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惦记着保姆阿姨说的那句话,宋岁晚交待完这件事后,婉拒了同事们想留她一起吃个饭庆祝她回来的好意,匆匆回家。
她来回不过两个小时,却没想到,陆宴已经醒了。
宋岁晚踏进卧室的时候就看见陆宴半坐着,目光有些空洞。
他没有出卧室,也难怪保姆阿姨没有发消息告知宋岁晚陆宴醒了的事。
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宋岁晚的心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乱,上前去想要说些什么,恰好陆宴回过了头来看她。
他看了她很久,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随后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岁晚。”
这声呼唤轻轻落在宋岁晚的心田,让她升起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压下那种感觉后,她扬起一抹笑走了过去,给他按了按肩:“怎么醒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吗?”
陆宴摇了摇头,握紧了她的手:“已经不累了。”
想着他睡眠的时间,宋岁晚的心又是一疼。
两个小时,是她昏迷时陆宴每天晚上要检测数据的时间。
所以说陆宴之所以醒来,是因为他的习惯。
不想让陆宴看到自己难受的样子,宋岁晚依然带着笑牵住他的手:“那不如先吃饭吧?吃完之后,我们带着小乖乖去散散步怎么样?”
“好。”
第二天,陆宴带着宋岁晚去了医院检查身体,发现心脏损伤的部分竟奇迹愈合,除了不能受到太大刺激和二次伤害,没有其他的问题。
于是之后的几天,宋岁晚便在家休养身体,坚持做复健运动,消除肌肉萎缩。
只是这几天,宋岁晚也发现了陆宴和曾经的不一样。
他上班的空闲之余总要和宋岁晚打一个电话,直到看见她才放心。
而下班以后,更是与宋岁晚寸步不愿离开。
他开始变得时不时就要喊宋岁晚的名字,有时候一分钟一次,有时候大概是怕她嫌烦会克制一下,但一失神就又会开始喊他。
宋岁晚发觉他的异常后,担忧对陆宴道:“阿宴,你休假几天,好吗?”
这段时间医院不忙,陆宴也会拒绝宋岁晚的要求,尽管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很快答应了下来。
陆宴开始休假的那天,宋岁晚便拉着他说要带他去见一个朋友。
只是她要带陆宴见的那个‘朋友’,其实是心理咨询师。
他们和相聚一般坐在咖啡厅,心理咨询师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陆宴说着话。
陆宴在回答问题的期间,时不时也会看响宋岁晚,桌下,他也紧紧牵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
一场对话结束,咨询师笑着朝宋岁晚道:“岁晚,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方便你单独来一下吗?”
宋岁晚自然点头,两人到了无人处,心理咨询师开口道:“从问话上来看,你的丈夫并没有异常。”
宋岁晚一怔,正要松一口气,紧接着却又听到咨询师道:“但其实这一切都是在因为,陆先生已经看穿了我们在做心理咨询,他的所有回答,都是完美的答案。”
咨询师严肃看着宋岁晚,一字一句道:“宋警官,陆先生他,确实可能患上了心理疾病。”
第21章
咖啡桌前,宋岁晚来到陆宴身边对他道:“阿宴,我们回家吧。”
陆宴有些意外:“岁晚,你朋友呢?”
宋岁晚顿了顿,垂眸笑道:“她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宋岁晚的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咨询师的话:“虽然陆先生的答案很完美,但是从他的表现我可以得出他的心理并不健康的结论,这种心理病没有什么特别的称呼,你如果非要给它一个名字,那大概就是相思病。”
“在你昏迷的期间,他的身体因为劳累变得脆弱,精神也随之脆弱,他对你的爱和思念太深,导致了就算你醒了过来,他也会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说到这里,咨询师深深看了宋岁晚一眼:“好在你是昏迷,又或者你们之间有什么牵挂,如果你消失了,他很有可能会跟着你而去。”
宋岁晚攥紧了手。
她忽然想起了陆乖乖说过,她一直没有妈妈。
没有亲妈,也没有后妈。
也就是说,在陆乖乖的那个世界,宋岁晚死了之后,陆宴一直都在承受巨大的孤独。
陆乖乖是他们之间的牵挂,所以他没有随她而去,但是那种痛苦,大概比这一世还要强烈百倍。
宋岁晚望向陆宴,轻声开口:“阿宴,对不起。”
宋岁晚的道歉让陆宴一怔,偏了偏头道:“为什么忽然要说对不起。”
宋岁晚垂下了头:“我让你经历了这些,可我依然决定继续做警察,你会不会难过?”
闻言,陆宴笑道:“岁晚,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
“而且做警察的你救了那么多的人,你闪闪发光的模样,深深印在我的心里。”
心中的沉闷在这一刻忽的释怀,是啊,做警察这条路并不是她的一意孤行,正因为有了她家人在前方的引路,又有陆宴在身后的支持,她才能做到如此。
她会陪着陆宴走出他的心里阴影,也会继续在警察这个领域里,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