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紫欲的第二日早上,金俊的母亲打电话要金俊出去找她。
厘泉本不想跟去,又担心金俊因为他母亲的事情心烦没人开导,于是跟他一起。只快到地点时,他站在不远处的公交车站等他,而不是一起去见金母。
然而,金俊过去不久,意外就发生了。
那时金俊和他的母亲似乎发生了争吵,金俊想去拉他的母亲,却被母亲推开。而他母亲也不由后退了一步,只那一步,便令她陷入险境。
一辆卡车飞速驶来,金俊的母亲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下一秒便在卡车撞击下飞出去。撞击的巨响传来,告诉厘泉,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而金俊站在原地,呆呆看着自己的母亲躺在血泊之中,无声地流泪。
直到厘泉走近,金俊彻底回过神来。他不顾一切地跑向自己的母亲,大声哭喊着,几乎崩溃。
协助金俊处理完他母亲的后事,恰巧厘泉的母亲也回来了。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厘泉不想离开金俊。但母亲一向强势,若是为了金俊不回家,必然会引得母亲不满,进而对金俊不利。
无奈,厘泉心怀不安地回了家。
就这样白天去找金俊开解心情,晚上乖乖回家接受母亲爱的教育。两点一线,生活规律。
厘泉发现金俊不再联系控制他的特殊能力了,每天将自己关在灰暗的房间,沉默着,压抑着,自责着。只厘泉在的时候,他眼中才有一丝光彩。却还是不喜欢说话,自闭得很。厘泉都有点拿他没办法了。
转机出现在一个午后。那时金俊孤零零地坐在天台边,而厘泉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只灰色的鸽子突然自远处飞来,落在金俊手边。
厘泉以为金俊不会搭理那只鸽子。一开始近一分钟的时间里,金俊确实没理会那鸽子。直到鸽子走动了几步,碰到金俊的手。
厘泉知道金俊若不刻意控制自己的能力的话,只要碰触到东西,那能力就会发生作用。担心金俊不小心摔下去,于是一步上去将金俊搂到怀里。
金俊被他搂着也不挣脱,手里捧着鸽子,眼中有蓝色光芒闪过。
等金俊恢复正常,放飞鸽子,厘泉问他,“看见了什么?”
金俊自厘泉怀里出来,站在空荡的天台,低头想了想,才回答,“有个孩子……被杀了。”
厘泉听出他声音的难过,上前再次抱住他。低头却发现他鼻下有血液流出,想来是因为能力使用过度了。于是让他仰起头,自己则去屋子里拿了毛巾出来,替他清理。
金俊很听话,高高地仰着头。眼睛也紧紧闭着。一开始厘泉不知他这样做的含义,直到金俊再次睁眼,才发现他眼里有泪。不知是为那不知名死去的孩子,还是为他逝去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读心术12
在金俊看见孩子被谋杀的第二日,新闻便有了相关报道。这次事件不是第一次了,过去一年中,陆陆续续有三个孩子被害。案件在社会上影响很大,警方甚至发出百万悬赏,征询目击者。若能抓住罪犯,更能获得上亿酬金。
没事情做的时候,人总是更容易胡思乱想。正好遇到这个事,厘泉就提议跟金俊一起抓捕罪犯。
可以确定的是,杀死孩子的罪犯是同一个人。从金俊简单的描述来看,罪犯是个长得瘦瘦高高的中年大叔,不算强壮,危险性也不高。只有一点,很谨慎。
金俊听了厘泉的提议并没有很感兴趣。
“从小到大,有意或无心,总会看见很多人死去。有的死于疾病,有的死于意外;有的人自杀,有的人被杀。很奇怪,我看到的很多都是被杀,血淋淋的……知道我父亲怎么死的吗?为了救一个被绑架的女人。我能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了。又为什么让我看到那些东西?我什么都做不了……”
金俊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地说。
他什么都做不了。那日他触碰到母亲的手,看见母亲为了赚取微薄的薪资,在不同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母亲是因为怕被自己看到这样的她,才抗拒和他接触吗?
“呕……咳咳……”
金俊忍不住干呕出声,冲向厕所。他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剧烈地咳嗽着,似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厘泉帮他拿了毛巾,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十多分钟后,金俊才停止咳嗽,身形不稳地坐在地上。却捂着嘴,哽咽着不愿转身。
此时能说什么安慰他呢?厘泉找不到完美的词句。只能从背后抱住他,告诉他自己在他身边。
沉默地陪伴了许久,金俊缓缓转身,将头埋进厘泉的胸口。厘泉担心地上太凉,趁金俊转身的时机将他抱起,小心地移到床上。
第二日,厘泉再来找金俊,以进门就看见满屋子的素描。
一张一张捡起来,发现上面的主角都是一人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
男人长得很普通,眼神却带着阴沉压抑。但看此人,绝对想不到他是个杀人犯。只会觉得他是个在职场不太顺利的上班族。
厘泉将素描放到桌子上,坐到床边。金俊画那些画,估计花了很长时间。晚上没睡好,现在睡得正沉。
厘泉也不扰他,只去厨房煲了粥,好让金俊一醒来就有吃的。
然后开始研究起那些画来。
一共有十二张画,背景各不相同。有杀人现场的画,也有在普通街道上的画。
有一张,是在一个小区门口。男人戴着鸭舌帽,抽着烟,似在张望着什么。
厘泉认得那个小区,因为他家就在那小区附近。但那里没有传出有孩子失踪或者被害。由此大约可以断定,要么男人是住在小区里的,要么就是男人在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无论真相究竟是什么,今天都有必要尽快去那个小区查探一番了。
说做就做。厘泉给金俊留了一张纸条,拿着一张素描画就找了过去。
在门卫那里问了一下,认不认识画中之人。门卫大叔皱着眉想了半晌,说不认识。
看来罪犯并不住在这个小区里。
厘泉没有放弃,在小区门前的小摊边坐下,注意着门口的情况。
不久,果然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出现。却未在那里停留,匆匆离开了。
厘泉见此情形,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