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监考老师的那名老教授翻了翻江言的卷子，见人江卷面都写满了，最后一道大题甚至写了篇三百字的小作文，顿时满意了不少。

他又憋了眼坐在江言身后的陈牧，看着对方低垂着脑袋，中性笔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去的模样，心里顿时了然几分，手腕一松，便将那张卷子给收了起来，拿回到了讲台上：

“有些同学，卷子写完就可以离开教室了，别想着帮助他人，也别想着等他人的帮助。”

短短两句话，没有指名道姓，却也让班里的其他同学知道了那名老教授在说谁。

江言也没怎么挣扎，他心里装着事儿，大致盘算了下陈牧应该抄完最后一大道题后，便起身收了桌上的两支中性笔去了讲台，在自己的卷面右上方补了序号。

陈牧略微抬起点头，心里飚出了无数句脏话后，眼含不舍地目送着自家江哥起身收拾东西，拿了手机后离开了考场。

江言临近出教室门前还给陈牧比了手势：【二号食堂二楼等你】

陈牧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随即就把自己第二题的答案从C改为了B。

作者有话说：

来了，比颗韩式炸年糕味的心心。

顺带一提，昨天那架我打赢了，你们信我【它那小身板打不过我，现在只敢用屁股对着我】你们不要担心。

? Chapter 59

从元旦假期一直在持续着的雨夹雪和中雪天气, 即便过了这么多天，也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

甚至在江言走出教学楼的那一刻，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还隐隐有着要变大的趋势。

几乎是片刻的功夫, 他身上就积了不少还未融化的雪花，零星的粘在帽檐和肩膀处, 缓慢的散发着寒意。

这个点的食堂没有什么人, 大部分的学生都在图书馆和自习室里背书，还有小部分的学生在考场里奋笔疾书。

像江言这样直接被老师给提前收卷请出考场的学生寥寥无几。

*

约莫是在食堂里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江言才看见陈牧在食堂二楼的门口冒头, 旁边还跟着几天未见的喻青青。

江言又抿了口咖啡,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给喻青青多点一杯, 就见陈牧已经自觉地坐到了自己的面前，手里还拎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放上桌的时候, 他还能看见沉在底部的布丁。

“江哥，你离开教室前给我比的手势不对，学委都说了第二道选择题就是选C。”

陈牧说了一句, 随即便把自己手里的奶茶递给了喻青青, 心里还在想着自己空了一大片的填空题。

江言喝了口咖啡，被食堂里的暖风熏的浑身都冒出了一点汗意，他忍不住用松了下脖子上的围巾, 随后才用手指敲了下桌子, 语气平静地问道：

“这是几号食堂？”

陈牧咬着江言特意给他点的那杯茶萃的吸管, 模糊着话语道：“二号食堂啊......”

江言停下敲桌面的动作, 接过喻青青给自己递来的绒面礼盒, 又问道：

“你现在又在几楼？”

陈牧：“......二楼。”

回答完江言的问题后, 陈牧咬着吸管呆在了座位上, 一口茶水堵在嘴里迟迟没咽下去，他现在特别想冲回到教学楼二楼的系办公室里，把自己试卷上的那题答案改回来。

背书不认真的人还在因为与选择题的那三分失之交臂而后悔。

而背书认真考试完全无压力的两个人，已经就着江言带来的那张袖扣的设计稿开始交换起意见来。

喻青青捧着热腾腾的奶茶，原先被冻得有些发白的面色此刻缓了不少，她指了指刚刚推给江言的绒面礼盒：“你之前跟我说的那几样都在这里了，就是用来充当眼睛的绿玉髓，可能要晚点。”

江言道了声谢后，才翻开了自己设计稿，停在细节分稿的那一页，盯着页面上的那朵被社缠住的玫瑰良久，才道：

“没事儿，我不着急。”

袖扣这玩意儿，本身就是以精致小巧出名的，江言设计稿里的那些细节，想要打磨出来就是极其不易的事儿。

喻青青花了点时间和功夫，才在她哥那儿找到了以为手艺极好的老师傅打磨出来的。

她喝了几口奶茶，见陈牧还在为那道选择题烦心，不觉有些好笑：“这个课的老师心软，会给你过的，别想了。”

“学委你不懂，今年的成绩表，我爹指明要看的。”

陈牧叹了口气，目光带着点羡慕地瞅着江言，心道自家那严格的老爹但凡像江言的父亲那样给他一半的自由，他也不至于这两天一边缅怀爱情，一边又要为成绩发愁。

接收到陈牧视线里的那点情绪意思，江言表情淡了几分，杯底最后那点已经冷下来的咖啡被他放在了桌面的一旁，画稿也被他给收回到了包里。

他支着下巴，眸色淡然地和陈牧对视了两秒，才问道：

“要不咱俩换个爹？”

或者不换爹，直接塞给陈牧他也可以接受。

陈牧一愣，连忙摇着头，语气有些着急地回道：“不了不了，我刚刚转念一想，忽然觉得会看成绩单的爹也不错？”

会看成绩单的爹确实不错，比起原身这个把亲生儿子送到老情人儿子床上的爹，听起来简直要靠谱太多，江言垂着眼想了一会儿，才赞同地点下头：

“嗯，好好珍惜。”

陈牧哽了。

最近江家医疗和顾家的那点事儿，他也听身边的朋友八卦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崔宁庆曾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萧家后，又把自己一直资助的养子送到顾家少爷床上的那点事儿。

想到这儿，陈牧没由来地多看了江言两眼，一句话在喉咙里哽了好半会儿，才说道：“江哥，你跟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