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然挥挥手?, 很大方地说:“你的了。”

严峥收紧枕头, 转身往隔壁走去。

路易然看?他进?了书房, 里头传出?点搬动的响声, 刚有点好奇, 就见严峥推开门走出?来, 已?经换了身衣服。

严峥的睡衣和他这个看?起来一样刻板, 纯黑的绵绸布料搭在结实流畅的肌肉上, 衬得他身形越发利落。

路易然支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啧,刚刚帮他擦洗的时候不?害羞, 换衣服的时候倒是要躲到隔壁去。

严峥看?不?太明白他的眼神, 小孩儿的眼睛虽然会说话,但是有时候话太多?太密,他有点跟不?上时代, 就看?不?懂。

严峥索性走到了门口和他说:“我在书房睡, 你...”

路易然:“书房?”

严峥被他打断也不?生气, 跟着应了一声,解释道:“书房有行军床, 我睡得不?深。”

言外?之意就是路易然哼唧一声,他就会过?来。

路易然:?

他震惊地看?着严峥,他人都?躺在这里了,严峥居然去睡书房了。

老古板!绝对是老古板!

严峥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伸手?帮他把门掩上:“”

路易然趴在严峥的床上,严峥的床板有点硬,被单上只有一点清新的洗衣粉味道。路易然往下翻了翻,发现底下就垫了一层棉花,还有几近于无?的草席。

被虐待了。

路易然戳戳,趴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严峥在书房睁开眼。

他的睡姿和军人似的刻板,能在狭窄的行军床上稳稳睡一夜。

严峥翻身下床,主卧里还是安安静静的,昨天医生给路易然开了止疼药,这一晚上路易然看?起来睡得不?错。

严峥轻手?轻脚拿了东西去隔壁院子里洗漱,洗漱完后去外?面跑了一圈,等回来后手?上已?经拎着早餐。

他不?是没?试过?给路易然做早餐,但是南北口味差距有点大,他还没?学会。

严峥把早餐放在院子的石桌上,进?了堂屋推开房门,看?见睡着的路易然眉头很轻地蹙着,睡得不?太好的样子。

严峥看?了他一会儿,路易然最?近的三餐都?是两人一起吃的。

路易可能没?察觉,他在国外?吃的不?好,回国喜欢吃口味重的饭菜,但一上火舌头疼就爱臭着脸不?吃饭。

严峥把早餐放在了阳光下,半个小时后,路易然醒了,卧室发出?几声窸窣的动静,随后就是路易然的痛呼。

路易然趴在床上习惯性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察觉自己的尾椎骨传来一阵剧痛。

他原本睡得白里透红的脸一下就痛白了,脸色僵硬地靠在床上,后知后觉记起来自己昨天把尾椎骨摔裂了。

于是严峥推开门进?屋时,看?见的就是鼓起脸,脸色臭臭的路易然。

严峥推门的手?顿了顿,路易然相?当警觉视线立刻投了过?来。

严峥稍微往里走了几步,见路易然的脑袋跟着自己动,心下觉得可爱。

他坐在路易然身边,见他腰下放了个靠枕,这才收回视线,牵起路易然的手?:“要朝我发脾气吗?”

路易然的起床气“呲溜”一下泄掉了。他呆了一会儿,在严峥过?来扶他的时候凑到这人脖颈边嗅了嗅:“你洗澡了?”

听见这句话,严峥浑身的肌肉僵硬得跟石头似的,硬邦邦,闻言低应了一声:“早上跑了步。”

路易然整天都?是香喷喷的,严峥唯一见过?他有点狼狈的时候就是那次在仓库厂房,当时这人身上蹭得灰扑扑,也像是个从?泥巴里钻出?来的白兔子。

路易然“哦”了一声:“怎么不?用我的沐浴露?”

现在的严峥闻起来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大型硫磺皂,路易然咬了一下他的肩膀,还好,口感比肥皂好。

“我不?习惯,用起来滑溜溜的,”严峥说,“而且我用了,闻起来和你不?太一样。”

路易然嘴角翘了一下:“你是不?是没?洗干净?”

严峥说:“不?是,你摸起来也滑溜溜的。”

路易然的嘴角一下子就拉回去了,他洗干净了的,严峥摸起来才滑溜溜。

严峥反而笑了一下。

今天正是开暖气的日子,路易然没?见过?,远远地盯着房间里的暖气片看?了半天:“它会冒白烟吗?碰到会不?会烫手??”

严峥一一答了:“一般不会,会有点热,但是不?至于烫手?。”

路易然像是被满足了好奇心的猫咪那样,满意地点点脑袋。

严峥从?不?知道哪里翻出?来一个可以放平的躺椅让路易然趴在院子里,又支了个小桌子在路易然面前。

路易然吃了好几个烧麦,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摸到旁边的豆浆时,手?又缩回来了。

“喝吧,”严峥靠在旁边,手?上拿着他的翻盖机,啪嗒啪嗒按着按键,一边对路易然说,“冲的豆浆,没?有渣。”

路易然半信半疑地喝了一口,甜得愉快地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