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1)

毕竟前三位,一是同性别的女子,二是只喜欢死人的少主,三是六根清净不染红尘的僧人。五杰能肖想的,也就只剩凤矜和裴御之。

世人心里的裴御之是遥生在天边的高岭之花,雪衣银剑、玉冠黑发,目光所及尘埃都结霜。

而凤矜则是另一个极端,像个嬉笑人间的帝王,风流多情,邪魅妖冶,笑一下都能让女人怀孕。

本来各有各自的迷妹。谁知道从哪天起,传出了裴御之不近女色之名,芳龄少女们极度悲痛之下,开始了扭曲的心思。恰好凤矜喜欢人间富贵之色,和裴御之一白一红还真凑上了一对。她们稍得慰藉。

陈虚曾经“有幸”看到过这样的话本,差点自戳双目,乃至怀疑人生。话本里裴御之是那种高冷寡言的仙尊,动不动脸红。凤矜则是个脑子进水的神经病,一天到晚以让裴御之脸红为趣。两人相爱相杀,亲亲我我,由问天榜做媒,一对神仙眷侣。

他觉得,这话本要是被当事人看到,先疯的人会是凤矜――经天院问天峰也就算了,真要一辈子和裴御之绑在一起,这位不满千岁的凤帝会选择再次涅??。

毕竟现实里完全反着来,裴御之不寡言,话很多,不只多还很讨打。凤矜笑起来也不风流,只有扭曲,不怀好意。甚至,只有裴御之让凤矜气到脸红的份。这么一对比,真不知道这两人的仰慕者知道真相会是怎样崩溃。

问情峰钟灵毓秀,最有名的虹桥。横跨一山两峰之间,云海翻涌,旁边红桦树如火,渲染冷雾出虹光。

陈虚走上虹桥,旁边的小弟子战战兢兢,左顾右看:“峰主,我们,我们这是要去见谁。”能让问情峰峰主虹桥上相迎的人,身份不可能一般。

陈虚凉凉说:“见你裴掌门的老相好。”

弟子吓得脚一滑,差点就从虹桥上掉了下去。他扒着桥锁,半天声音更颤抖了:“峰主,这这这。”

在虹桥的尽头,传来一声笑,语气薄凉又风流,真的像人间拈花惹草的富家子弟。

“听说裴御之当掌门了?”

从红桦林里走出,那人的衣袍也是深红色。金丝巧夺天工刺绣凤凰图纹,衣摆很宽,曳过虹光霞色的云端。

肩膀上是又肥了一圈的小红鸟,一直昏昏欲睡的凤族神兽大人,一入云霄就精神了起来,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到处转,在没见到那个给它童年造成阴影的坏人前,它还是很喜欢这里的。

跟在陈虚后面的小弟子,愣愣望着来者。虹桥那端缓缓走来的人,金冠绾发,衣袍华丽,骨子里透出的矜贵慵懒,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人。对上凤矜那双含笑似多情的桃花眼,瞬间又惶恐地低下了头。

凤矜:“啧,你们峰的小弟子还怕生?我以为都跟裴御之一样不要脸。”

小弟子瞬间就抬起头来,脸涨得通红,气度不卑不亢――不许他侮辱裴师兄!

陈虚真不是很想见这个同窗。他万幸当初问天试拿了个第十,不用和这群人绑在一起,毕竟这五人,除了悟生外没一个是正常的。

使了个眼色叫小弟子退后,陈虚道:“你那么开心,破元婴了?”

凤矜微微一笑道:“快了。你知道我收到信时是什么想法吗?”

陈虚:“你不用说。”反正不是什么好的。

凤矜道:“听闻裴御之担任掌门,我真是远在凤栖宫都为云霄感到担忧。”

陈虚把裴御之的原话告诉他:“那真巧,裴御之也一直觉得,近日在云霄附近作乱的妖魔是你们凤族的难民。”

凤矜:“难民?”

陈虚巴不得这两人互掐:“他说你执政,鸟族生活在水深火热里很正常,入个魔也能理解。”

空气一瞬间冰冷,凤矜笑得寒气森森:“他在哪?”

陈虚本想带他去天堑峰,忽然想起,不对,裴御之有跟他说过的,今天会和一个外峰弟子在上阳峰比试。这样欺负人的事,陈虚都为他感到害躁,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凤矜道:“你不说,我也找的到他。”

陈虚心里叹口气,认真道:“云霄不是经天院。你们要是打起来伤及无辜,我就算告到经天院师祖和凤老那里,也不会饶了你们。”他惯是这样老妈子的性格。

凤矜了解,又恢复那富贵闲人般的气质:“放心。只要他不惹我。”

他屈尊纡贵从千里外来云霄,可不是为了来找麻烦的,当然,也不是为了帮裴御之解决麻烦。查探他的修为才是目的。下一次天试,第一他拿定了。

陈虚凉凉道:“他惹不惹你重要吗。”

反正你一点就炸。

凤矜对着陈虚一笑,现在还是脾气挺好的一代新帝。

快到上阳峰时,凤矜肩膀上的红鸟突然炸毛了,叽叽叽暴躁起来,扇着翅膀想要往前飞,但它好吃懒做惯了,又把自己养成了个球,比天堑峰那小黄鸟还没用,飞得一上一下,憨态可掬。

凤矜不忍直视,手指揪起它的的尾巴,挑眉,“你急什么?”

红鸟小翅膀四处乱指,瞪圆眼。

凤矜了悟笑了:“哦,仇人见面。”

上阳峰紫竹林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

遥看,如同紫色的雾。

凤矜问:“他在上阳峰干什么?”

陈虚想了想,斟酌了一个好听的说法:“检验门下弟子功力。”

凤矜想,这倒是个看他如今修为的好机会。

*

肖晨在擂台上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在裴景走上去之前,许镜悄咪咪塞给他一颗糖。裴景低头,诶嘿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

许镜忧心忡忡:“在云岚山脉就发现了,你喜欢吃甜的东西。上回在集市多买了点,今天就给你带过来了,别担心,放轻松。”裴景手指剥开糖纸,将糖粒抛入嘴里,笑:“你真的不去下注?这可是暴富的机会,到时候别后悔哦。”许镜嘴角一扯:“你赶紧上去吧。”

没有战鼓雷雷,但肖晨往那一站,加上台下人山人海,无数双看戏的眼,一下子气氛也变的紧张起来。

肖晨身材魁梧了不少,衣衫无风自动,嘴角咧着得意的笑。对比起他这兴致勃勃地样子,裴景的上场就显得非常普通了。甚至不如当年迎晖峰,抱着牌子“但求一败”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