。

江言没跟着王管家一起同去主卧,他心情不错地在那件颇有格调的书房里,将自己的颜料彩铅这些细碎的小物品都重新整理了一遍。

然而才整理到一半,他就收到了这个假期开始之后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听筒那端的陈牧闷声带着哭腔的话语:

“江哥,我分手了”

隔着手机电话,江言也没打算和陈牧细聊些什么,安慰两句又给人发了定位消息后,他便离开了书房,转而走向家里唯一的卧室。

推开卧室门的那一刻,江言就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清晰的知晓了这个房间里开了空调。

房间里,萧越只穿了件睡袍,腰带系的松垮,手里正端着块硬盘和王贵说着些什么。

江言跟人同处一个檐下住了小半年,就连前次数极少的三晚同睡一张床,也没见过萧越这副样子。

毕竟在老爷子家住着两晚,他两都是规规矩矩穿两件套式的睡衣来着。

江言的目光不由地定在了萧越的脸上他,看着那顺着发尾滴落下来的水珠顺着好看下颌线流到黑色的缎面睡袍上,晕出一片更深的颜色后,指根处的那圈印子便隐隐的又在发烫了。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氛围,直到王管家开了口询问还有没有其他要从家里搬过来的东西后,江言才回过神来,喉间有些发痒地说道:

“我有点事儿要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

萧越放下手里的硬盘,正欲说些什么,就发现江言已然偏开了视线,胡乱地看了一下卧室里的那扇落地窗后,只留了一句:“晚饭不用等我。”后,便迅速的出了房间。

动作里夹杂着几分逃窜意味。

王管家目送着江言离开房间后,才继续说道:“这两天,顾家那边也跟江家搭上线了,因为江小少爷之前动手的那件事儿”

“有烟么王叔?”

萧越的目光还停留在被江言给关上的房门上,心里莫名浮出一股燥火。

他的晚饭没了。

王管家顺着话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包云烟给人递了过去,心里默默庆幸着平日里都只抽软如意的自己今天带着的是包大重九,否则这烟他怕是递不出手了。

萧越点着烟,咬在唇间吸了一口,随即又慢慢地吐了出来,才道:

“你继续说。”

这是他这个月抽的第二支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