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1 / 1)

林濮顿了顿:“为什么停工了?”

“因为要过年了啊。”余非说,“你是不是傻!”

“……”林濮才想起来这个,眉眼微微垂下,露出温柔又无奈的神色,“我才想起来,那算了吧,这件事年后再说,无论如何,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又死了丈夫,今年这年也一定过不好。”

“是啊。”余非叹息道,“卡着年关上,这么想想,确实有点惨。”

他们俩不免又谈起那个话题:“你过年……准备怎么样?”

林濮道:“本来要去海潭和妹妹一起过,现在一个人在白津过了。”

“啊。”余非道,“你要不要来我家?老魏也来,我让我妈多做点饭嘛,我妈烧菜可好吃了。”

“不用了。”林濮笑笑,“谢谢,我不跟你客气,我一个人挺好的。”

“林律师。”余非挠挠头,显出一些手足无措的样子,“我之前也是隐约知道你父母不在了,我……我是从小被我爸妈宠着长大的,我有时候还挺烦他们俩对我指手画脚的。但是怎么说呢,你如果有什么要帮忙 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老魏一直说他心疼舒蒙也心疼你,觉得你们俩一个比一个不容易,我们是朋友嘛,有什么话,你得告诉我。”

“我知道。”林濮看着他,语气柔和下来,“我以前也没有什么朋友,来白津之后认识你们,应该是我最开心的事了。”

“你能真把我当朋友我也很开心啊。”余非拍拍他的肩膀,“那时候……之前那个碎尸案的时候,我当时害怕有人对你不利,结果舒蒙还让你一个人上下班的被袭击了,我那天其实……我使劲捶了他两拳,劲儿还挺大的。”

余非喝了口咖啡撇撇嘴:“……我反正不想道歉,我当时真的很生气。”

林濮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我知道。”

“嗯……我也不会表达。”余非道,“我和老魏都很在意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以后我们一起,还有很多案子要破,很多有趣的事儿要经历,危险一起,成功一起……总之,新年加油。”余非拿着自己的咖啡杯磕了一下他的杯子,“来年更好。”

林濮目光闪烁,也跟着道:“嗯,更好。”

……

余非和林濮这一次也算是颇有收获。

无论如何,“年后说”这一句话还是完全表明了他们此刻的状态。林濮一路上都在琢磨着余非的话,偶尔和余非说起来之前他和舒蒙的经历,说道之前那个源声路的案子。

“你说那个民安集团太子爷李峻绅么?”余非想了想,“他还在里面关着呢,他爹塞再多的钱想保他都没有用。年底的时候正好是打击邪教犯罪的高峰,这件事算个轰动大案,已经是个全国关注的案件,把他放了?民众舆论的口水都能吐死我们,所以现在只能等着他的判决下来,我们警方真是难死了。”

“辛苦你们了。”林濮道。

“明年更辛苦呢,上面让我们加紧时间,至少把省内的非法教会都给铲除,不管害人不害人的。毕竟出了个人命案嘛……非法教会你也知道,现在早就不是当年那套了,通过互联网通过影视游戏的也很多,总之这些地方查起来,可是个大问题了。”余非啧啧道,“……过年就当给自己放个大假了,毕竟来年更苦。”

林濮笑起来,靠到了后背上。

“再和我说说呗,你和舒蒙哥当时怎么找到那个‘密室’的。”余非道。

“不说了吧。”林濮看向窗外,“再说我……”

我都要想他了。

林濮看着自己在车窗上的倒影,和不断向后的树木。

……

除夕前一天,上班的最后一天。

办公室内已经基本没有了人,除了几个本地的还在之外,只剩下何平和林濮坚守到了最后一刻。

何平不太知道林濮家里的事,只知道他的家人都不在白津,一个劲儿在问 他除夕夜怎么办。

“在家呆着。”林濮说。

“自己做点饭,看春晚?”何平说,“那你够惨啊……”

林濮想了想,好像自己也不会做饭,更不会去看春晚。

这一晚应该就和其他所有的夜里一样,吃口饭,看个电影,睡觉。

在何平看来应该更惨一点。

“要是我我得孤独死。”何平感叹道。

“还好吧。”林濮说,“提前祝你节日快乐了。”

这天下班很早,因为实在也没有什么事要做。能做的事情要等,收尾的事情做了也来不及,索性把这一切都抛开了。林濮回到了家里,手上提着一袋子熟食,碗柜里好像还有一碗泡面。

明天的年夜饭也是这些了。

他忽然有点庆幸杨黎黎没和她一起来白津过年,否则就这些东西,还真是不好意思去招待她。

……

第二日,林濮在家过的无所事事的第一日。

因为没有工作,也没有什么安排,他睡到自然醒起来拿起手机,里面没有舒蒙的消息。在阳光颇好的上午,躺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坐起来。

日光折射在白色棉被上的浅橘色折角,安静温馨地定格在此刻。

林濮忽然在这个时间段迷茫了起来,那种在心里一点点扩散开来的想念,或许是安静、或是起床后的不清醒,又或者是这个节日里因为没有工作填充的孤独。从未有一刻比现在更让他想见到舒蒙。

他犹豫了一下,悄悄对自己说了声对不起,穿起外套,梳洗了一番,还是坐上了去往城北的车。

虽然之前反复告诉自己听舒蒙的话,哪怕是过节的时候。

林濮悄悄来看过舒蒙很多次,这里这棵树一直是个很好地观察舒蒙的角度。舒蒙喜欢背靠着窗户坐着,偶尔会侧坐一会晒太阳看书。这么一动不动在这里可以坐上很久,林濮也会看上很久,这是他这阵子唯一浪费时间的方式。

他到达的时候,看见舒蒙的窗帘还没拉起来。可能他还在睡觉,或是还在治疗。林濮大着胆子走过去了一点,他坐到了窗下,顺着窗帘往里看,结果因为拉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他觉得自己这动作特别像个偷窥狂,连忙靠着墙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