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落于被动,这种局面让他难堪不已,一大团能量蛛丝逐渐从吴箴脑后浮现,在他身后纠缠着涌动。

路元清并没出声,只看着那团能量在空中剧烈地起伏、收缩,似乎随时都会爆发,最终,还是克制下去,静静缩回吴箴体内,没有一根往自己身上跑,心里顿时更满意了一些。

即便到了这种时候,即便已经在其它事上对路元清有所疑虑,但表面和平还在,吴箴就还记得信守当初的承诺,没有贸然对自己使用能力,真是……

……好人。

长时间的控制进食,让吴箴的胃口变小了,这碗馄饨终究没能吃完,最后,硬逼着他喝下几口汤,路元清才放过他。

吃饱之后,吴箴脸上总算有了几分血色,看起来也多了几分活人气。

但还是太瘦,太苍白,和他们在火锅店初见时,那副柔润而镇定,仿佛时刻智珠在握的样子相差甚远。

路元清轻轻摸了摸吴箴的脑袋,这一回,发丝的触感好了很多,柔软地滑过她掌心。

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眼神,近似怜爱,但更像在检视自己的“作品”。

吴箴从极有可能破解末世异能密辛的身份坠落,成为连一饮一食都要仰仗他人的废人,全是她的手笔。

时至今日,杀人,对路元清来说已经太过简单,难以饲育她对掌控感的追求。

这间小院,便成了她欲望的具象化,她在其中享受的,既不是性,更不是对别人单纯的折磨。

而是操纵他人命运,扭转他人未来的快乐。

毕竟,随心所欲地掌控他人人生,原本是专属于神明的力量。

就像……对待他一样。

那个曾经总是处于光明之下,象征正义,高洁到遥不可及的男人,正站在楼梯转角的阴影里,带着祈求的语气,小心地向她问道:“我的礼物……你喜欢吗?”

顶灯斜斜地落在她身后,空气中,还有刚结束的大餐的食物香味。

厨房里洗涮碗盘的声音遥遥传来,路元清眨眨眼,回过神来:“以前经常看,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电影?”

得到肯定的答复,白星远松了口气:“我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你就在看那部电影。”

路元清试图回忆那天的场景,却没能想起来这么细节的部分:“我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我只是想说……”话到嘴边,白星远踌躇着抿了抿唇,似乎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让他感到无比紧张,“其实,从那时候起……”

“姐姐!”就在此时,盛熙风风火火地闯了过来,“我有急事找你!”

话虽这样说,当路元清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狡黠地挤挤眼睛,一看就是又有什么稀奇的点子。

“行……那我们下次再说?”路元清说出来的是问句,但还没等白星远答应,便被盛熙拉着朝楼上跑去。

身后,被抛下的白星远只能无奈地笑,朝空气低声回道:“……好。”

0137 137、蛋糕

路元清被拉着匆匆跑上三楼,果然,这里什么意外事件都没发生。

只有章成野独自站在门口,一见到她,小心翼翼地从身后端出一个千层蛋糕,本来就不大,在他手上显得更小巧玲珑,装点着精致的奶油花:“生日……应该有这个。”

盛熙笑盈盈地松开手,走过去,将章成野朝她轻推了一把:“他可是研究了好几天,从头到尾非不让我帮一点忙,边角料倒是舍得让我处理,我都快吃胖了。”

章成野被他说得局促,垂下视线,听起来没什么底气:“芋泥和草莓的口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在他身后,盛熙朝路元清递来个眼神,嘴上仍相当自然:“那我呢,我还在这里呢!姐姐,有没有我的份?”

路元清看懂了他这番举动的用意,一时好笑,打开房门:“行,你要是还没吃腻,就一起尝尝。”

她一进门,房内灯光亮起,壁炉里的余烬立刻升腾,烘出融融的暖意。

盛熙动作很麻利,路元清洗好手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摆好刀叉餐具,还插上了蜡烛,笑着招呼她过去,倒像这个蛋糕是他做的:“来来,姐姐,先许个愿怎么样?”

路元清摇摇头:“这一步就免了吧。”

她没什么事需要特意寄托在缥缈的愿望上,反正,任何想要的东西,都迟早可以靠自己去实现,而且都正处于实现的过程之中。

见她拒绝,盛熙便将蛋糕刀递到她手边:“那姐姐来切第一刀?”

轻盈而绵软的饼皮与奶油在刀锋下分成两半,手感顺滑无比。

盛熙接过活儿,给她和自己分别切了一种口味,才把刀再次递给一直插不进话的章成野:“章队自己来?”

章成野本来就不算擅长口头功夫的人,被他这一连串反客为主的操作给弄得哑口无言,又不知该怎样回击,只能默默给自己切起蛋糕。

结果,等他小心避开奶油花切下一角,那边盛熙已经从自己草莓口味的蛋糕上叉下一小块,笑眯眯地送到路元清面前:“姐姐,要不要和我换着尝尝味道?”

如果真想让她尝其它口味,明明再从旁边切一块就行,盛熙却偏偏选择当面借花献佛,还做得毫不心虚,等路元清咬下那块蛋糕后,更是自己主动倾身过去,吻上她沾着奶油的唇。

路元清闷笑一声,抵住盛熙的胸膛,把他推开些:“谁教你这么吃蛋糕的?”

“我早就好了,姐姐还是不找我……”盛熙本就长了一张阳光灿烂的脸,此刻硬在眼中挤出一点委屈的水光,眼神顿时盈盈可怜起来,像极了一只被抛下的卷毛小狗,“我总得自己想点办法嘛……”

说完,他又重新凑上去。

这一次路元清没再推开他,由着他越亲越深入,灵巧地勾住她的舌,厮磨吸吮。

仿佛要把休养以来积攒的所有情绪都在这个吻里传递给她,光是唇舌交缠,盛熙还犹嫌不够,随手把蛋糕碟放在一旁,揽紧路元清的腰,一用力,径直把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啪嗒”一声,路元清手里的碟子滑到地上,只吃了一口的蛋糕跟着掉下去,精致的奶油花顿时碎成地毯上的几团污痕,又随着地毯的自净功能而慢慢消退。

明明始终同在一个屋檐下,盛熙却热情得像与她久别重逢,几步便抱着她跨到床边,一起栽倒在柔软的纺织品中间。

漫长的吻总算因此而中断,他仍舍不得松开她,拉起路元清的手,从自己衣摆下沿探进去,语气有些压不住的喑哑:“姐姐,摸一摸,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的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