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母亲倒是提出了一个惊骇世俗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到了如今还不能实施。”

“什么想法？”柳芙蕖狐疑，心中很是好奇。

她知道母亲的才华横溢，又不是这个世间的人，她说，她来自很多年的以后。

而他们这个时代，久远到没有任何的历史记载。

柳芙蕖那时候尚小，对于这些话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并不是十分明白。

如今她倒是懂得了一些，只不过母亲已经不在了。

“之前你母亲曾经提出过，世家蛮横不讲理，所以想要削弱世家，让普通的平民百姓日子过得好一些，普通的百姓，日子过得很是艰难，一年的收成不见多少，地还不是自己的，每年加上各种的税收，还要缴纳一定的粮食上去，层层剥削，长久以往，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但是司慕月的这个想法，知道如今，还并不得以实施。

“所以，母亲当年向圣上提出了，要削弱世家，从而让所有的百姓都拥有自己的土地？”

柳芙蕖也觉得，这个想法太过于惊骇世俗了。

“是的。”司慕月道：“当年你母亲想这么做，那个狗皇帝倒是也有心想要实施，只是可惜，他太废物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292章 说不定可以

好在这个院落如今没有别人，否则，光是听司慕月一句一句骂皇帝，柳芙蕖都有些心惊肉跳的。

怕隔墙有耳，将这些话传入了皇帝的耳中，到时候，她们师徒俩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过，你母亲当年没有做得到，你说不定可以。”

司慕月之所以没有做得到，并不是因为她没有能力，而是她没有时间。

“我这一生，医治好了无数人，偏偏面对你母亲的病，束手无策，哪怕是用尽天下神药，你母亲却像是阎王亲自来勾魂，为何挽回。”

这也是风挽落心中的一个遗憾，她拥有一身绝世无双的医术，但是却救不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师父，这不怪你，是我母亲命本该绝。”

她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所以注定不能长命百岁。

这一点，母亲之前已经偷偷告诉她了。

“我如何不知道，你母亲当年也告诉我，让我不要白费心思了，可是为师就是不甘心，但人确实是难以与天斗。”

“母亲竟然也告诉师父了？”柳芙蕖还以为，风挽落不知道这件事情。

“你母亲并没有隐瞒我什么，倒是嘱托我好好照顾你，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风挽落看着面前的少女，抬起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发丝，道：“她之前说过，若是可以的话，宁愿自己生下的是三个儿子。”

“并不是不爱你，而是因为太挂念你了，这个世道对女子本来就是不公的，男子能娶无数妻妾，女子却只能拥有一个男子，你身为她的女儿，定然也是长相貌美，她知道自己在这里留不长久，所以便担心你以后所遇非人，宁愿你整日学一些下九流的东西，也不愿你如同这京城当中的世家贵女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要学的，是如何保护自己，如何管理整个家族。

“临死之前，你母亲最挂念的人也还是你，所以她留下的大部分东西都是给你的。你一半，你兄长与弟弟一起得一般。”

柳芙蕖一个人，就占据了四分之二，而柳谦之与柳不弱各占四分之一。

回想起印象当中那深情温柔的女子，她几乎从未见过司慕月对自己发脾气的模样。

“芙蕖，即使你已经嫁人了，但是你还是叫柳芙蕖，你不单单是他的王妃，他人的儿媳，你也还是你父母的女儿，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对自己好。”

“我知道，多谢师父的提点。”女子一双好看的美眸微微泛红，面上露出一抹笑：“爱人先爱己，若是喜欢的东西，我也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示人多半皆世俗，师父说得对吧？”

“你这个鬼丫头！”风挽落没好气道：“为师在提点你，你反倒是反过来说为师了，真是找打！”

风挽落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九个徒弟中，柳芙蕖的年龄虽然是最小的，但也是最聪慧的。

又或许是旁观者清。

柳芙蕖面上带笑，并没有否认风挽落的话。

第293章 十年怕井绳

她之所以说出这一番话，也是想让风挽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不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才追悔莫及。

虽然风挽落劝自己的时候倒是大度，但事情落在她的身上。

她自己便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师父，其实你也不用在意这么多，你看圣上，不也是有几个妃嫔都是自己手足之妻嘛！齐王不好，咱们换一个就是，当今天下好男儿如此之多，师父值得最好的。”

“怎么，又在给你的大师兄说情了？”

“那哪能啊！”柳芙蕖道：“就算不是大师兄，我也希望师父余生能够找到良人。”

风挽落倒也不恼怒：“你这丫头，倒是嘴甜，如此为为师着想，那为师以后要是不给你找个师公回来，是不是就太对不起你了？”

柳芙蕖道：“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如今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师父便相当于我的母亲了。”

“当然，师父若是不想成婚，倒也无事，等师父游历天下玩够了，到时候回来帮我与殿下带带孩子也可。”

“到时候我都一把老骨头了，你这丫头真是没良心，还想着使唤为师！”

“那不是因为师父太厉害了吗？所以不用白不用。”

话虽如此，但风挽落却清楚，柳芙蕖说的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晋王府如此多的下人，夫妇俩二人都是腰缠万贯，哪里真的非要用到她来给他们带孩子？

无非就是想让她留在这里罢了。

“行，那到时候为师老了的话，便不回药谷算了，留在这里让你伺候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