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1 / 1)

……

虽然身上带着麻烦的诅咒,但同时爱世体内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灵力,这大概是天生就有神缘的孩子,所以铃守宫司非常喜欢她。

甚至出于他的私心还希望爱世能一直留在这间神社,毕竟拥有这样神缘的孩子越来越少了,要是能够与同样有神缘的椿绚结合,那么他们一族的后代将会更加强大,能更好地守护这片土地。

也许是因为他的期待太过明显,让爱世和椿绚都感受到了,都是聪明敏感的孩子。

对爱世来说,不论是椿绚哥哥对她义不容辞的守护,还是铃守叔叔对他们两人的期待,这些都是她喜欢上椿绚的契机,虽然会有些害羞但她还是很开心的,她也从来都不是内向扭捏的人,她喜欢她就一定会让她喜欢的人知道她的喜欢。

尤其铃守叔叔和夏枫姐姐都鼓励她,说她也可以尝试着当“椿藤主大人”的漂亮神使呀,这就让她更加期待长大了。

却没想到她之于椿绚来说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她只不过是他一个必要的职责而已,就像病人之于医生,学生之于老师一样,他只是尽力在履行他身为神明代言人的职责而已。

就像面对人生中的一道考验那样,哪怕椿绚他再不喜欢她总是仗着神社里的大家都喜欢她而纠缠着他,对于她的事也从未敷衍过,唯一能表明他态度的就只有在夏日祭的时候不再扮演椿藤主。

可对于爱世来说,不是椿绚扮演的椿藤主大人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她多年期待的事就这样难堪的结束了。

还有小雨,对于小雨来说她又算什么呢?是不是也跟椿绚一样,她也是他不得不因为桐阿姨才被迫和她相处的呢,就像他曾经说过的那种麻烦的女孩子。

她本来是很喜欢小雨,很喜欢和他一起说话的。但自从他对她说那个小妖怪也就是月郎很可怜之后,她就有些害怕面对他了,因为他会不经意中天真又残忍的揭露她为人自私又虚伪的本质。

虽然之后小雨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可她就是本能的知道小雨是看透了她的,只是选择不再说了而已。

所以,她把椿花丢开了跟椿绚不再相往来,湖香也已经离开她了,和小雨也若隐若离。

这一切就像在惩罚她一样,让她拥有过又失去了。

……

因为爱世自湖香离开后情绪一直不佳,再加上又在守山神社那里跟椿绚单方面大吵了一架,诚夫人便带爱世去许久没去的白上温泉庄想让她转换一下心情。

爱世再次见到白上雨时,他已经是一个半大清俊的少年了,一如既往地穿着清淡柔软的和服,面带有礼的笑意。

但爱世并没有很兴奋很激动,她甚至觉得很尴尬,有些躲着不愿意直视他。

见到她这样,让诚和桐都有些了然的笑意,认为是少女长大了面对同龄的少年有了害羞的意识了。

好在大家相处得还是很自然,桐阿姨对她也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热情,同时她也确定,小雨果然是不在意她的,只要她不主动去找他,他就不会主动来找她和她说话,但神奇的是他的礼数依然周到无可挑剔,就像面对以往他所招待的客人们一样。

明明,她品尝到了她最喜欢的美食,泡到了她最喜欢的苹果汤,但到了夜里她还是难过地睡不着。

像是后知后觉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看着从窗外辉照进来的月光,她果然还是想起了月郎。

于是她独自一人起来披衣走在静谧的庭院中,一直仰望着天上的那轮圆月。

为什么她已经把所有会挡住月郎的东西都推开了,为什么……

哎,算了。

她实在是太差劲了。

要是月郎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都会替月郎不值的。

这时,隐隐中,她好像听见了一些在举办热闹宴会时才会有的喧闹和觥筹交错的声音。人都是好奇的,于是她就像被引诱了一般,无意识地朝着那热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当爱世推开某道门的瞬间,她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她本不该进入的地方……

……

暗夜中,声色华丽的妖艳世界。

一间灯火通明靠窗的包间中,在柔软锦垫中悠闲饮酒的夜雾家主夜雾真宙正穿着微敞华服半卧着,正当他在示意身边的美艳女招待倒酒的时候,忽然全身开始冒出蒸汽血肉开始汽化,惊得正在倒酒的女招待“呀”了一声,酒水都洒出了一点。

看到自己那个影子又不听他的指令独自跑了出去,真宙的心情变得非常差,明明是想着让他也找点乐子别整天这看不惯那看不惯的样子才带着他过来的,结果来到了还是一副受不了了的样子。

在这样的地方还敢擅自行动,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弱点么?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蠢了?!

他真是不想承认现在这个蠢得要死的家伙也是他的一部分。呵,估计也是因为太蠢了才从他身上分离出去的。

这具穿着华服的白色骷髅将身边吓得不断道歉的女招待推开站了起来,握着腰间的佩刀冷漠地想着得赶紧把那家伙收回来!

……

已经全身的毛孔都竖起的爱世在惊恐到极限后,崩溃地大声尖叫然后转身就跑,慌不择路地在这个鬼魅横生楼道横错的温泉庄里横冲直撞,她所到之处惊起一片,不断念着这是梦吧,这一定是噩梦吧!她一定是睡着了,一定是!

像无头苍蝇般在幽暗逼仄的走廊里崩溃地跑着,为什么她还是醒过不来,为什么无论她跑到哪里很快又会被追上,她放声哭喊着外婆快来救救她,无论是谁都好快来救救她啊,甚至都喊出椿绚哥哥快来救她了。

结果依然还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依然还是被那些狞笑着的怪物追赶着,它们一点都不怕她跑了。

就这样她还不小心被绊到摔倒了,即使摔倒了也不敢就这样坐着不管不顾大哭,只能努力忍着疼痛爬起来继续跑。

最后,她灰头土脸满脸扭曲惊恐,还因慌乱逃跑而导致披头散发,已经是仪态全无的样子了。

像是不打算再和她玩这种躲猫猫游戏,几个肤色如沼泽黑泥面孔如鬣狗的妖怪一哄而上,打算像之前它们猎杀的猎物一样。

就在这时,爱世冲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而那人却一手将她顺势一揽,然后流畅地抽出束在腰间刀鞘里的细黑长刀。

像弯月一样的刀技无声却迅速,只听见血液利落地溅在窗纸上的声响。

在心有余悸抬头看清这个救了她的人时,爱世愣住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披风,手上那把长刀的刀尖上还滴着血,却生得一副俊逸明丽的模样。

是她陌生又熟悉的模样,让她一下眼泪就盈了上来。

明明她那么差劲,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