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圣堂法师团团长在暮色之森只是将圣光同盟与光明教会的和平伪装撕开了一个边角的话,那么弗兰德斯帝国新的王储的决定则是彻底将它撕成了碎片。
这张法令很快就出现在了银风之城,并且在叛军之间立即引起了骚乱。事实上,弗朗西斯说得并没有错,这些叛军实际上并无多少的战斗力。底层士兵几乎全部为狂热的教徒,而他们中的大多数又是新近加入的新兵,毫无作战经验,而即便是叛变过来的士兵,也多半是被帝国挑选后剩下来的老弱病残,他们或许在战斗中不缺乏勇气,但是要比起真正经过战场洗练过的士兵,他们几乎毫无胜算。尤其是这些叛军的首领温斯洛普,则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政治投机者,他的才华全部都体现在了宫廷内部的争斗上面,而对于军事谋略方面则是一无所知。至于他手下的那些军官,也多半是由于他的许诺和威胁而随他一起留在了银风之城。看到弗朗西斯的法令后内心发怵的,也正是这些人。没有谁比他们更加清楚列夫的力量和勇气,即便是失去了那些无畏的遗忘骑士大军,但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自己绝对不愿意与毁灭公爵在战场上会面。
而至于另外一个参与者,在银风之城大战当日出现在战场中的骑着比蒙巨兽来到这里的野蛮人,他们同样也是印象深刻。乌米当日在银风之城一战成名,他的风头甚至直接盖过了列夫,他那仅仅只用一剑就逼退了水妖王,又令教皇克莱门特魔法中断的表现早已经被那些吟游诗人传遍了整个大陆。在那些习惯了过度使用夸张和赞美言辞的家伙们的口中,他无疑变成昔日伟大的野蛮人之王塔克里克的化身。
在这个动荡的年代,人们是不幸却又是幸运的。不幸的是,他们被迫四处流浪奔波,居无定所,而幸运的是,他们再次经历了一个伟大的时代。第一次的诸族之战,万王之王和他麾下的将士们早已成为传奇,而这一次,同样杰出的人物也纷纷涌现,而且比起上次来也显得是不遑多让。亚瑟已经被众多的吟游诗人们传唱为第二个波修斯,而列夫、小艾琳甚至是刚刚走出焚骨沙漠的乌米,他们的风头现在也丝毫不输于昔日的四大骑士。他们蜂拥出现在这个时代,不论他们的目的还是所背负的命运如何,但是他们都必将在史书之上留下了各自相关的浓重一笔,而现在最新的篇章,则将由年轻的野蛮人王者来书写。
温斯洛普和他的军官们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抵挡不住来自帝国的强敌,不过侯爵在得到帝国大军开拔的消息后并未离开银风之城,而是彻夜指挥军队固守城防,这自然不是源自于他的勇气。事实上,在温斯洛普刚收到来自弗兰德斯王储讨伐令的时候,另外一封来自光明群岛的信笺同时也摆上了他的案头。
在那封信中,光明教会的教皇表示出了对于温斯洛普的极大支持,他甚至允诺他成为弗兰德斯大陆新的主人,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遵循来自光明教会的指令。克莱门特显然也早知道了弗兰德斯帝国发兵的消息,但是他要求银风之城的领主必须固守银风之城。在他看来,如果银风之城失守,那么光明教会将会失去在弗兰德斯大陆最重要的进攻支点。
克莱门特显然也知道温斯洛普们的恐惧,他向侯爵下了保证,光明教会绝对不会对这次帝国的征伐坐视不管,而且教皇还表示,他将借此机会将弗兰德斯最后的精锐部队一举歼灭,为银风之城领主荡平他征服整个弗兰德斯大陆的最后障碍。
这封信令侯爵信心大增,在他看来,无论来犯之敌如何强大,总不会敌得过天界的诸神。这并不是因为他对于诸神的信仰是有多么的虔诚,事实上,温斯洛普只是在那天看到了克莱门特的祈祷后才决定彻底倒向的光明教会。毕竟,诸神所展示出的神迹实在是令人无法想象,几乎是席卷大陆的十万黑暗骑士,还有那咆哮着瞬间毁灭水晶之城的地狱燃烧军团,都在那一缕缕看似温柔的神圣之风中化为虚无。这番景象无疑令温斯洛普印象深刻,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弗兰德斯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的时候转而投身光明教会的主要原因。
既然得到了来自光明教会教皇的保证,因此信心满满的侯爵自然不像起初那样内心忐忑。在考虑了良久之后,他没有将克莱门特的来信展示给他的下属抑或是张贴在银风之城的城头。在他看来,尽管将教皇的来信公示会令整个银风之城的士气得到极大的鼓舞,也可以使得他的下属们不再内心惊惶,但是并不打算这么做,在这一点儿上,他显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在银风之城的领主看来,教皇的那封信就意味着绝对的保障,既然如此,他对于底下的那些家伙的人心惶惶就不会感到恐惧而是可笑了,而且,他还完全可以借助弗兰德斯帝国大军来临之前的白色恐怖,考验出究竟是谁和哪些军队是真正忠于自己的,而这一点儿在其它的时候可很难看得出来。即便是侯爵同样喜欢听一些阿谀奉承的话语,但是他同样不会喜欢那些只会钻营取巧的家伙,而且,说不定这些人还会在暗中将他再次出卖。
至于温斯洛普不公开克莱门特信笺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则是他并不希望列夫还有乌米他们知道有关光明教会具体参与的情况,尽管这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公开的秘密。侯爵正打算利用银风之城现在紧张的气氛来给帝国前来平叛的军队造成一个假象,那就是他们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只有这样,前来平叛的帝国大军才会放松下来,然后在关键的时刻遭到来自光明教会和他温斯洛普侯爵大人的致命一击。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温斯洛普下令不得追捕那些私自逃走的士兵和难民。在他的默许下,在十天之后帝国的大军到达银风之城脚下的时候,银风之城的人口和士兵几乎整整流失了一半之多!而那些逃走的,多半又逃回了水晶之城,甚至还有不少士兵被直接整编到了平叛的队伍之中。
当列夫到达银风之城的时候,他手下原本出发时候的一千名冠军骑士和三千名精锐近卫剑士变成了近五千名之多。除了将一些身强力壮的家伙整编进近卫军团之外,剩下的绝大多数来自银风之城的逃兵都被毁灭公爵直接安排到了前锋营。在列夫看来,这些人正好可以试验下银风之城的防御强度。
事实上,这次来到银风之城的,除了古斯塔夫和乌米之外,年轻的精灵女王小艾琳也来到了这里。精灵女王的到来是由于得到了来自毁灭公爵的邀请,在帝国几乎已经找不到一架完整的攻城器械的时候,拥有极限速度的凤凰将会是那些站在城头垛口中弓箭手和魔法师们的噩梦。这样一来,再加上拥有克里希纳的乌米,那么即便是再遇到克莱门特和阿兰蒂尔,也不至于出现太大的意外。事实上,在列夫的内心之中,他还是无比期盼着亚瑟的归来,只是对于自己的离去,年轻的弗兰德斯国王甚至都没有同其他人多讲一句其中的缘由,不过既然他没说,那么列夫也不会问,因为他知道,亚瑟既然这么做,他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毁灭公爵只是期盼着年轻的国王能够早些回到他们中间。
在大军还没有抵达银风之城的时候,斥候们就将前方银风之城不断有难民和逃兵流散的情况通报给了列夫。对于这个问题,大公爵一直抱着谨慎的态度。事实上,对于逃兵和难民这些事情,放在哪儿都不会显得奇怪,不过如果是像银风之城这样一直不断有大批大批的难民和士兵逃出,却是异常少见。几乎没有领主会愿意看到如此大规模的难民流动尤其是大批逃兵的出现,因为这对于士气方面的打击来讲几乎是毁灭性的。可是据列夫的观察和询问,那些来自银风之城的逃兵看起来又似乎并非是他所想象中的有着什么样的阴谋和陷阱,他们仅仅只是畏惧于前来征讨的军队,甚至还包括几名原先温斯洛普手下的亲信。
死亡骑士相信依这些人的灵魂之能,他们绝无可能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施加任何的欺骗手段。可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他愈发对于眼前的局势感到有些无法理解。按照常理来判断的话,此时的银风之城应该是一击即溃,可是列夫从那些逃兵的口中得知,温斯洛普根本没有任何离开银风之城的意愿和计划。
这一切使得毁灭公爵相信,这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陷阱,不过列夫也对此早有准备。他之所以不赞成弗朗西斯的计划,只是因为他觉得此举太过冒险。在水晶之城的公爵看来,光明教会甚至普鲁顿人都没有理由不参与这场战争。在亚瑟暂时离开了的前提下,列夫并不想拿整个水晶之城几乎是最后的这点儿力量来赌博,他并不怕死,可是毁灭公爵并不想因为一场并不能算是关键的战役来押上可以说是如今整个弗兰德斯帝国最后的家底。因为如果一旦失败,那么后果将根本不堪设想。
不过现在他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他自然会将可能会遇到的一切困难都考虑清楚。在这一点儿上,古斯塔夫和他考虑的完全一致。矮人认为,加上乌米和小艾琳,即使是没有亚瑟,那么即便是克莱门特和阿兰蒂尔一起出现在银风之城,那么帝国的征伐大军也不至于太过被动。当然,至于对方阵营中是否会出现神迹这一类的揣测,他们两个人压根儿就没考虑,因为如果真的诸神打算真的插手这场世俗之间的战争的话,那么战争的地点不论是在银风之城,还是弗兰德斯,都将会变得毫无意义。
当死亡骑士的视线之中再次出现了那座高耸的魔法之塔的时候,他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就是在这个地方,曾经属于他麾下的十万遗忘骑士,尽数化为尘埃,而只有他一个人幸免于难。而现在他又来到这里,用一个异类的身份来指挥着实际上并不属于他的军队,谁又知道在这次,他和帝国的将士们又将会遭遇怎样的经历?
列夫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些思绪摒除出他的大脑。毕竟,那已经不属于他的考虑范围,而现在他要做的,仅仅是要将面前的那座曾经以魔法兴盛闻名的城堡一举攻克,重新将之纳入到帝国的版图而已。
在距离银风之城还有差不多两英里左右的地方,列夫和他的大军停了下来。在这样的距离上面,城墙上下的双方都甚至能够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不过银风之城上面的守军看起来实在是少得可怜,而且他们的士气看起来也是非常的低落。按照常理来讲,两英里的距离实际上对于城墙下面的士兵来讲是非常危险的,因为在数百英尺高的城墙上面,装备精良拥有良好箭技的射手们是很容易让骑士们倒在铺天盖地的箭雨之下的,而对于魔法师们来讲,这个距离也足以令一些小型的远程魔法发挥巨大的威力。可是现在,毁灭公爵看起来显然并不惧怕来自银风之城的威胁,那是因为他对于现在银风之城的防御情况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了如指掌。
毁灭公爵这次不仅仅带来了帝国大部分的精锐骑士部队,而且他还带来了帝国仅余的数十个狮鹫骑士。除此之外,年轻的精灵女王也慷慨的将来自艾米瑞尔的最后一批成年银色飞马骑士给送到了银风之城前方的战场之上。
在狮鹫和银色飞马所拥有的无可比拟的高空优势下,银风之城可以说现在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帝国斥候骑手们的眼前。事实上,与那些难民和逃兵所说的并无二致,现在的银风之城几可以称得上是一座巨大的空城。尽管在塔楼上面还驻扎了不少地弓箭手和法师,但是他们看起来毫无应战的yu望和准备,甚至当有眼尖的人在看到天空中翱翔的帝国侦察骑兵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拔剑或者施法,而是面带惊惶的逃离到那些望楼之中。更令那些侦察兵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在城墙的上方发现了两架安装完好的弩车,在那两架弩车的周围,仅仅只有数名守卫,而直到现在,这两架弩车看起来也毫无要即将投入到战争中的准备。
尽管仍旧心存疑问,但是既然找不到任何潜在的危险,那么毁灭公爵也不介意继续向前推进自己的战线。在继续行进了约有半英里之后,终于从银风之城的方向飘来了一些软弱无力的箭矢和火球。在看到这一幕后,列夫一挥手,己方的一个纯粹由精灵射手组成的数百人射手团纷纷从背后取下各自的弓箭和箭矢。很快,随着空中划过的数道模糊的痕迹,紧接着从银风之城的城头飘来几声惨叫,几个人影随之从塔楼的垛口上面翻滚着跌落了下来。
似乎精灵射手的反击终于引起了银风之城守兵的注意,在一阵沉寂过后,异常响亮的啸叫开始划破天空。两只巨弩从巨大的弩车上面被发射了出来,并且直接射向了毁灭公爵所在的方向。
看到呼啸而来的巨弩,死亡骑士只是在它们即将要刺进自己厚重黑色铠甲的时候,看似毫不经意的伸出右臂,随着一阵黑色的斗气光芒闪过,那支重有千钧的重弩竟然被他生生握在了手中!
随着他双目之中红光爆闪,毁灭公爵周身黑芒暴涨,随着他的一声沉喝,那柄几乎有他坐下亡灵战马数倍长的巨弩被他再次发力掷出,而且它返回的气势竟然丝毫不输于来时。仅仅数息之后,银风之城的城头上面轰然巨响,一架弩车已经被列夫掷回的巨弩彻底击毁!
另外两只巨弩堪堪落在了他的背后,死亡骑士看也不看,他只是伸出手,数名近卫将那两支沉重的巨弩立即抬了过来。再次随着两声尖锐的破空之声,银风之城上面仅有的另外一只巨弩也被轻易击毁,死亡骑士发出的第三支巨弩甚至将一座突出的望楼给直接轰塌了半边。在这样的距离上,从上面掉落的弓箭手那因为惊惧而变得极度扭曲的面孔清晰可见,他发出的惨叫声同样传遍了整个银风之城。
这时,在防护严密的魔法高塔的塔楼里面,温斯洛普面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尽管仍强装镇定,但是他握着高脚酒杯的指尖还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列夫的表现显然说明他已经从不久前结束的大战中恢复了过来,现在毁灭公爵的盛名也早已不在昔日的复仇天使克里斯汀之下,而此时他所表现出来的威势,更是令银风之城的侯爵内心惊惧不已。
侯爵早已在内心之中祈祷了无数次,他期盼着克莱门特能够立即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令他失望的是,直到现在,教皇要出现的迹象丝毫也没有显现。按照这会儿的局势来看,如果再有半天克莱门特不出现的话,那么恐怕届时银风之城已经被帝国的大军彻底踏平。温斯洛普毫不怀疑那头比蒙巨兽的力量,在它的面前,任何的城墙都如同一张破旧的羊皮纸一样脆弱不堪,而现在的银风之城,又根本找不出任何一名能够抵抗得了譬如列夫和乌米之类的圣域强者。
毁灭公爵的攻击令整个银风之城的城头上面立即变得慌乱不堪。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银风之城毫无动静之后,列夫挥了挥手,他背后的铁甲骑士团突然如同潮水般四下散开,一个巨大的影子开始显现在那已经被鲜血渗透了无数次的战场之上。
那正是比蒙巨兽克里希纳。在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这只巨兽锋利而又粗壮的前肢将会成为撕裂银风之城最有力的武器,而它厚重的身躯也丝毫无惧于那些城头飘落的箭矢和魔法。事实上,其实即便是能够给予巨龙造成致命伤害的巨弩,也很难穿透这只巨兽那堪比钢铁的皮肤。
克里希纳看起来就像是一座能够移动的战争堡垒,而实际它甚至比起一座真正的战争堡垒还要来得恐怖。仅仅是它踏步向前的气势,便足以令整座银风之城为之颤抖。当比蒙巨兽举起它那双如同螯钳一样的巨爪来的时候,它甚至能够直接攻击到银风之城城门的上端。这头原本应该随同历史早已沉没了的巨兽,此时再次展现出了它那曾令自己的对手感到无比畏惧甚至是绝望的恐怖力量。
温斯洛普此时早已不再镇定,他下令塔楼中所有的射手和魔法师都将目标对准那头强大的巨兽,他原本预想的诱敌深入的计划此时因为教皇的迟迟未现身而变成了一个将银风之城彻底暴露在对方面前的笑话。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事实上,他也已经别无选择。
如同原先一只一直隐藏在污泥中的鳄鱼,在遇到了真正的危险之后,侯爵终于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魔法高塔上方的塔楼群彻底去除了原先的伪装,一排排隐藏多时的重装巨弩和投石机被推了出来,而且大批的弩手和魔法师们也纷纷被驱赶到了塔楼之上。
这才是如今银风之城剩余的真实实力,温斯洛普之所以反叛的另一个主要的信心来源。在弗兰德斯,银风之城是除水晶之城之外的最大城市,而且由于传统的延续,尽管相比较之前的魔法盛景有所衰落,但是银风之城仍然一直是帝国乃至诸大陆所有的魔法师们所喜欢聚集的地方,而魔法公会也一直设立在这座城市。
正是因为如此,银风之城的魔法师不论是在数量还是质量方面,都大大的超过了弗兰德斯其它的地方。只是由于近年来连番不断的战争,银风之城的魔法师们大都被征调到了前线,因此其实银风之城的魔法师们留下来的并不多。但是即便如此,在银风之城,还留下来很多没有在魔法公会和学院注册的无名法师,而侯爵这一阵子所做的主要工作便是使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将这些人全部调集到了他的军队之中。
现在在银风之城魔法高塔中的魔法师大约有近百名,他们中的大多数为中级法师,也就是介于魔法学徒和大魔法师之间的那些魔法研究者。实际上,在力量进阶方面,魔法师比起骑士或者是剑士之类的来,要困难一些,因为他们之间的位阶差距要比起位阶不同的武士来更要巨大。通常一名普通法师的力量可相当于数名魔法学徒,而大魔法师的力量则可以相当于数十名普通的法师,至于一名大魔导师的力量则更为恐怖,他们的力量直接能够与近百名大魔法师相比,这也是为什么在帝国之间的战争中,通常拥有魔导师的一方更加容易获得胜利的真正原因。
不过即便如此,近百名法师的力量也是绝对不容小觑的,更何况这其中甚至还有数名大法师的存在。在如何利用这些法师方面,温斯洛普可谓是下了一番工夫。他知道克里希纳几乎免疫除了禁咒之外的任何魔法,而且比蒙巨兽自身那甚至远超巨龙的物理防御使得它更是可以无视任何城头射来的一般箭矢。在这种情况下,唯有那些长达数十英尺的重型弩箭才能够给这头巨兽造成真正的伤害。
随着侯爵的一声令下,那些掩藏在塔楼里面的重型弩车纷纷被推了出来。在看到那些弩车的时候,列夫不由皱了皱眉头,显然这些东西的存在并没有出现在他的斥候骑士们的报告之中。不过其实这也并不能称作是狮鹫骑士们的错误,因为这是温斯洛普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命令工匠打造的,这些弩车的原材料被混在滚石圆木之中带上了城头,然后在封闭的塔楼之中被直接秘密拼装起来的。这些重型弩车比较起普通的重弩车来,要明显的大了许多,而且,从这些重型巨弩身上那尚未打磨的木头尖刺以及粗糙的金属部件来看,它们显然是在极其匆忙的情况下被赶制出来的。站在巨兽背上的乌米粗略的看过去,在银风之城塔楼上方,大约一共有大约十架左右这样的重型巨弩。
在那些重型弩车的旁边,则是一排排的法师和工程士兵。随着领头的军官一个手势,那些士兵们一拥而上,立即将那些重型弩车拉动了起来。与此同时,那些魔法师们也开始吟诵起口中的咒语。
片刻之间,随着一连串巨大的声响,足足有近十支重型巨弩从城头呼啸而出,直奔乌米和克里希纳而去。在这些重型弩箭的身上,不停闪耀着各色的魔法光环。在经过了各种各样的譬如“加速”、“衰弱”、“破甲”、“诅咒“等法术之后,这些长达近百英尺的重型巨弩足以轻易的洞穿一头巨龙!
除此之外,铺天盖地的箭矢、火球、冰锥和闪电则袭向了毁灭公爵为首的骑士军团,显然,这才是如今银风之城真正的攻击手段和实力,也是温斯洛普所赖以坚持下来的重要的信心之源。
温斯洛普之前已经料想到乌米和克里希纳或许会参与到这场战争之中。对于身披昔日不朽之王铠甲和巨剑的野蛮人少年,银风之城的领主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乌米的力量不值一提,而是相比较于他来,有着“万兽之王”之称的比蒙巨兽对银风之城的威胁显然要来得更为直接和具体。
根据史书记载,传说中的克里希纳不禁能够会免疫绝大多数的魔法,而且它自身的防御力还远超普通的巨龙。对于这样的一个近乎无敌的对手,侯爵只有另辟跷径,而这些弩箭就是他这些日子率人苦心研究的杰作。
众所周知,由于巨型弩箭过于沉重,以致于它们实际上很少能够在正常的战争中得到应用。只有在极特别的场合,这些东西才会被派上用场。按照史书记载,在精灵帝国与巨龙们的战争中,这些武器曾经被广泛使用,不过到了诸族之战时代,由于从战斗双方大军的质量及数量上,波修斯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完全不输于其它的敌对种族,而且由于恶魔王的原因,诸族联军实际上并未有真正的与巨龙和泰坦之类的庞然巨兽们直接交手的机会,因此这些重型武器之前并未真正出现在帝国的军武库中。只有在巨龙之夜的战斗中,得到来自高山矮人力助的弗兰德斯帝国才开始大量使用这种强力的重弩并给是役的巨龙们造成了巨大的杀伤。而银风之城的侯爵之所以下力气制造这些武器,也多半是出自于那一场战争的启发。
不过温斯洛普并不是波修斯,他的手底下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像米斯特那样的黄金骑士,因此他必须需要在别的方面想办法,而这些重型弩箭和魔法师就是他最后的底牌。在魔法的辅助下,这些原本异常沉重的弩箭完全可以达到近千英尺的射程,而即便是强大如克里希纳,也无法对于这些重型武器做到视而不见。
比蒙并不是巨龙,因此它并不能依靠翅膀飞向天空,不过克里希纳有着它自己的防御方式。对于这头传奇的巨兽来讲,它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这正是比蒙与巨龙抑或是泰坦们的迥然不同之处。
在看到那呼啸而来的重型弩箭之后,克里希纳将它的两只巨大的形如螯钳般的巨爪再次高高的举起。一阵连续的巨响过后,比蒙巨兽仍旧昂然挺立,而那些由城头射来的重弩则无一例外的被绞成了一地的碎屑。
克里希纳再次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它再次重重的向前踏了一步,这一步不仅令整个银风之城的大地再次颤抖,而且也直接踏到了温斯洛普的心口之上。侯爵完全无法想象,那一连串的重弩居然对于那头巨兽毫无影响,而且籍此还引发了对方帝国大军的士气高涨。与帝国军团中的阵阵欢呼形成强烈反差的,则是银风之城守军之中几乎所有人那目瞪口呆和垂头丧气的表现。