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站在万人之巅,才能保她常乐无忧,才能维护他们三人之间剪不断、里还乱的关系。
就在他回来的第三天夜里,云玥发动了。
孩子似乎都喜欢挑选属于自己的时辰,而这时辰多半在夜里。
那一夜,云凊依照往例夜访萧府,那夜,云凊如常夜访萧府,三人相拥而眠,无半分逾矩,只是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云玥夹在中间,双掌温热地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孕肚上,带着深沉的占有欲与怜惜。
云玥已经出现产兆,这两日时时宫缩,常常疼得泪眼汪汪。
她这般模样,让两个男人心疼至极,心中是满满不舍。
“唔嗯……好疼啊……”云玥声音软糯,尾音娇颤。
她才刚出声,两个男人便从床上弹起,显然都没睡沈,时时关注着云玥的状态。
萧肆睡在外侧,他这一睁眼,查看了一下,便知云玥这是要生了。
他一把把云玥打横抱起,抱进了产房里头。
萧肆没有准备产婆,倒是让几个忠心的婢子提前演练过,他懂医术,亲自给云玥接生,自可确保万无一失。
怀双胎不是本事,把孩子平安诞下才是考验。
产房之外,云凊心急如焚,听着里头云玥凄厉的痛哭声,如刀般割裂他的心,每一声都让他犹如刀锋加身,鲜血淋漓。好几次他欲冲入产房相伴左右,却每每强忍住,深知若自己莽然闯入,若稍有不慎,恐致云玥更大的危险。
云玥的痛楚声声入耳,两人心痛如绞,恨不得以己身代之。
产房外,云凊来回踱步,在这个时候,沙场将军显得无助,纵使手中有刀剑,无形的敌人依旧无法攻克。
黎明破晓,产房内传来一声婴啼,清脆响亮,仿佛将夜色撕裂。然而,这还不到欢欣雀跃的时候,因为云玥腹中怀的可是双胎。
萧肆迅速检查她的状况,确保第一个孩子安然出生后,立即将孩子递给婢子,送到乳娘处,接着面对即将来临的第二场挑战。
云玥虚弱地喘息着,额头渗出的冷汗如珠般滚落,娇弱的身躯在分娩的折磨下几近崩溃。
萧肆心跳加快,手下动作却依然沉稳如山。
幸而,有了第一胎的顺利,第二个孩子也不负众望,很快开始有了动静。
“坚持住,还有一个,玥玥,不能睡。”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柔和的力量,帮助云玥保持清醒。
云玥咬紧牙关,睫毛微颤,眼神涣散间似乎瞥见了产房外的云凊。
“乖宝,夫君说用力的时候,就用力,知道吗?”
豆大的汗珠滚落,云玥胡乱的点了点头,
随着又一阵剧烈的疼痛,第二声婴啼响起,比之前来得更加微弱,但依然令人欣慰。萧肆低头查看,双手满是血迹的他难掩眼底的轻松和喜悦。
“恭喜玥玥,龙凤呈祥,母子平安。”
最后四个字落下,仿佛一场长久的战役终告结束。
云玥浑身虚脱,疲倦地闭上双眼,眼角热泪悄然滑落,她微弱地笑了,笑得虚弱却满足。
外头的云凊听见第二声啼哭,整个人像是被松开的弦,颓然靠在柱子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微微泛红。
“蛮蛮可平安?”
云凊喃喃自语,疾步向产房走去,踉踉跄跄的走向云玥。
他没问孩子,只问云玥。
在此刻,萧肆也为此感到动容,“母子均安,一男一女,龙凤呈祥。”
云凊听了,心底涌动不已,随之而来的是怅然和释怀。
他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也不在,只要是云玥的孩子,就是他的心头肉。
那是她拼死生下的孩子,是她血脉的延伸。
“蛮蛮。”云凊语气轻颤,把云玥揽进了怀里。
“别,我身上脏。”云玥的精神不错,还惦念着自己一身汗。
“我不嫌弃你。”云凊一点都不在意。
“舅兄劳烦,我还得给娘子清理一会儿。”
两人言语交锋,可云凊也不敢拿云玥开玩笑,连忙让出了位置。
「三在」
当乳娘已经把两个孩子洗干净抱回来,想要给孩子的爹娘、舅舅看看的时候,却是被拦在门外,好一会儿才放行。
两个男人对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忙着对云玥嘘寒问暖,实在恼人,到了最后还是云玥发了一通脾气,孩子才被带进房。
两个婴儿被妥善包裹,安静地躺在母亲身边,睁着无知的大眼睛,这个新世界对他们而言,充满了未知和希望。而在这片刻的宁静中,三人心里的牵挂终于得以安放。
男孩取名“非白”,希望他能明白这世上并非黑即白,让他在生活中安身立命;女孩名为“清歌”,寓意她能长乐未央,清歌一片。云玥生下双胎的那一夜,萧肆和云凊便有了共识,以后不再要孩子。
岁月如梭,两人对云玥的爱意始终不变,萧肆一生不纳妾,便与云玥相伴到老。至于云凊,他在北境遇见一名挚爱“王玉盘”,上奏娶了这位在北境救过他的平凡牧女。王氏一直留在北境,从未入京,也未曾为云凊诞下子嗣。京中人皆传,云凊因功高震主,故不留后嗣。
这说法有真有假,却稍微揭示了问题的核心。
唯有不留后嗣,方能避免皇家忌惮,云郡王的爵位,最后传给了一名支家抱养的云姓男孩,至于云凊的王爵,则是传给了皇帝为云凊安排的“继子”,这也算是把王权还给了皇权,以此,云凊能保自己一生都不危害皇室,避免卸磨杀驴之事。
至于王玉盘,是否真有其人?若将王字与玉盘隐喻的“月”字结合,那不就成了“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