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抬眸看他,目光中满满都是不信。秦恪暗叹一声,拉起她的右手,去处理她手臂上的贯穿伤:“真的忘了。”
“你当年为什么同意?”
“他们说列国联合伐夔,以我们一国之力,无法抗争。唯一之计,就是向上天借势,重铸潜渊剑,增强国运。”
“可是你活着能打胜仗,能聚民心,不比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国运更强?”
“打胜仗的是世子秦惟,又不是我。”手臂上的伤好处理,秦恪很快用灵力清洗好,缠上了纱布,“死一个人,就可以救国家,这道题想来不难选。那天父王母后都来了,母后素来端庄,那时却哭得像个泪人。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救一人和救一国,自然选择后者。所以我同意了。”
“夔国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国家,为什么偏偏是你?”
“不是我,就是我的其他兄弟。我实在说不出换成别人这样的话。”秦恪放下纱布,说,“既然总要有一个人牺牲,那就我来吧。本来我就是多出来的人,世间本无秦氏二公子恪。”
他的兄长叫秦惟,惟一的惟,而他叫秦恪,恪守的恪。
李朝歌垂下头,沉默了。秦恪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你背后还有伤……”
秦恪本意是李朝歌坐远些,他绕到后面给她包扎。但没想到李朝歌直接靠到他身上,脸枕着他的肩膀,一副乖巧让他看伤口的模样。秦恪怔住了,过了一会,手才放在她身上,继续清理背后的伤。
“后来呢?”
“后来……”秦恪为了固定,另一只手不得不按着李朝歌的腰,他想了想,才勉强回到他们刚才的话题,“后来我就飞升了。”
“跳炉之后?”
“是。”
“为什么呢?”
秦恪说:“我之前和你说过,飞升一事非常复杂,实力、机缘、功德缺一不可。我曾经以为我飞升是正好撞了运气,后来发现,兴许是因为我的选择。”
李朝歌没说话,显然在等他接下来的话。但是秦恪有些尴尬,再一次打断道:“你背上有一道伤在抹胸后……”
“解开吧。”
秦恪怔住,仿佛没听懂:“什么?”
李朝歌抬起没受伤的手,从侧面解开扣子。小衣软软掉落,露出后面一截美背,而前面却藏在秦恪胸口,倒也没有泄露风光。
李朝歌发觉秦恪许久不动,挣了挣要坐起来:“怎么了?”
随着她的动作,那团柔软眼看就要露出来。秦恪连忙按住她的腰,说:“不用起来。”
“不影响视线吗?”
秦恪摇头:“不影响。”
秦恪比李朝歌高,这样抱着她并不耽误他看后背的伤口。然而,影响的显然不是视线。
第156章 隐居
秦恪眼睛不知道该放上去还是拿下来, 李朝歌不同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她多年习武,肌肤如玉, 脊背纤薄,身上皮肤光滑紧致, 肌肉群错落有致, 纤长有力但并不夸张,是一种健康、有生命力的美感。现在她靠在秦恪怀中, 上身前倾, 因此背部线条显得尤其漂亮。
尤其难得的是她脊椎处有一条美人沟, 弧度流畅自然, 一看就是因为运动和自律自然练出来的。秦恪最终顺从内心,顺着视线看去, 只见美人沟蜿蜒,穿过精致的蝴蝶骨,薄薄的后背,划过腰肢时折出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 最后, 隐没在纯白的内裙中。
李朝歌臀部自然饱满, 线条到腰肢时骤然收紧, 腰臀比非常优越。秦恪凝视着那道弧度,最终, 手掌落在那条勾人的腰线上, 顺着弧度上滑,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摄人心魄。
玉手和美背,看起来都赏心悦目极了。秦恪手指滑到伤口处, 李朝歌轻轻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住了。
“怎么了?”
“有些痒,快点。”
秦恪在手心凝了灵力,细致地为她清理伤口。肩膀和手臂上的贯穿伤需要敷药包扎,但是其他划痕、淤痕由秦恪来就足矣。在灵力的作用下,有些细小的伤口快速愈合起来。伤口愈合会痒,李朝歌咬唇忍了忍,不由伸手掐秦恪的肩膀。
“慢一点。”
秦恪喉咙中溢出低低的笑:“到底快还是慢?”
李朝歌的回答是用力锤了秦恪肩膀一下。好在经过这番打岔,背部的伤口终于处理完了,秦恪给李朝歌系抹胸。他原本觉得自己不适合看,再加上他的手素来灵巧,所以秦恪托大,不注视单手给她系扣子。但是这次他修长的手指却迟迟派不上用场,秦恪过了许久,都没有把那几个小扣子系好。
他的手一直流连在那个地方,不经意还能碰到些许酥软,秦恪有些尴尬,明明刚才李朝歌一下子就解开了,为什么现在他就系不上?显得像是他故意一样。
李朝歌倒也没催,秦恪自己不好意思了,低声道了句“抱歉”,低头去看她的侧面。因为扣子没系好,秦恪自然不可避免地看到两团雪白柔软,他尽量目不斜视,专注于系扣子。
有了眼睛加持,这次抹胸很快穿好了。秦恪收手时,不由自主顺着抹胸边缘划过,在她胸口的伤疤上轻抹。
李朝歌立时把秦恪的手捉住,挑眉道:“这还叫包扎伤口,就说不过去了吧?”
被说穿了,秦恪索性大大方方看:“这么长一条伤口,肯定很疼吧。这把剑果然不干好事,当初就不该留着它。”
“那我之前砍它,你还拦我。”
潜渊剑孤独地躺在冰冷坚硬的桌子上,还要被现主人和前主人威胁。它委屈地缩在剑鞘中,试图降低存在感。
李朝歌把秦恪的手翻过来,在手腕处找到了一模一样的伤疤。伤及本源,故而无法痊愈,仙人记忆超群,过目不忘,他却说忘了。不知道当时得有多疼,才能让他的识海下意识屏蔽这些记忆。
李朝歌指尖摩挲着月牙形细疤,叹道:“别人家夫妻有定亲信物,有同款衣服,我们倒好,有同款伤疤。”
他们生时隔着漫长的岁月,死时却被同一柄剑所伤,也算是缘分。
“这种同款宁愿不要。”秦恪轻声道了一句,忽然低头,在她胸上伤疤处轻轻一吻。李朝歌身体骤然绷紧了:“你……”
秦恪伸手,屏风上的衣服自然飘到他手心。他扬臂,将里衣披到她身上,说:“以后再不会有了。”
李朝歌心里霎间变得柔软,她抱住他腰身,埋在他胸口低语:“好。”
李朝歌抱着他,秦恪抚过她的头发,静静把手放在她后腰。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李朝歌问:“如何可以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