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闭着眼睛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吓了她一跳。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是秦昭给她打来的?电话,询问她现在在哪,玩得开不?开心。
她刚想说自?己跟纪闻舟被困在路上?,等着别人来救援,可是一扭头,发现本来坐在驾驶位上?的?纪闻舟不?见?了。
慌张的?挂断电话后,推开车门就?下去找人。
但?周围是黑漆漆的?荒野,哪有人出现?
这样的?黑夜让她感到恐惧和?害怕,随之而来的?就?像是被水淹没得窒息感,紧紧遏制着她的?咽喉,她慢慢蹲下身躯,用双手抱着头,嘴里?不?断念着,快天亮,快天亮,快天亮。
念着念着,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踢了踢她的?背,喊道:“梁馥云。”
她抱着头,没有回,还在念。
“梁笑。”那人又喊道。
随后,她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拉了起来。
紧跟着,她就?看见?纪闻舟站在她面前,穿着一件白色T恤,外面套着亚麻色的?衬衫,衬衫敞开着,随意帅气。黑夜里?,他的?浅色瞳孔里?倒映着月光的?余晖,连带着她的?模样都?被吸入其中。
他看着她满脸泪痕,好看的?眉头皱起,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说道:“哭什么?”
一个苹果塞到她手里?,“饿哭了,不?至于吧?”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喃喃说道:“嗯,好饿。”
拿起那颗苹果往嘴里?送,咬了一口后,问道:“你去哪儿?了?”
纪闻舟没回答她的?问题,看着她说:“你在我们家工作,工资应该不?低。拿到钱后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有些心理疾病是一定要通过治疗手段痊愈的?,或许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的?情况很危险。”
梁馥云一愣,突然觉得手里?的?苹果索然无味。
她低声问:“你了解我吗?你只不?过想玩玩我罢了,凭什么说我有病?”
“因为我得过。”他漫不?经?心地说,“比你还严重,一到晚上?就?发作。”
他靠在车边,吊儿?郎当的?姿势却颇显贵气,“我记得我们家当时要装防护栏,不?然我会跳出去。”
他笑着说:“就?像亨利·霍夫纳一样,毫不?犹豫的?从万尺高空跳下来。”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低沉性感,说话时喉结不?自?觉的?滚动,银白色的?月光将他的?侧脸轮廓照映得十分?温柔。
“你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没有,我过得很开心。”他扭头看她,“所以我好了,梁馥云,人想要活得开心,就?要自?私,就?像你纠结感情得一辈子延续一样,这是非常无脑的?付出,因为我不?会娶你,我也不?会爱你,但?你要自?私一点,把我当做你生命的?过客,跟我过一段露水恩情,这么一下,是不?是觉得赚到了?”
他笑,“自?私了,就?活得开心了。”
梁馥云垂眸沉默。
沉默了很久,回眸望去时,他已经?坐上?车。
她兴致缺缺,也跟着坐上?车。
大约晚上?七点多,拖车才赶到,把车子拖回家中后,白晓玥又在跟他打电话,询问他怎么还没到。
他懒洋洋地说不?想去了,让她跟温西亭享受天伦之乐。
挂断电话后,他看着梁馥云,“出去玩?正好有个局。”
梁馥云正想拒绝,就?听他说:“认识个心理医生,一起去见?见?,给你打折。”
话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两人换了辆车,继续出门。
市中心CBD,大厦星罗棋布的?屹立在里?,其中环意集团位置最显目,坐落在中心A座A区,因外形与书本形似,又被京市本地人看做是最著名的?地标建筑之一,而这栋高耸入云的?大厦就?是纪霖旗下的?公司,纪闻舟出任该公司的?执行?董事,海外区域。
不?过他这个人不?怎么按照规矩办事,早早入职于公司,会议不?怎么参加,董事会也很少出席。
一切凭借心情。
但?没人敢说他的?不?是,这个人拥有着比纪霖更高、更优秀的?商业嗅觉能力,小小年纪就?在商界创下了无可复制的?辉煌,典型的?专精人才和?复合型人才,在领域深耕,又不?被领域所控制,做事凭本心,投资更是当做游戏。
纪霖拿他没办法,常常找家里?德高望重的?长辈说他,说来说去,到最后变成没人敢说他。
他就?是这么一个恣意放肆、无法无天的?天才。
靠着环意集团旁边就?是赫赫有名金安会所,隶属于纪家旗下的?高端会所,只有他们这些圈内的?高干子弟才拥有会员卡。
等他领着梁馥云来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包厢里?喝酒聊天了。
跟梁馥云想的?不?一样,这里?没有酒臭熏天、也没有打牌叫嚣的?乌烟瘴气,有的?是书香卷气。
入眼的?是大面积的?书柜,长长的?木桌从东侧贯穿到西侧,两侧都?坐着人。桌子上?有红酒,也有书。
纪闻舟往里?走时,有人就?喊道:“哟,难得见?舟爷啊,这刚才美国回来?”
“回来都?多久了,你这会儿?才想起我?”他笑着冲着对方扬扬下巴,“过来,有客户介绍。”
对方立刻站起身走了过来。
等走近了,一股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闯入口鼻,不?像秦昭那种廉价的?古龙香水,而是非常高级、淡淡的?香水味。
他大约三十岁上?下,略有些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还穿着非常整齐的?白衬衫和?西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