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一声并不像是肯定了某种动机和行为, 而是承接住了某种释然?和祝福。

一切都在不言中, 事实上根本就没有报复, 仇恨, 也无需解释,那一切, 怨怼也好,遗憾也好, 都早已在回来后?的相处中化为不再纠结的过去。

显示器里呈现出了意料之中的结果,泷泽生默然?的调开了画面, 直升机在天上,就算是所谓的“天眼”也注视不到, 但泷泽生知道琴酒现在正在看, 看一封迟到许久的答案书。

于?是泷泽生让灯光变得晦暗, 地面上的光点犹如自一个中心蔓延, 层层向外扩去,紧接着又一瞬间暗下,再亮起,平稳的周而复始, 静默,又因场面宏大而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

伏特加盯着那奇怪的波动?,“这是在传什么信号吗?”

他?扭头看向琴酒, 有些悚然?的发现, 长发随着气?流乱飞的青年正在微笑,不是狰狞的, 含带着嘲弄和威胁的笑,那笑容似乎带着得到什么有趣回答的兴奋,又好像只是单纯的感到高兴。

琴酒说,“是心跳。”

伏特加:“……??”

地面上的光亮正如心脏每一次紧缩奔流出的血液。

是泷泽生的心率。

一分钟后?,泷泽生终止了对网络和电力系统的侵入,于?是零零散散的灯光亮了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意外,大概媒体很快就对这个现象向民众交付一个合理的解释。

泷泽生深吸了一口气?,他?才发觉自己刚刚屏住了呼吸,明明对方所说并非露骨的爱语,泷泽生却仍感到头晕目眩,被短短几个音节震撼到心脏跳如擂鼓。

“我会?的。”

工具人低语道,“我会?跑掉的。”

“从?那个地方永远脱身?。”

***

第二?天,泷泽生果然?在早间新闻里看到了昨晚事件的报道,只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将河目次并没有死,而是重伤并被逮捕入狱,泷泽生不信琴酒会?射歪,就算射歪了也能补枪,于?是这番举动?便有些耐人寻味起来。播音员说将河目次昨晚刚和非法人员打过交道,出门就被人阴了,是非法组织又一次猖狂的地下活动?,就像催债的人无视法律动?用暴力将欠债的打个半身?不遂,道上的混混因为看不惯某个人于?是围殴其致死。

看了半天全?是非常官方的消息,对无法解释的事情能避则避,泷泽生反而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刷到了有意思?的帖子,上面是夜猫子在昨晚拍下的视频,底下的评论乱七八糟,他?们称奇怪的城市夜景为[金色游鱼],[电力之子],[挥金如土的二?世祖干的蠢事],等等。

除此之外,泷泽生没有收到任何传票。

没人来敲打他?,上头应该派人追查了,但是没查到他?的头上。

泷泽生照例用监控看了看五条悟的动?态,发现对方今天没有去工作,也没有给学生们上课,而是去了

嗯?

泷泽生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眼日历,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

五条悟走过了泷泽生印象里最不起眼的步行街,然?后?在一个装修得格外质朴的摊位上坐了下来,那家店的炒冰是用手工磨的,团子和甜水也由店主慢悠悠的准备,所以等待时间要?久一些。

五条悟就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双腿憋憋屈屈又端端正正的弯折着,然?后?他?抬手在空中状似不经意的挥了一下,这种姿势,大概是祓去了蝇头一类的杂物吧。

伊地知洁高坐在了他?旁边的板凳上给放学的孩子们准备的木头板凳,又小又矮,两个成年人挤在上面难免显得滑稽好笑。

五条悟撇头对着伊地知洁高说了什么,黑发的辅助监督像是被调侃了一样扶了扶眼镜,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泷泽生瞅着他?们的组合,奇妙的理解了五条悟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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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心血来潮。

是别人听起来会?觉得很不可?思?议的怀旧。

五条悟当然?也会?怀旧,他?还会?梦到更为年轻时候的事情。

“只有两个凳子,叫什么伊地知啊,把我照片放上也行啊。”泷泽生嘟囔道。

双手背在身?后?在他?身?边待命的续和:“……”

把照片放上去不像供奉死人吗?

续和:“……新欢?”

泷泽生:“我打你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午饭的时候,泷泽生收到了新的任务反馈,他?安插在总监部?的卧底前段时间成功升了职,负责处理咒术师档案,最近已经完全?掌握了工作流程和总监部?的潜规则,也就是说,他?也能查阅过往资料,泷泽生对他?下达的第一个升职任务就是调查天与咒缚,以及天与咒缚一年前重回人间后?的处理方式。

然?后?,终于?有点儿坐不住,泷泽生在衣柜里翻出了一副眼镜戴上,把蓬乱的黑发夹顺,一个气?质锋利的大帅哥顿时变得阴郁低沉,扎眼程度直线下降。

五条悟忽然?的追忆举动?让泷泽生的心开始躁动?,他?想起来了刚回来时的心情。

那时候他?很天真,以为砸了待机室就逃出了穿越局的掌控,毕竟他?身?上没有系统作为坐标,工具人很容易迷失在多?个世界中,大概也是因为这点,穿越局没有立过相关禁止的条约,有些东西特意强调反而给人提醒而他?运气?极好。

他?觉得他?运气?那么好,重逢是从?未设想的来之不易,所以那段时间他?惬意庆幸,欣喜若狂。

当天下午,泷泽生出现在了总监部?。

由自己的人接应,进入变得顺理成章,穿着朴素的衣服,来往的社畜们基本没有留意他?的,泷泽生径直走到了当初给他?做登记的前台那时他?以过咒怨灵的身?份出现,前前后?后?被一群人看护着,就像是在测试他?的服从?性?和人类行为的精准度一样,他?在监视者?的眼睛下一笔一划的登记了自己的名字,来历,目的。

登记处的男人正在打电话,看到泷泽生过来先是给他?递了一张表格。

泷泽生没接,反而拿出了一个装文件用的信封,摆在桌子上推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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