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恰时阻止穆九翻动封面的手。他将书本放回原位，走至门口打开门。

敲门的人正是昨天跟他约定好的猴子。他热切的目光在穆九的脸、脖子上滑过，随后侧过身，扫眼里头干净的床铺，流露出些许失落：“穆九，昨天睡得怎么样。”

穆九想起自己昨晚在上铺的行为，瞬间红了脸，低着头支吾道：“昨天，很好，老大很照顾我，还给我了他的外套。”

这话在猴子听来就是别样的味道，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耐不住舔过凸出颚骨上的唇，并一扫之前所有沮丧，拍拍穆九的肩膀愉悦道：“走，猴子我带你去吃早饭庆祝一下。”

他们去食堂的时间算得上晚，已经有不少狱友吃完离去，或是坐在那与其他人闲谈。

当猴子带着穆九来到食堂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这里。那些古怪又暧昧的眼神，把穆九看的是直往猴子身后缩。

猴子呲牙咧嘴地朝众人瞪了眼，才走到还在进食的瘦竿子旁，敲了敲桌子道：“平日里不是属你吃得最快吗，今儿一粒粒米夹，是犯啥病了。”

瘦竿子停下进食抬头过来，竟是一反常态没和他辩嘴，而是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后边娇羞的穆九，沉声问道：“你和他做了。”

“当然……操，怎么可能！”猴子一巴掌往桌子上拍去，稍有恼怒道：“你以为猴子我是什么人，这是说上就能上的吗！”

瘦竿子狐疑地看他一眼：“那你昨天领他干嘛去了。”

猴子丝毫没有犹豫回答道：“当然是带他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没听见老大吩咐我的话吗！”

周围一群囚犯正注视这边两人的对话，听到此稍许松了口气，不过大多还是存有疑虑。

比如还在跟其对峙的瘦竿子：“你说不上就不上，平日里就属你说话最不靠谱，现在为了脱嫌疑，倒是把老大拿来当挡箭牌。”

这边话落，那边囚犯们竟还纷纷点起头来。瘦竿子对猴子的描述虽有添盐加醋的部分，但若要不碰在眼前晃的小美人，他们用屁股想都不信。

猴子注意到那边动静，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憋着口气，直接大声吼叫出来：“谁对待把的臭男人感兴趣，我他妈喜欢女的！”

这句话，让稍有喧哗的狱友们安静下来。他们相互对视，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些许无奈。

谁都喜欢香香软软的女人，但不幸的是，身处这个远离社会的监狱里，别说没有女囚犯，就是女狱警都见不着。

一个正常男人，因为没有女人而禁欲一辈子，自是无可能，大多数囚犯早忍受不住性欲，和同房的室友滚过床单，甚至某些人为了追求舒适刺激，暗中进行攀比，已经把大半人的屁股操过。

猴子平日里交际尤为优异，现在竟道没跟人同过房，这说出来，哪里会有人去信。

就在囚犯们准备奋起抨击他时，一直躲在猴子身后的穆九，忽然站了出来。

他鼓起雌雄难辨的脸颊，软绵绵道：“猴子说的是真的，昨晚他把我送回房后就离开了，后面都是老大帮我解决的难题。”

这话落到人群中，就像颗炸弹投到鸡场里，瞬间鸡飞蛋打。

谁也不会想到，这兜兜转转揣测下来，最终最大的受益人，竟然会是他们英明神武、受人尊敬的老大！

可老大一向冷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但这小美人又亲口承认了……

不少囚犯陷入思维混乱中，还是其中一个大粗汉子率先跳出来，一通分析道：“我就说昨天老大对新人怎么这么凶悍，原来是先把哥几个震住，好暗中抢夺小美人住房权，到时候只要静静待房里，等小美人自个儿送上门来操就行了。”

听此话有理，另一个囚犯随而跟之：“我靠，这种美味怎么可以让老大独占了，哥几个就不想尝尝美人滋味吗。”

“你们要是打得过老大我没意见。更何况，老大平日里帮我们许多来着……”

“这种极品骚货，你妈的就不想试试吗，就哥几个屁股，捅捅就出血，操得老子鸡儿痛。”

“妈的，你自己的不还跟个石头样，谁稀罕操你！”

“呜……你不是自己是上面那个吗，竟然还被别人操过……”

一瞬间，食堂里乱成一团，穆九看着一帮子囚犯，不加掩饰地宣泄对他的肖想，一想自己今后会躺在这些男人床上，承受腥臭肉棒不间断地交配，泪水就不自主从眼眶往外掉。

猴子在一旁也瞠目结舌地看着混乱的众人。他这个未曾做过性爱的家伙，全然不会想到，身边的狱友，居然都是些混蛋炮子，拔屌无情的混蛋……

难不成，他扫了眼旁边依旧淡然的瘦竿子，一时竟看不透此人究竟属于哪种人。

吵闹声一直作响，直把其余回房的囚犯也吸引过来，结果这一吵带起一吵，秘密事越抖越多，局面是愈发不可收拾。

日常在外散步的叶双之，路过食堂听见里头喧哗声，向里一瞅见这混乱的一幕，心底那气顿时压制不住翻腾上来。

他抬起一脚，直把面前的桌子踹翻，扫过纷纷望过来的囚犯们，低吼道：“你们，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

第四章

谎言

在场所有囚犯都停下手或口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叶双之，他们心中虽有怨言，但都没敢吭声。

叶双扫过众人或多或少挂彩的脸庞，最终停留在了猴子身上：“猴子，你来说，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复杂视线汇聚于身，猴子一哆嗦，差点没说出话来：“老大，大伙，这不是知道你上了穆九，觉得不公平吗……”

叶双之随意看向旁边一人：“是这样吗？”

那人咽了口唾沫，畏畏缩缩道：“老大，是，是的。”

叶双之：“那我问你，是谁告诉你，我上过穆九的。”

那人回忆了下，额头上不由冒出冷汗来，因为从头到尾，根本没有人真正承认过叶双之操上过穆九，这一切，都是他们推断猜想出来的。

见其流露惶恐，叶双之并未再为难他，转而移动视线至旁一位囚蠢蠢欲动的囚犯上身上：“你来说……”

这位囚犯指向猴子身后的穆九道：“是他说，老大你帮他解决的……难题……”

话落，众人皆感受到某种违和感。

一个新来的囚犯，刚入住恐怕难免有些不熟悉的地方，通过询问室友来解决问题，以来更快速融入坏境，好像是极为合理的事情。

但大伙当时都被猴子言语冲昏了头，再一听当事人发出「解决」二字，便控制不住往歪处想，这一歪，就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