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想着插队,想着在城外就给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秀一波操作。范书遇余光瞥见,来者是个粗汉,手上提着一把菜刀,可能是个易出汗体质,只在阳光下站了这么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他粗暴地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就像头横冲直撞的牛,破开包围,要用一头蛮力撞开城门!
范书遇在他新进的路上。
窦章伸手护着范书遇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边一带。
“哐!”
男人撞上城门,脑袋上起了个打包,鼻血喷溅,后座力让他一屁股跌落在地,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根本撞不懂的两扇门。
新中城不仅喜欢对称,还很喜欢红色。
右侧石柱上仍然存活的巨龙察觉到有人想进城,鼻息喷洒处火热,它抽离开柱子,垂眸低头,弯身,在粗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喷出一大口火焰,火燎光粗汉上衣,把他逼得连连后退,屁滚尿流地坐在地上嚎叫。
窦章一身黑衣,看上去很神秘。
他还揽着范书遇的肩膀。
“结伴而行在战力大赛可未必是个好的选择。”有人在旁讥讽。
显然,他们在从人群中脱离出来时,就被不少人盯上。
两个人确实总会比一个人显眼许多,尤其是在此刻。
窦章却笑了。
“是么。”
他和范书遇可以说是默契十足,两人都伸手,抵在紧闭的大门上。
只一个呼吸的瞬间,大门凭空消失!
范书遇抬脚,跟着窦章走进去。
有人在震惊之余想趁着这个机会也钻入,可却仿佛撞到了什么东西一般,又被弹了回去!
大门重新浮现,挡住不够格者。
几个人渐渐聚拢,眼底是抹不开的震撼和困惑。
“刚才那两个是什么人?”
“他们不用扯龙也能进门?!”
“和尚本就是新中城的人吧,所以他大概知道杨指挥官想测什么,也知道这门,石柱,墙壁的蹊跷。”
“但那两个?!”
有人目光深沉,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门外,冷声:
“新中城这次开办战力大赛,却给我们外来报名者设限,连城门都进不了,说明他们是想把名额分配给自己人。这就是自治区。诸位还是多考虑现实吧。”
“废土上唯一一个保留了自我的文明,还能实现区域自治的新中城,有它自己的想法。比如,新中城只欢迎强者,或者....”
“继承人。”
周围鸦雀无声,人人心头震颤。
*
窦章掌心的火焰悉数散去。
城门后是一条通天高的石窟道。这石窟道两侧光滑,触摸时是冰凉的手感。
石窟道并不长,七弯八绕后,范书遇看到前面出现光亮。
视线顷刻间豁然开朗。
前方,是江河。
他们脚下,是长满青草的河岸。范书遇蹲下,用手指捻了一把,抬头时低声:“合成植物。”
窦章则仰头,看着天上。
新中城只有一个主城区,但区域内也有划分,越是靠近城门的位置人烟越稀少。
两侧是宽阔的湖水,自西向东流,范书遇在莫岚给的书上看到过,这江水滚滚向东,会在某处与红河交汇,融为一体。
这是新中城的母亲河,叫洁流。
而上方,是藏在云端的大型新中式建筑,有凉亭,四合院,还有层层堆叠的楼阁,洁流贯穿东西,横在范书遇面前,分流的水在新中城四处奔腾,形成湖泊和小溪。
入目所及,一片黑红。几乎每一个建筑都像披着大红喜袍要出嫁的新娘,亭台楼阁上挂满了红结,结绳技法各不相同,他们才刚刚从石窟内走出,就看到有人从天上飞过。
御剑飞行!
那把剑平平无奇,银白色剑身还有些刀口裂痕,御剑飞行的剑客英姿飒爽,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地上的人,就这么扶摇直上,转眼消失在楼台间。
不知道从哪响起的唢呐伴随着重金属鼓点,敲锣打鼓鞭炮喧天,一曲喜气洋洋的纯音乐让来客的情绪都为之激扬。
石窟上方缔结着数不清的红飘带,在空中一直连接到河流对岸的房梁上。红黑色金属飞行船在洁流河上停泊,快三米高的重装机甲在城门附近巡逻,手上挂着一把红色机关枪,腰间还别着有平安符字眼的令牌。
新中城的建筑风格和外面截然不同,坐落的楼阁几乎都以自然山石为基底,悬崖峭壁上能看见几家客栈,因为出行都御剑,在新中城,地面的交通并不完善,没什么人行道,空中倒是划分得井井有条。
甚至,还能依稀瞥见云端深处有几个酒客坐在房顶谈笑风生,褂袍被风吹得衣袂飘飘。
范书遇和窦章站在一块,两人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