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能吸引你吗?你都不想来吃,我……我应该比零食好吃啊。”
这一句一句,从师清漪耳边擦过去。
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手机里她的声音带着放了娇的软媚,好似能勾断人的魂。
现在被她听在耳中,却只剩下羞窘与手足无措。
疯了,她真的快疯了。
师清漪只感觉一盆热水从头上浇下,然后又接了一盆冰水,再是热水,冰水,往复循环,一遍一遍折磨着她。
她再也受不了了,挣开洛神的手,快速将被子掀起,哧溜一下缩进了被子,用被子蒙着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洛神看着她在被子里拱起来的起伏,轻轻拍了下她的背:“出来。”
师清漪想死的心都有了,憋着气说:“……不出来。”
洛神道:“莫要缩在被子里,闷坏了如何是好。”
“……闷就闷了,还能比你这个人更闷么?”师清漪的声音被被子挡住,有些瓮声瓮气的。
洛神看她一眼,也去掀被子,师清漪还以为她要将自己拎出来,宁死不屈,按着脑袋底下压着的被子边缘怎么都不松手,洛神只得从旁边掀开,也进了被子里。
被子里昏暗,只漏了些许光进来。
师清漪勉强侧过脸,看见洛神和她一样跪趴着。
两人趴成一排,用被子蒙着头,在被子里相互看。
“你进来做什么?”师清漪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躲着。”洛神淡道。
这时候,师清漪听到耳机里的洛神在门边上,用一种略带哽咽的声音对当时醉醺醺的自己道:“我想你。”
师清漪听到这里,心跳骤然快了许多。
这一瞬,她突然并不后悔昨晚上自己的那些荒唐被录了下来,还好录了下来,否则她又怎么能听到洛神对她说的这三个字。
被子里的热度快将师清漪融化了,她将自己趴着的身子往洛神那边挪了挪,挨着洛神,低声说了句迟来的回应:“我也想你。”
洛神的手将被子边缘掀起了些许,渗进来的光越发多了,能看到洛神唇边隐约的笑。
“你在此等我,我去取一样东西。”洛神说着,掀开被子出去了。
师清漪缩在被子里乖觉等待,不一会就将洛神等回来了,洛神还是像之前那样趴在师清漪边上。
不过这次她将蒙着两人的被子往上掀了掀,师清漪这下看得清清楚楚,她是拿了契书回来。
两人像窝在干草搭着的袖珍小棚子底下的两只仓鼠,露出脑袋。
“现在就写么?”师清漪嘀咕一句:“你也太着急了点。”
洛神道:“我若急的话,应是先前起床时便要写了。”
“……行吧。”师清漪知道自己躲不过这茬,只好说。
耳机里的声音已经停止了,现在她差不多将昨晚上的事情记起了个大概,包括她去一水房间里偷匣子,还有在浴室里非要洛神帮她洗澡的那些细节。
她现在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并没有真的按着洛神进行那种“折腾”,但洛神肩颈上那些痕迹的确是拜她所赐,尤其是她仗着酒醉对洛神胡来,洛神被她折磨了一夜,其实和那种“折腾”并没有什么区别。
师清漪心中有愧,洛神这下都要记在契书上,她完全能够接受。
但她却又从中看清了洛神诓她的另一个证据,说:“你也欠了我,我早上问你是不是昨晚上疼哭了,你还说你好疼,真的哭了,你……你这种事也好意思骗我,我得罚你。你说过如果骗了我,就任由我罚的,证据确凿,有几次,就得罚几次。”
洛神在契书上记下昨晚师清漪究竟欠了她多少契,道:“你要记多少次?”
师清漪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契书借我用一下。”
洛神没动。
师清漪用手碰了下她的身子:“小心眼,这么警惕,我还能将你的契书抢走,赖你的账么?”
“你为何要我的契书?”洛神问她。
师清漪一边觉得昨晚上自己做的那些事太过没脸见人,一边又气洛神诓了她,语气里也有了一点小闷,说:“你骗我的证据那么多,我得一样一样记下来。如果我们找到回家的路,成功回到了家中……”
她说到这,目光微动,看着洛神,话语顿了顿,这才接着说:“家中没有电,我们没办法给手机充电,到时候手机开不了机,还是用笔写下来比较好。而且要写在非常重要的纸上,想来想去当然是你的契书最为稳妥,反正有你护着,契书丢不了。你在契书上给我腾一点地方,等回家以后,我准备一册罚书,再誊写上去。”
“罚书?”洛神蹙眉。
“怎么,就准你有契书,不准我有罚书么?”师清漪理直气壮:“你这个骗人的祖宗,这回就骗了我好几次,以后骗一次,我就罚一次,那么多次,我完全能记成一册罚书。”
“每次都要罚么?”
“当然。”虽然昨晚上有些时候洛神是为了哄她才骗她,但师清漪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非要记几笔罚书过过瘾,说:“总之什么没有被子,你非说你自己是被子,没有垫子,你也骗我说自己是垫子,这都算。”
洛神神色凝重。
师清漪有些想笑:“怕了吧,谁让你骗我,根本没坡,偏要说有坡,你欺负一个喝醉的人,你也不知道羞。”
洛神拨开长发,指了指脖颈和肩膀上那些的痕迹:“究竟是谁欺负谁,你且说说看?”
师清漪:“……”
她脸红心跳,手摸到洛神肩膀,轻抚的力道轻柔了许多:“我不会真的罚你那么重,严惩不贷也是吓唬你,你别紧张,我就轻轻地惩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