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毕竟六百万一次的高额筹码让他们的身家无法再继续经受折腾。要是什么走俏的陶瓷美玉古画之类的还好,偏偏只是一把破剑,如果不是业内那位老大哥带了头,这些人也不会跟着凑热闹凑到现在。

唯独只有那位身穿唐装的老人端坐在椅上,满脸笑容地举起了牌。

台上喊道:“15号,两千四百万。”

陈栋掌心不断往外冒汗,他年轻气盛,听到拍卖台的报价,恨不得起身把梨花桌子给掀了。

洛神远远地坐着,端着香茶,眸光寡淡,从头至尾将这一切看在眼中。那个名叫陈栋的年轻人之前一次又一次地举牌,一次又一次被那名老人打压,那老人似乎吃准了陈栋对这把剑势在必得,一直在与陈栋进行竞争。

陈栋终于拨通了个电话,压低声音说了句,得到电话那头师清漪的确定性回答后,他脸色沉得可怕。

静默了一会,陈栋举牌:“三千一百万。”

在场鸦雀无声。

洛神自然是明白这举着18号牌的年轻男人背后,站着的是谁。那人在包厢里等待,与陈栋不断短信联系,也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究竟是如何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这场拍卖最终落锤的价格是多少,那人当真是势在必得。

不管是长久过往时的那个她,还是此刻忘得一干二净的她,无论相貌亦或者是心,她终究没有改变。

她的心在某些认定了的地方,总是执拗而坚持,柔软而坚韧。

傻得可爱。

洛神身子往后略微靠去,捏着杯盖浮了浮茶叶,眉微微蹙着,紧紧地盯住了那名穿唐装的竞价老人。

那老人的脸色也少有地变得有些蹊跷,他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打字,也不知道是在给谁发短信。

很快,短信那头貌似是有了回应,那老人的脸色重新恢复如初,像是得到什么不得了的甜头一般,又志得意满地举了牌:“四千万。”

四千万较之师清漪的三千一百万而言,更加是一个深水炸弹,炸得场内议论纷纷起来。

洛神盯着那老人的举动,若有所思了半晌,这才翻出通讯录上甄应远的号码,打算给甄应远打个电话。只是指尖正要触碰时,她又顿住了,似乎是想着再静观其变一阵。

而来来去去几次之后,陈栋已经崩溃,发短信给师清漪道:“老板,再这么下去,那老鬼都要把我们逼上一个亿了!不拍了!老板你还好,钱都是你的,没人敢说什么,但是杨叔要是知道,非得把我吊起来打残了不可!”

师清漪连续喝了好几杯牛奶,把杯子搁下,包厢里的冷灯光打在她脸上,衬得她面色冷静得可怕。

她回道:“先别举牌,等着。”

回完之后,师清漪站起身,立刻给甄应远打了个电话。

甄应远缩在大沙发里,架起两条大长腿,在办公室里看拍卖场的实况监控,正看得一脸狐疑,不防师清漪一个电话拨过来,他一看名字,忙不迭地接了,道:“师小姐。”

师清漪嘴角勾了勾,冷笑道:“甄先生,你还来跟我玩这手呢。有意思吗?”

甄应远扯了扯衬衫,有些发汗,轻声道:“师小姐,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师清漪沉声质问:“那位一直和我竞价的15号,是你们这边安排的人吧?我知道你们以前经常玩这套,找底子深的人恶意抬价,最后以高价收场。你们玩归玩,可别玩到我身上来,这把剑我今天一定要带走,但是你们别想着黑我,我不是傻的。”

甄应远之前看监控就看得一头雾水,感觉走势不太正常,现在被师清漪这么一质问,他浑身都开始冒汗,道:“师小姐,你误会我了。我是不可能叫人抬价的,咱们两边都知根知底,我就是去骗别人十次百次,也不会去骗你。”

其实甄应远的原因,还有后面半句话没敢说。

那就是萧慕白知道师清漪要来拍剑,曾经叮嘱过甄应远不要像以前那样暗地里安排抬价者耍花招,现在就算是借甄应远一万个胆子,他也不会蠢到去触他家萧总的逆鳞。

“那就是你们没鬼了?”师清漪声音发凉:“所以,我要把这价值一个亿的古剑,抱回家去了?”

甄应远没敢说话。

师清漪笑道:“光靠一把剑,你们就吃下一个亿,你们吃得下吗?就不怕到时候噎着?”

甄应远以前对师清漪的印象大抵都是温文有礼,温柔好说话的那种女人,现在被师清漪这么一问,他简直是坐立难安。

踌躇了半晌,他才压着声音道:“师小姐,我这边让拍卖暂停下,当做休息。有些事我会去调查清楚,请你等我消息。”

师清漪结束电话,在沙发上静坐着,默然地盯着面前盛牛奶的玻璃杯。

甄应远则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最后打到同在采购部的副经理那里,那家伙有些不对劲,被甄应远一阵盘问,最后终于漏了底。

如果现在不是在电话里,甄应远恨不得掐着副经理的脖子骂:“你小子倒是胆肥啊,萧总当时怎么说的,我难道没告诉你?我现在不办你,赶紧把这事给我撂清楚了,到时候有你好看。”

副经理支支吾吾地,似是有苦难言,道:“这事我也没办法,两头挤着,怎么都不是人。今天找托这事,其实……其实是二小姐吩咐我做的。”

“二小姐?”甄应远拧起了眉。

“甄应远,你叫我啊?”门口有人轻轻笑了。

跟着,明媚的裙子一晃,女人扶着门沿走了进来,细脚伶仃的高跟凉鞋落在地上,磕出低低的闷响。

作者有话要说:  窝回来了……窝没有死在路上(严肃脸

50、卷二

第五十五章 爱死你(上)

甄应远匆匆忙忙地掐掉手机, 随便揣进裤兜里,脸上同时挤出笑容,得体地欠了欠身, 道:“二小姐, 您这会子怎么得空上来了?”

萧以柔妩媚勾人的眸子滑了他一眼, 却没应他, 只是不紧不慢地踱到甄应远的大软椅上坐下,长发乌黑, 身上的齐膝裙子比明媚春日还要让人眼前一亮。

甄应远知道萧以柔的脾气,便识趣地不吭声, 谦卑地立着,等待萧以柔开口的时刻到来。

办公桌上有只zippo的打火机, 萧以柔修长手指扣着它,有一下没一下地漫不经心把玩着:“甄应远,你之前电话里的那些话,意思是在怪我呢?”

甄应远连汗都不敢擦,走过去, 立在办公桌旁, 声音低低的:“二小姐您误会了。”

萧以柔笑了:“我误会?你刚骂王副经理胆肥那会,不是还挺神气?王副经理他听我的话办事,你骂他, 那可不就是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