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谢过侯爷。”那人骑了半日的马,也的确有些乏累,不止他,护他前来宣旨的几个御林军也同样如此。齐景侯也没有厚此薄彼,同样让人一起给他们上了茶水。

齐景侯坐在首位上,脸上挂着笑,迟疑地问道,“这位公公,不知宫中要着落吟花作何?”

趁着人去收集落吟花的空档,传旨的奴才也有时间喝口茶,说句话,听见齐景侯的问话,那太监顿了顿,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也愿意卖他一个好,“侯爷远在蜀州,有所不知,皇上现如今最宠爱的珍修仪娘娘,今日被查出中了‘落红’,皇上盛怒,不止是蜀州派了人,就连梧州、潮州,同样也派了人过去。”

原来如此,齐景侯听与他三子无关,放下了心,也有心情问道,“皇上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说起这个,传旨的太监擦了擦额头的汗,摇了摇头说,“自然是查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大皇子的生母杜贵人。”

齐景侯挑了挑眉,他不知道杜贵人,却是知道大皇子的,毕竟这可是燕启唯一的以为皇子,既然如此,看来这件事又要不了了之了。

看着齐景侯的神色,那公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摇了摇头说道,“奴才出京城的时候,听说杜府被抄了。”

“什么?”齐景侯惊讶不已,居然抄家了?

那公公接着说,“不仅如此,现在应该在宣武门行刑了。”

齐景侯心中惊讶雍帝的手段,同时也对珍修仪好奇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下旨,杜贵人一炷香不交出解药,就杀杜府一人,甚至派人通知了禹王王妃,要求杜氏姐妹立刻交出解药。”

一炷香杀一人,皇上当真是好手段。齐景侯心中顿了顿,对雍帝的狠心又进一步了解了,又问道,“不知我那三子现如今如何了?”听到齐景侯的问话,他旁边坐着的那位长相美艳的妇人,也朝那公公望去。

那公公有些疑惑,“侯爷的三子是?”

“犬子名为傅严。”

“原来是傅太医,”公公了然,颇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齐景侯,“说起来,珍修仪的情况还是傅太医亲自查出来的呢。”

齐景侯变了脸色,没想到这中间居然还有自己三子的影子,“怎么会是犬子查出来的?”

公公失笑,“侯爷有所不知,傅太医正是珍修仪的专属太医,往日啊,都是傅太医替珍修仪请平安脉的。”

“原来如此。”齐景侯勉强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看着一旁脸上带着担忧的妇人,安抚地朝她笑了一下。

那妇人朝着齐景侯勾了勾嘴角,随后低下头,眼中神色不明,她可不是齐景侯,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她自然会给他想要的一切,再也不会犯和之前同样的错误。

此时,管家带着大量的落吟花回来了,公公看见他,也站起了身,“侯爷,既然落吟花已经送来了,奴才就不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那本侯就不耽误公公正事了,”齐景侯也站起来,脸上带着笑,没有阻拦,“管家,替本侯送送这位公公。”

待传旨的人离开后,齐景侯才变了脸色,一旁的美妇人走上前,脸上带着愁容,“侯爷,阿严他会不会有事啊?”

齐景侯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严儿性子聪慧机智,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样子,另一位妇人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听到那句冷哼声,刚刚说话的美妇人脸色一僵,低下头朝着齐景侯身后站了站。

齐景侯皱眉看向他嫡妻离开的背影,这几年,她越发没有规矩了。看着齐景侯的脸色,严母低下头,嘴角笑意一闪而过,而眼中却浮着冷意。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年就是因为嫡夫人,她的阿严才会在十四岁的时候就离开自己,被送往京城,说得好听些,是去了外祖父家,说得难听,就是被当作弃子!这也是她永远不可能原谅齐景侯的一点。

而潮州禹王府可没有这么平静,听到皇上派人来取落吟花的时候,禹王妃表情就是一顿,想起了之前她妹妹从她这儿要去的‘落红’,也不知两者有没有关系。

就在来取落吟花的人刚走,禹王和禹王妃还没有各自回房,就听见有人来报,“王爷,又有圣旨到了!”

第86章

禹王刚准备回书房的身子一顿, 转过头来,有些惊讶, 一日连续传来两道圣旨,这是怎么了?而一旁的禹王妃却是眼皮跳了跳,有些不安。

“快请!”

这次进来的是几名御林军和一个太监, 颇有些来势汹汹的样子,禹王看得皱了皱眉, 这是怎么回事?禹王不像齐景侯,手中有着兵权, 他不过就是有着一片封地的王爷,对雍帝威胁不大, 往日里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架势。

那太监甩了甩手里的拂尘, 尖着声音说道,“杜贵人以下犯上,谋害珍修仪, 更在事发后,欺君罔上,皇上有旨, 杜府一族满门抄斩!杜氏姐妹一刻不交出‘落红’的解药, 就杀杜府一人!钦此!”

禹王听到旨意, 脸色突变, 神色不好地看向禹王妃,没想到这事居然与杜府有关,而禹王妃更是瘫软了身子, 呆楞楞地听着旨意。

说完来意后,那太监又甩了下手中的拂尘,神色不是很友善地对着禹王妃假笑道,“禹王妃,这解药,您看,你是交还是不交?”

禹王妃神情呆楞楞地,没想到自己给了妹妹一瓶□□,竟然害得整个家族满门抄斩,眼中含了泪,看向禹王,而禹王却是别开眼神,满门抄斩的罪名,他可不敢插手。

那太监见禹王妃不说话,又笑了一下,才说道,“皇上还说了,若是禹王妃交不出解药,这禹王妃的位置,就换个人坐吧。”

听到太监的话,禹王妃的嫡子和嫡女不由得有些惊恐地看了她一眼,焦急地喊道,“母妃,你快把解药拿出来啊!”

这句话彻底将禹王妃打入了深渊,她最在乎的不过就是,她的家族以及她禹王妃的地位,如今已没有了家族,她自然不能再丢了禹王妃的位置,看着前来宣旨的太监,禹王妃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交!”

“那就请吧!”

禹王妃对着她的奶嬷嬷吩咐了两句,那奶嬷嬷点点头,赶紧走开,不过一会儿,奶嬷嬷拿着两个药瓶走进来。

禹王妃接过它,然后交给传旨公公,“这就是‘落红’的解药了,公公拿好。”

“既然已经拿到解药了,那奴才就告退了。”

没有在和他们多说,传旨的公公带着人又赶紧往京城中赶去。

他们离开后,禹王看着禹王妃,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侧妃,笑了一下,也跟在禹王身后一起离开。

只有禹王妃的两个孩子还在原处,担忧地看着她,可是眼中有些惊慌,母妃讨了皇上的厌恶,再加上他们外祖父家倒了,日后她们母子三人该如何在禹王府生存。

心中对杜贵人有些愤恨,都怪她!若不是她,他们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