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3章(1 / 1)

她深知兆琮为人,以往她说什么,兆琮从不忤逆,若是以往师清漪让他莫要这般唤,兆琮定会依言照办。但这次不知为何,兆琮竟执拗至此,仿佛这次不说,下回便没有机会了似的。

师清漪道:“你若不改口,我便走了。”

兆琮这才面露难色:“这……”

师清漪盯着他瞧。

兆琮被她盯着,只得改了称呼,却仍是道:“殿下虽一直未曾继任,但我族族人早已认定你便是神凰王了。当年殿下在凰都与洛大人大婚,宣告全族,礼制规模比之先陛下迎娶先王后时,还要盛大,族人全都看在眼中,族人皆在心底将洛大人看作我族王后了,此乃臣下肺腑之言!”

洛神垂眸,端着茶水,也不喝,只是瞧着那袅然的雾气。

师清漪只觉得头疼,无奈道:“这么多年也没有神凰王,有姑姑在,不好么?”

兆琮道:“那时殿下你流落在外,一直寻不见,族人皆没有法子。如今你早已归来数百年,为何这些年里,还是不愿登揽风凰台。”

师清漪道:“我在外闲散惯了,怎能当此大任。姑姑将凰都治理得井然有序,而我未曾为凰都做些什么,又如何能登揽风凰台。”

“殿下何必自谦,这些年你虽常年在外,但每逢回来,便会为凰都做下不少实事。凰都外围幻阵千万,你又在其中设了诸多新的屏障,稳固了凰都外围,令那些觊觎之人未曾有半点机会。光凭这一点,便是旁人做不来的。”

师清漪无奈,委婉提醒道:“我来此处,是为兆脉异变而来。”

兆琮听出来了,神色有些戚然:“臣下此番受伤极重,恐自己有何不测,只盼着将心中以往所愿,都说与殿下听。却未曾考虑殿下与洛大人的感受,还望殿下与洛大人勿怪。”

师清漪明白他的感受,宽慰道:“不必这般丧气,你只是伤到了羽翼,将养一阵便好。”

兆琮颤声道:“臣下在兆脉脉井之中六翼尽折,早已无力回天。”

师清漪怔了怔,从椅上坐起来,走到兆琮面前,仔细打量他,道:“尽折?”

凰都之人即使身死,羽翼亦不会消散,她的二伯父靖炎与二伯母折枝,当年为人所害,遗体困锁在大周公主墓中,那光翼仍是粲然。

她不解,这世上有什么能让兆琮伤重至此,竟连六翼都消失了?

兆琮心如死灰,道:“……正是。殿下,臣下如今已是一个废人了。”

师清漪忙道:“怎会如此?你在兆脉脉井之中,遇到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君导备注:一,鱼那时候在神之海,最开始不能走动,没有腿,拿回初鳞以后才化了腿的,而在明朝篇的时候,有一个分界线,最开始师师是看到阿川背着箱子,箱子里装着鱼,但是后来在市集,鱼却可以自由走动,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这一章给出了答案。明朝篇那个市集的分界线,其实隐晦地暗示了鱼之前是骗阿川,一直让阿川背着她走,之后告诉阿川她有腿以后,才去逛市集的,所以才有师师看到的那一幕。而后来她把初鳞给了阿川(当时是说以初鳞护她),所以在神之海的时候,鱼是只有鱼尾的,只能被背着走,现在大家明白了吧。

二,师师和洛神的凰都大婚在古代篇里,是在洛神回来以后的事情了,古代没写完,我现在还在连载中,后面才会写到,大家后面会看到详细的,点进我的专栏,可以继续阅读古代篇的更新

顺便可能是最近太复杂了,很多人看得有点不明白,不要紧,以后都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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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灵羽

第四百五十五章灵羽

兆琮回想起自个先前在兆脉脉井时的情形, 面色古怪道:“当时臣下领着几名神官前往脉井查探,脉井里头一片漆黑,我们只得用夜明珠照明。”

师清漪蹙眉:“脉井里头脉息充盈, 甚是明亮, 一向是无需另行照明的。你说时脉井里头不可视物, 是在你们查探之前, 兆脉便已断了么?”

“正是。”兆琮详尽地回道:“臣下察觉到兆脉异状,这才会前往脉井, 以往脉井里头恍若白昼,出于习惯, 起初并未携带照明物事,但下去时窥见里头不对劲, 便与神官们各自备了夜明珠。越往里行去,臣下隐隐感觉总有什么东西跟着,但仔细瞧过,却未曾发现半点踪迹。不过臣下确信,里头定然有东西在徘徊, 只是臣下发现不了。”

说到此处, 兆琮眼中骇然起来。

师清漪深知兆琮其人,他既能稳坐兆脉脉主之位,自有他的本事。

但他竟会惧怕出现在兆脉里头的东西, 莫非便是东西让兆琮羽翼尽折, 兆琮才会因此, 一直沉浸在对东西的恐惧之中?

也不知东西是什么来头。

“后来你可瞧见了东西的模样?”师清漪问道。

兆琮摇头道:“从始至终, 臣下都未曾瞧见些东西。”

师清漪发觉他用了些一词,才知不止一个。

不过也是,些东西数量想必不少, 否则很难令兆琮与几名神官伤重至此种地步。

兆琮接道:“虽不能见,但臣下晓得,些东西便在我们身边,是以臣下很是谨慎,一路不敢松懈,许是些东西察觉到了,暂时也未曾来犯。之后行到一处,脉晶都陡然之间变为黑色,黑气缭绕,臣下与神官们只觉得浑身无力,而先前跟着的些东西趁机开始攻击我们,臣下渐感体力不支,到了后头,越发头昏脑涨,直至晕了过去。待臣下醒来,才晓得自个已被后一批赶来的神官们救回,但臣下六翼尽失,再也无从……无从展翼了。”

他说起这般经历时,描述得十分详细,仿佛能让人清楚瞧见他当时的遭遇似的。

而说到无法展翼之时,神情更是极为悲痛,眼圈泛红,能明显听出他话音里的哆嗦。

师清漪晓得他的痛楚,只得宽慰道:“你先好生歇息,许是你现下身子太过虚弱,这才难以唤翼。待你将养一阵,再试一下。”

不过她心底却很明白,能否唤翼与身子状态并无多大关系,即便是再虚弱之时,族人亦能唤出光翼来。而身死或沉睡之时,羽翼会自行展开,反倒无法似清醒时般能隐藏自如。

兆琮却哀哀地道:“殿下这般说,是在安慰臣下,臣下岂能不知?我族光翼是天生的,是神主的恩赐,臣下却失了翼,实乃奇耻大辱,臣下又有什么资格再行身挂六翼羽牌,更是愧对先祖,愧对兆脉,愧对我族族人。”

兆唁远远地站在门边上,一直姿态很低地垂首等在里。

听到兆琮这句,他才抬了抬眸,望着兆琮,眼眸微冷。

师清漪的目光瞥到兆琮身上,发觉兆琮往常挂着的六翼羽牌已不见了,从他话里来推断,应是他羞愧之下,被他自个摘了下来。

凰都之人以翼阶为尊,羽翼是神官至高无上的骄傲。而羽牌象征着神官的身份,羽牌上显示的翼阶越高,这位神官在族里的地位便越高。

兆琮身为脉主,兆脉的神官们往常个个都敬仰他,如今他六翼尽折,甚至无法再挂羽牌,日后又有何面目在兆脉立足,难怪他会这般心如死灰。

“臣下有一事相求。”兆琮在师清漪面前跪了下来,道:“臣下失翼,已没有脸面再以兆脉脉主自居,还望殿下准许臣下退去脉主之位。依照各神官脉规矩,当由先脉主在子女之中选择一名继任人,兆珏平素聪慧恭谨,早年便被臣下选上,正是下任脉主的不二之人。”

兆唁闻言,拳头捏紧了一些。

“爹爹。”兆珏忙道:“你莫要胡思乱想,殿下方才所言甚是,你眼下只是身子虚,待休养过后,定然能恢复羽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