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了一口,如隔三秋就睁大了眼睛,显然它的味蕾是诚实的,胖子做的白肉还是有水平的。它回头看了一眼胖子,胖子挑了挑眉毛,学Rapper用拳头敲了敲胸口。

如隔三秋发出了崇拜的呜呜声,这时,陆地巡洋贱已经把自己的白肉吃完了,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把如隔三秋碗里的肉也吃了。

如隔三秋回头,陆地巡洋贱转过头去,不和它对视,两只狗立刻打了起来。饼也刚好吃完,看到同事开始打架,就去舔它们的碗。

我喝止了狗,让陆地巡洋贱和饼去四周警戒,伙计又拿出一些白肉给如隔三秋补上,它气得不行,吃完了之后,愤愤地看着陆地巡洋贱离开的方向。

办公室政治,我心说。

胖子在边上就问我道:“你最近不太对啊,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我说道。之前打定主意要在明天坦白,所以今天我想再仔细想想。

“你知道你撒谎时的样子很骚吗?”胖子说道:“你看你那个小眼神,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明儿告诉你,我想再骚一会儿。”我说道。胖子的烟快烧到手指了,我接过来掐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在店后面找了块地方把狗安顿下来后,继续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叼了一条蛇蜕放在我边上,我这才意识到它以为我喜欢这个。

我撸撸它,它在我边上打了几个滚,非常可爱,而且能看出来这是经过训练的才艺表演,专门用来缓解主人心情的。

“想不到你还有才艺。”我喃喃道:“可惜,卖不出价钱来。”

第137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28)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醒了好几次,醒过来之后就坐在床头发呆。

以前做的都是大事,觉得钱从来都不是问题,再不济就去劫富济贫,跟别人借钱也是理直气壮的。但到了现在,做的都是小事,总不能为了这么几块钱重操旧业,而且借钱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这可能就是真正的窘迫吧,怪不得古人老说,人得有远大抱负。

有了远大抱负,很多事情做起来确实会简单一点。筹粪费难,筹买命钱反而容易。

陆地巡洋贱和如隔三秋都是纯种犬,没有阉割过,是不是可以去配种赚钱?我想起之前听人说过,狗配种的收入还挺高的,但又想了想,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第二天一早胖子就把我叫了起来,本来我昏昏沉沉的,但胖子冲了一杯黑咖啡给我灌下去,等到被车子拉到田间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店里的人都来了,看样子今天喜来眠是要关门歇业了。三只狗首先跳下车,开始撒欢,如隔三秋下车后不到十秒钟,直接一个飞腿把陆地巡洋贱踹了几个跟头,然后两只狗就开始不停地打架追逐。

我没去管它们,看了看守在我边上的饼,又看向胖子。

胖子对所有人喊道:“大粪马上就到,这些粪都是已经窝好的。我们要做的是把草除了,再把肥施进去,最后弄上水开始耕。明天就要开始下苗了,所以这些工作明天天亮之前必须搞定。再有十分钟稻田除草机就送到了,撒肥机大概11点送到,耕地用的拖拉机下午3点送到。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除草,撒肥和耕地都是全自动化的,很快就能搞定。大家加油,中饭给大家做红烧大羊排。”

除了阿姨,其他人都没有种过地,显得非常激动。我听着这些设备,冷汗直冒,这他妈需要多少钱,胖子不是知道余额吗?

我看向胖子,胖子潇洒地带起草帽,对着初生的太阳说道:“放心,不用谢我,预算控制在了三千块之内,胖爷我连羊排都是单独的预算。来吧,劳动光荣。”

我转头又看向闷油瓶,闷油瓶坐在车上看着这块地,看上去非常悠闲,一副不知道柴米贵的模样。

除草机很快就送到了,大家各自上前领了一台。这东西是挂在小型拖拉机后面用的,我们分配了一下各自负责的范围,就开着拖拉机开始除草。

过程我就不描述了,总之非常治愈。田里的野草大多有一人高了,拖拉机碾压过去,后面的除草机直接把草连根带起来。这些草的藤蔓攀附在地上,非常结实,但是机器过去后,以摧枯拉朽之势,把它们全都连根翻了出来,同时惊起了无数的虫子。

当然,地里的草只翻一遍是不够的,得来回折腾好几次,我还能听到很多特别粗的根茎被除草机耙断的声音。

大概20分钟后,所有的杂草全都翻进土里了,胖子在另外一块田问我:“这些杂草上可能有致病菌,你确定不用药吗?”

“不用。”我说道。

“你这属于抵抗现代文明的经验,农业上没有什么运气不运气的,大概率会生病的。”

我内心明白,胖子说的是对的,应该打药,就算用古法除虫,最好还是用药物来消毒。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打药就是给土地爷头上浇福尔马林。

走一步算一步,我心说。

“我有办法。”

“得了!老板说,不打药!”胖子对着对讲机喊道:“把所有除草机集合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闷油瓶,他穿着黑色的背心,脖子上挂着毛巾,开着一台拖拉机,一副干一行爱一行的样子。见我回头,他也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要说。

第138章 雨村笔记 田园篇(29)

我拧着拖拉机的油门,一点一点来到田埂边,和他对视,用眼神问他干吗。

他指了指头发,我用手抓了一下,结果瞬间就感觉到无数的小虫子从我的头发里飞出来。

“草里全是这种虫子,草没了之后,虫子就会进到人的头发里。”他说道:“现在因为被惊到了所以不吸血,等一会儿就开始吸血了。”

我拼命地拍,没想到有那么多虫子偷偷藏在我的头发里,飞起来的也不走远,还一直围着我转。

“我擦。”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他指了指拖拉机上的一层白泥,那其实是晒得半干的泥巴。

“用这个。”

“怎么用,大哥?”

闷油瓶俯身捞了一手白泥这泥有油性,也不知道是拖拉机的油,还是本来这种泥里就有油然后直接抹到了自己的头发上。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着照做,在头发上抹满了泥。

我和他的头发顿时变成了白灰色,就像染过一样。

他看了看我的头发,似乎很满意,朝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远处的胖子,示意我去通知所有人。

我用手机屏幕照了照,竟然觉得有点摩登。

染头发居然会让人有种轻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